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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家这样的大家望族,几乎没有哪个男子在年轻时不曾风流过,这种警告过后也就不具效力。反倒是古振全因此得罪了古振铭和萧逍燕,不仅被同辈们疏远了起来,与那位族兄古振铭更变得形如仇人。
后来萧谦得病去世,萧家由段月芳和萧逍燕执掌。萧逍燕无人约束,在男女之事上更加变得肆无忌惮,到处留情,挣下了护花公子的绰号,连他身边的四个仆人也堕落为风流四使。只可怜萧媚娘,万没有想到萧逍燕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带着女儿苦守家中,一年四季连丈夫的面也见不上,成了活寡妇。
父亲去世,家里又由段月芳把持,萧媚娘哭诉无门,上门求凤舞山庄约束丈夫。但萧逍燕经商手段非同凡响,每次归来都能带回大量金银,他把这些钱全都用在了古家人身上,不光古家大事小情都要出银资助,甚至每年还组织当地乡坤为古家贺喜拜年,把古家人从上到下捧得云山雾罩。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古家自然是以不便插手别人家事为由,把萧媚娘挡了回去。渐渐萧逍燕也就和妻子、女儿疏远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有个娘,他恐怕连家也不要了。
后来古振铭接任凤舞山庄庄主,励志振兴古家,插手武林各大门派,做出一系列遭人非议之事。这一切都得到了义弟萧逍燕的全力支持,甚至很大一部分开销都是由萧逍燕无偿资助。两人亲近得像一个人。
然而太原府一战,萧逍燕惨败,暴露出他风月门门主的真实身份,古家三老才意识到古振铭有可能走了邪路。
古振全就是在暗查萧逍燕一事中莫名被人害死。
为维护古家名誉,古家三老竟对古振全之死隐忍了下来,只在暗中约束古振铭与萧逍燕的来往。以古振铭的武功、才干,只要他不再胡来,仍足堪领导古家。只可惜这时候萧逍燕已经和海南王拉上了关系。迫于海南王的强大压力,反是古家要主动讨好萧逍燕,请他从中说情,让官府不再为难凤舞山庄。
凤舞山庄至此空具虚表,再无骨气可言!
宁小妹的讲述在柴少宁三人听来,萧逍燕和古家人交往的过程,整个就是一个腐蚀、堕化古家子弟的过程。
或许萧逍燕一意亲近古家子弟,只是为了攀上凤舞山庄这棵大树,以便将来有机会飞黄腾达,但他给古家带来的却是就此沉沦,由盛转衰,走向败落的结局。
古家老一辈人这时候也已经明显意识到了这个危机。然而当萧逍燕最初一步步以金银为利器接近古家的时候,他们却沉浸在自以为享尽尊誉的虚荣中洋洋自得,以至于认人不清,令萧逍燕这样的淫贼成为古家子弟的至交好友。
对付凤舞山庄这样的名家大族,用这种拉拢腐化的办法从内部摧毁它,确实比和他们为敌更有效、也更容易得多。无论萧逍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给古家带来的伤害是根本性的。
如今古秋吟一死,可以控制古振铭的力量大为削弱,他究竟会把古家带往何方?很快就会见分晓。古家表面上依然平静,实际上只要一步走错,就可能涉及家族的生死存亡。因此古秋山才被迫在某些事上做出自己独立的判断,希望能纠正古振铭的错误,令古家重新步入正轨。
柴少宁三人听得头也大了起来,不是为了这古氏家族的纷繁内情,而是他们救人的希望全放在古家的诚信守诺上,要先通过擂台比武把川中王妃和玉龙王子救在手中,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然而现在古家所谓的家族信誉,显然并不那么值得他们信任。一旦古振铭受萧逍燕影响,彻底转为奸佞小人,即便人质到了古家,随之而来的也将是针对三人的更大的陷阱!
柴少宁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古振铭,看看这个凤舞山庄的庄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宁小妹一边讲述,一边为三人劝酒夹菜,话中毫无隐瞒,动作上也显得和三人是一家人般亲近。
等宁小妹说完,柴少宁三人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于是起身告辞。
宁小妹也不挽留,起身送三人出了大厅。
回了对面别院,雪念慈随柴少宁和宋?q兰进了他们夫妇的房间。
宋?q兰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她表面上口口声声不让柴少宁碰她,实际上却是一步也舍不得离开柴少宁身边。
三人坐下,雪念慈道:“这个宁小妹对咱们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
宋?q兰笑道:“或许她压根对咱们就没有敌意。昨天只是迫于古家人身份的压力,才对咱们严词厉色,但随着古晓雪失言,把她的命运和咱们绑在一起,宁小妹索性也就不再伪装,显出了本来性情。”
“也或许她想借咱们的手为她丈夫古振全报仇。”柴少宁接口道:“从昨夜偷听她和古秋山的谈话来看,宁小妹内心中对古家已经开始厌恶,只是受妇道之规的约束,才隐忍下来,负气履行着自己古家媳妇的职责。”
雪念慈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宁小妹都不像是坏人。此时的古家人怕已是离心离德,各成一派。如果宁小妹、甚至古秋山能站在咱们一边,对救人之事将大有裨益。”
宋?q兰听了转头问柴少宁道:“咱们已经赢得古秋山的好感,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你让姑姑接近古秋山的计划下一步准备怎么实施?”
柴少宁道:“这件事不可以操之过急。仝开宪抄了玉女门,他们双方是敌非友。当古振铭听说山庄中潜有邪教余孽,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讨好海南王的机会。他势必不会让玄阴圣女走脱,最好的办法就是叫来姑姑当面指认。那样一来,带姑姑入庄的最佳人选当然还是从中穿针引线的古秋山,你还怕他不会主动去找姑姑么?”
雪念慈听了却不放心道:“如此一来,玄阴玉女必无幸免,可姑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消除死志?一旦她心愿既了,追随岳前辈而去,咱们岂不是弄巧成拙?”
柴少宁摇头道:“你当玄阴玉女那么容易对付么?她能一步步接近并算计岳前辈,必定是一位极有心计的人。姑姑既然露面,她就会防到姑姑借古家人的手来对付她。现在她赌的就是姑姑心中这一口怨气,一来姑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山庄中,二来姑姑要亲手为夫君报仇,未必会与古家联手。一旦古家人有所动作,玄阴圣女立会做出相应的调整策略。”
雪念慈仍是反驳道:“但玄阴圣女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也在这里,并通过古秋山直接让古振铭做出行动。古振铭绝不会给玄阴圣女留出反应的时间。”
柴少宁笑道:“古秋山要找姑姑,必定通过咱们,咱们请古秋山阻止姑姑自尽又如何?”
宋?q兰一听笑了起来道:“没想到你这人鬼心眼挺多?这是个直接而又有效的办法。那个古秋山为人还行,该不会看着姑姑走上绝路,一定会想办法劝阻,甚至暗中监视,防她做出糊涂事。最好两人拉拉扯扯,一来二去互相动情,到时候咱们再适当地推波助澜——咦,我怎么感觉咱们像拉皮条的?”
“本来就是!”柴少宁被宋?q兰不知道是骂还是夸奖地嘟囔了半天,自然要回敬一句。
宋?q兰瞪一眼柴少宁道:“我要是拉皮条的,你就是大龟公。”
柴少宁还嘴道:“好啊,我是龟公,你就是跟在我背后见风使舵的小龟婆!”
“你!”宋?q兰气得站起身要踢柴少宁,但一转眼看看雪念慈,一笑道:“不跟你一般见识!”
雪念慈窘得直翻白眼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进这个屋为好。”
宋?q兰嘻嘻一笑,刚要讨好二姐,忽然眼睛连眨,对柴少宁和雪念慈道:“古秋山进了对面别院,看来姑姑的事马上就可以有眉目了——咦,不对!”宋?q兰看着柴少宁和雪念慈,眼神却似望非望,灵觉追上古秋山,向屋中的二人解说道:“古秋山面沉似水、一脸怒色,好像碰了钉子。”
柴少宁和雪念慈知道宋?q兰听不到对面院中的谈话,只能察言观色做出判断,因此并不打扰宋?q兰。
就听宋?q兰继续道:“古秋山不知道和宁小妹讲了什么?宁小妹的脸色也变了。如果不是古家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一定是令宁小妹意料不到的事。”
宋?q兰说着忽然间回过神来,问柴少宁道:“你想不想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现在?”柴少宁没好气地道:“大白天挂对面屋檐下去?你直当自己是蝙蝠呢?”
宋?q兰气苦道:“才夸你有心计,就又蠢了起来。进不了院子还出不了院子?古家人又不禁止咱们在花园散步。咱们可以从墙外接近对方,这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在古秋山听到你动静的距离之外先一步听到他和宁小妹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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