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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干下来小馍头累的已是精疲力尽。但他仍然没有拒绝他们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享受到李二娃等人的“微笑式服务”。他想早日融入到村民的生活中去,好在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发现村民们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白眼看着自己了,有时候一些村民在干活间隙能还跟自已说上两句话。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叫自己去帮他们干活,但好歹没有了以前的冷嘲热讽,因此小馍头也乐意去帮他们去干。
但小馍头并没有因此打消回去的念头,在这里的生活对他来说只是个临时的中转站。在夜里寂寞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连队,思念父亲和连长他们。那身被换下来的军装,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洗整后,被平平整整的放在供桌的下面,那是他身份的证明,更是他的精神寄托。
说来也怪,这几天来小馍头一直想找机会和赵队长好好聊一下,顺便问问帮自己打听的事怎么样了,但偏偏这个时候见不着他人了。
一次中午吃饭时,小馍头特地问了下李二娃赵队长的下落,可二娃却一副很戒备的样子。只单单告诉他“开会去了”就不再作任何回答了,至于开什么会,赵队长的真实身份,还有打听连队的事,统统被噎了回去。
小馍头无奈,也只好作罢,只能耐心的等待着赵队长的再次出现。不过这更增加咯赵队长在他心里的神秘感。小馍头觉得赵队长绝不是**这样的简单,因为村子里的人对他都很尊敬,李二娃他们对他也很畏惧。
八月末的一天上午,骄阳挂在天空,散发出炙热的光,小馍头在李二娃家里劈着柴火,在他的卖力下,堆着小山一样的柴火堆已经没了一大半,巨大的劳动量让他汗流浃背,劈几根木材,他就要抹一把额头的汗水。
这是李二娃又一次趁着家里没人让小馍头来干活,然后自己再领着一帮伙伴借口巡逻去村里玩耍,等家人回来前再让小馍头离开,这样功劳就成了自己的了,而这些,小馍头并不知情,他以为自己这是在助人为乐,所以干的格外卖力。
只是这次,意外的事来了,李二娃的姐李倩提洗完了衣服前回了家,当她看见小馍头一人坐在小板凳上奋力的劈着柴火时,不禁讶然道:“你怎么在俺们家?二娃他们呢?”
小馍头听见声,掉头一看,原来是二娃他姐,于是笑着说道:“姐,俺帮二娃兄弟劈柴火呢,他们要去村子里巡逻呢,没时间。”瞄了一眼李倩手上端着的衣盆,“姐,你那盆衣服先放着吧,等俺劈完了柴,帮你一起晒了。”
李倩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二娃他们找了个借口让小馍头来干活的
看见李倩脸色不对,小馍头问道:“姐,你咋了?”
“你把柴火放着吧,不用劈了。等他回来,俺让他劈。”李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俺说这几天家里的柴火总是刚搬回来就被劈完了。还以为是他转了性子,帮家里干上活了,谁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他让你干的。”
“么事,不就是干一点活嘛。只要大家高心就中,再说就这么一点柴火,也累不着俺。”小馍头尽量表现出十分轻松的模样。
李倩刚想反驳,正好瞥见小馍头两个手上起的泡,“你这手上,咋回事?”
小馍头一听,赶紧松开斧头,把两只手藏于后背,“么事么事。”
李倩不理,放下装满衣服的盆子,一把将他的左手拽了出来,只见手掌上面因这几天来大量劳动而起的三四个大泡。
“还说没事?你看这手上起了多这么泡,那只手哩?拿出来给姐看看。”
小馍头原准备拒绝,但见着李倩一脸严肃的神情,只好犹犹豫豫地把右手也伸了出来。
右手干的活更加多,因而“伤势”也更加严重。除了起的几个大泡外,还有多处被蹭了皮的地方。
“这个二娃,咋让你干这么多活,你也是,咋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哩。”李倩埋怨道。
“姐,么事,俺知道,这登封城失守,大家都怨俺们这些当兵的。现在在你们这里住着,已经对不住你们了,那要是在白吃白喝的,村民不得拿唾沫淹死俺。”小馍头说道。
“城没守住,又不是你的错,怨你干啥?而且你年纪这么小,这么重的活不是你一个人能干的来的……”
李倩话还没说完,小馍头就立即打断道:“俺不小类。”
打量了对方一眼,看着那张还略带稚气的脸,李倩问道:“不小,那你多大了?”
“17。”小馍头回答。
李倩扑哧一声笑了,“还没俺弟大哩。”
“姐,你多大?”小馍头问道。
“你看着姐多大?”李倩想逗逗他。
小馍头怔怔地看了会儿,说道:“看样子,18差不多了。”
“呵呵,你还真会说笑,姐都21了。”李倩笑道。
“姐,那你咋还没嫁人?在俺们村,21都抱上娃了。”小馍头惊讶的顺口说道。
李倩脸一红,头低了下来,在她的心里其实一直住着个人。为此她一直拒绝家人为她准备的人家,结果就这样耽误下来了。
小馍头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为了避免尴尬,赶紧解释道:“姐,你这么好看,肯定得嫁个大英雄,这一般人哪能配得上姐你。”
李倩白了他一眼,头一地,红着脸去屋里拿针线去了。
拿出针线,李倩蹲在小馍头面前,让他把左手伸好,准备帮他挑上面的泡。
“你叫啥名?”李倩一边挑,一边问道。
“王天赐,姐,你哩?”小馍头问道。
“李倩,你这名字起的挺好。”
小馍头一笑,骄傲地说道:“那可不,这是俺爹专门找的先生给起的。俺爹三十岁才有的俺,他说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
李倩一笑,觉得面前这位脸上带着稚气的小战士,突然可爱了很多。
看着面前的人扬起嘴角的样子,小馍头忍不住说道:“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嘿,俺说你这小孩子年纪不大,嘴巴倒挺滑。”李倩假装愠怒道。
“姐,俺可是打过鬼子,小孩子能打得了小鬼子么?俺刚当兵的那会儿,班长就对俺说类,这穿上军装抗了枪,那就长大了。”小馍头连忙解释道。
“你说你不是小孩子,那俺问你,为啥你晕过去的时候,老听见你哭着喊着找爹哩?”
小馍头一听,顿时语塞,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俺,俺。。”
小馍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倩那秀丽的脸庞。
李倩正聚精会神地拿着针,抓着他的左手挑泡,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小馍头感觉那双抓住自己的手十分柔软,那针穿过泡的时候,也觉得十分舒服。
“咋样?疼不疼?”挑完了一只手,李倩抬起头问道。
“不疼。”小馍头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你盯着俺看干啥哩?”李倩刚好注意到了小馍头的神色,愠怒道。
“姐,你真好看。”小馍头怔怔地说道。
“你这娃,年纪不大,嘴巴挺油。”李倩假装愠怒道。
“俺,俺说的实话。你跟俺以前的国文老师一样的漂亮。”
“就是你那天梦里喊的韩老师?”李倩问道。
这回换小馍头脸红了,他低头喃喃道:“是,是的。”他担心对方会介意那天发生的事。
但让他意外的是,李倩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怪不得那天你认错了俺。”
“对,对不起。”小馍头支支吾吾地道歉道。
“嘿。你这天天帮俺们家干活,还说啥对不起。来,换只手。”
李倩刚准备继续帮他挑另一只手上的泡,小馍头见状,赶紧将小板凳递了过去。
“姐,你坐这个。”
“不,不用,你干了这么多活,还是你坐下吧。”李倩推辞道。
“姐,俺不用,刚说过了么,这点活,累不着俺,还是你坐吧,俺蹲着就中。”小馍头硬把小板凳塞了过去。
见执拗不过,李倩只好坐了下来,小馍头也顺势蹲在,伸出另只手让对方挑起来。
李倩挑了两个泡,又问道:“听赵队长说,你爹跟你一起当的兵?”
“嗯。俺爹是机枪手,俺是他的副射手,俺们俩可打死了不少小鬼子类。”小馍头骄傲地说道。
“那你们父子俩为啥要当兵?”
“唉。”小馍头叹气道:“现在河南到处闹灾荒,不当兵,就得饿死。”
李倩一想,如今的现状也确实是这么个情况,现在河南的土地上可谓是天灾人祸,灾民们流离失所,虽说政府已经下令救灾,可经过这层层官员的手,最终落到灾民手中的又有几粒米呢?这么一想,小馍头父子俩当兵,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天赐,你和你爹都在这部队里当兵,你娘不得担心坏你们?”
小馍头神色马上黯然下来,“俺娘在俺十岁的时候就得病走了。”
这下李倩内心纠结起来,她没想到随口一问,就问道了对方的伤心事。
“不过姐你放心,俺爹说类,娘在天上一直看着咱类,所以俺一直想在部队里混出个样子来,让爹和天上的娘开心开心。”
“王天赐,你读过书,能不能背首诗给姐听听。”
小馍头挠了挠头,想了想,就把曾经背给老黑班长听得满江红背给了李倩听。
念完了这首诗,李倩刚好挑完最后一个泡。
“这首诗,写的真好。”李倩语气带着伤感。
“那当然,写这首诗的叫岳飞,是个大英雄类!”小馍头瞥见对方黯然的神色,又问道:“姐,你咋了?”
“没,就是羡慕你们读过书的人。小时候家里穷,只能供养俺弟上了一年学,那时候俺每回都借口去接他,跑到他们教师的窗沿下偷听。可是俺这弟一点也不争气,上课老调皮捣蛋,后来又吵着闹着去嵩山少林寺学打拳,家里人管不住,只好在城里托了亲戚把他送去呆了几年。”
小馍头听了也很不是滋味,不过一般村里的女孩子,除了地主老财这些有钱家的之外,家里人都不会把她们送去学校的。
两人无话,场景一时有些尴尬。
李倩赶紧打岔说道:“不过,虽然只听了一年,俺还是学到了一首诗类。姐也背给你听。”
“好呀。”小馍头开心的笑了。
咳咳嗓子,李倩开始背道:“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顿了顿又说道:“这首诗,俺记得那老师说过,是个叫什么游的人写的,好像那人跟你那岳飞一样,也是英雄哩。”
小馍头听了之后,嘴里也喃喃地重复着,念着念着,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好了,你在这休息下吧,俺去晾衣服了。”说完,李倩把针线拿回了屋,又从里面拿出来一根麻绳,在院子里找了俩杆木头柱子隔开两米插起来,再把麻绳一系,开始晾起衣服来。
小馍头喃喃了一会儿,又开始劈起了柴火,李倩回头瞥了一眼他,叹了一口气,也不再阻止了。
俩人不知道的是,方耀祖和另一名伙伴正在门外面悄悄看着。李二娃还在教别人练拳,他俩呆在那里实在闲的无聊,就找了个理由悄悄离开了。正好打闹着来到了二娃家附近,本想看看小馍头干活有没有偷懒的,结果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小伟,你说这个王天赐,会不会喜欢二娃他姐?”方耀祖小声地问道。
“这还用问么?肯定的啊,你看那小子直勾勾的眼神。”
方耀祖想想也是,但还是不放心道:“这小子胆子不会这么大吧,那你说他姐会不会看上他?”
“我说你真傻假傻,他姐姐喜欢的是赵队长,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要我说,咱们现在趁早去把二娃哥喊过来,好好教训这小子,他奶奶的,不到偷懒,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别,陈伟。”方耀祖赶紧拉住了掉头准备喊李二娃的陈伟。
“咋了?”陈伟郁闷道。
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方耀祖神秘的说道:“俺这有个办法,可以捉摸下这小子。”
“啥办法?”陈伟迫不及待的问道。
方耀祖让他把耳朵附上来,跟着在陈伟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耳语了一番。
陈伟一边一听着,一边笑着点头说道:“中!中!”
(爱情戏不是很拿手,写的不足之处,多多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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