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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那侍童还没说完，眼泪就一个劲往下掉，那如女子般的秀美脸庞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思寂怎么了？”冷蘼一听那小童的话，赶紧穿上鞋，走到小童的身前，“又疼了吗？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小蘼，是谁病了吗？”清舟听到他们的对话，赶紧穿上鞋，小跑到冷蘼的身边，“我是大夫，我跟你去看看。”说着就要拉着冷蘼的手走。
“这，清舟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了！这对你的名声不好，如果辱了你的清白，将来……”冷蘼有些愣愣地看向清舟抓住他的手，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呢。
他回头看了眼白墨，向他求救，他却只是淡淡地望了冷蘼一眼，也穿了鞋，眼中没有什么怒气，仿佛清舟抓的只是个女子的手。还真是奇怪的一对。
“灵儿，你可介意？”清舟回首，冲白墨粲然一笑。
“医者当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我随你一道去吧！”白墨淡淡一笑，走至清舟的身旁，不着痕迹地把清舟带到自己的怀里，冲冷蘼微微笑道，“请前面带路吧！”
冷蘼又回头看了眼安然和尹踏夜，见他二人也不多加阻拦，冷蘼再无暇顾及其他，快步跟在了那侍童的身后。
“落英，落英。”刚到思寂住的房外，就听见屋内有人在叫人，声音微弱，却很好听，声如莺啼，宛转悠扬。
“公子，落英在这，落英在这。”那叫落英的侍童赶紧推门进屋，急匆匆地小跑到思寂的床前，掉下泪来，“公子可是又疼了。”
“别哭，不是很疼。去，倒杯水给我。”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安慰自家的侍童。
清舟跟在冷蘼的身后踏进思寂的房，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恢弘大气，上面的题字也是刚劲有力。右手侧的小几上是一把上了年头的好琴，光泽云润。没有清舟以为的女气，反而是带着些许的清高。
“不是让你不要接客了嘛！”冷蘼带着冷冷怒气的声音，把清舟的视线拉到床上。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也才刚过二十的年轻男子，美目间的傲气依稀可见，苍白的脸上是不服输的冷笑，微薄的双唇紧紧抿着，眼中的怒意让落英打了个寒颤。
“我又没事。”倔强地口气让清舟甚是无奈地与白墨对视了一眼，这应该不是个好伺候的主，等会儿有得受了。
“没事会在这哼哼唧唧！”冷蘼一个错身，把清舟让到前面，“这位就是那名震离京的萧三小姐，医术甚高，让她来给你把把脉。”
清舟看着思寂微微一笑，正欲上前，思寂就把头转向里侧，“我没病，不用看，让这个女人出去。你不会是忘了我这房里的规矩吧！女人和狗不准入内。哦，忘了，你才是这非雾小居的老板，我一个下*贱的男*娼哪有资格说什么规矩。”话越说越刻薄，让落英的脸色都跟着发白，他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冷蘼和清舟的脸色，就怕他二人被自家主子的话气恼了，对主子也来一顿没来由的折磨。
冷蘼倒是习惯了思寂的口是心非，就是不知清舟能否受得住，有些为难地看了清舟一眼，却只见清舟撇了撇嘴，挥了挥手让冷蘼他们都出去，指了指白墨让他留下。冷蘼无奈地点了点头，带着落英出了屋，顺手把房门关上。
思寂听到脚步声走远，轻轻地吁了口气，刚转头，就看见清舟已经轻悄悄得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床边，抬手要去给他把脉，他迅速地把手缩回被中。
“你怎么还没走？”厌恶的口气，恶狠狠地眼神，好像清舟欠了他几百两嫖资没给似的。
“我是来给你看病的，这脉还没看过，如何能走。再说了，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才会说自己没病。”清舟冲思寂做了个鬼脸，思寂一愣，手已经被清舟抓在手中，微凉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脉上，思寂甚是懊恼地瞪了清舟一眼，想抽回，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他心下一惊，这女子的功夫不一般。
“你就不怕这传出去，将来没人敢来娶你？”思寂挑了挑细长的眉，挑衅道，“我早听说丞相府出来了个离经叛道的三小姐，没想到你比传言还要放肆没规矩！”
“怎么会没人敢娶呢！那不还坐着一个嘛！”清舟努了努嘴，示意思寂看看房里的另一个人，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一旁品茶的白墨闻言，抬眼，与清舟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看三小姐的长相也不差，怎么会找这么个丑人！”思寂嗤笑道，但话刚出口，就倒吸了口冷气，垂眼看，手腕处有三个红红的手指印。
“我这人甚是护短，我的人向来只有我能欺负，谁要是乱说话，就等着生不如死吧！”清舟冷冷扫了思寂一眼，那眼中的杀气让思寂后怕地往床里缩进了几分，带着微微的惧意，看着清舟。
“萧萧，你就别吓他了！”白墨走到清舟的身后，“我闻到了血腥味，他应该是身上有伤，而且是很严重的伤。”
“你是狗吗？我身上没伤，不用你们多管闲事。都给我滚出去！”思寂抓紧被子，警惕地看着白墨，那神情很是防备，清舟怔了一下。
清舟双眼微微眯了一下，站起身，“我曾听闻，尚思凡甚是喜好那种玩法，大离应该不缺这种人才，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上次我在法华寺，好像有听到那四个死人提到过思寂这个名字，难道说的就是你？”
早前听闻尚思凡那帮人最是喜欢玩sm，来这娼*馆里就更是放肆，前段时间不是还是又玩死了一个。她没想到，竟还有能活下来的，不简单。
“没想到，我大离堂堂的丞相之女，大家闺秀竟也知道娼*馆里的这些东西，不知道要是丞相大人晓得了，会是什么反应啊！”思寂大笑道，但眼角的泪却逃不过清舟的眼，都已经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三小姐还没尝过那美妙的滋味吧！要不要思寂来教教三小姐啊！思寂定让你忘了这个男人。”那轻浮放荡的表情让清舟微蹙眉。
“等你好了再说吧！灵儿，点他的穴，我看他就是欠收拾！不治上一治，还以为大夫都是好欺负的。”
白墨下手如光，一瞬间，思寂就只剩眼珠能动了，他眼中的怒意让清舟轻轻一笑，手一抬，被子整个被掀开，清舟直接愣了神，思寂咬着下唇，紧紧地闭上了眼，不再理会清舟。她爱看就给她看好了，最好是恶心得等会儿都吃不下饭，思寂坏心眼地想到。
本该是光洁的身体，清舟只能想到四个字，惨不忍睹。血，有已干了，却都乌黑成块的，还有新鲜的，反着红艳艳的光。只穿了亵裤的思寂，两条本是白皙光嫩的腿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盖在旧的上面，有鞭子带着小倒钩刺出来的，有小刀横拉出来的，甚至还有烙印，反正就是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在这具身体上应有尽有了。
清舟颤抖着手，轻抚那些耻辱的伤痕，思寂轻颤了一下身子，睁开眼，黑色的眼珠水光泠泠，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清舟。
“灵儿，让他们赶紧烧些水来，这有好些伤口都开始发炎了。”清舟把思寂的亵衣用剪刀剪开，轻翻了一下他的身，思寂全身都在抖着，清舟探头看向他的背，交叉横错的鞭痕，有些甚至还流了脓水出来，“你下面那处可有伤？有就说，不准隐瞒。”神情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就算有也不会让你碰，那地方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看的。”思寂红着脸白了清舟一眼，这丫头怎么就不知羞啊！看了他的身体就算了，竟然，竟然连那处也问，他真是，真是……唉！败给她了。
“医者眼中无男女。既然你不愿给我检查，那就不看咯。”
白墨很快端了一个木盆的进来，“那些人都很忙。你要多热的？”白墨打算自己动手。
“温温的就好，你自己也看着办吧！可惜我的药箱没带来。”清舟走到白墨身边。
“早让人去给你拿了。”
玄天突然现身，把药箱放下后又隐回暗处。
“灵儿神机妙算啊！”清舟笑着亲了一下白墨的脸颊，“好了，好了，太烫会很疼的。”清舟试了一下白墨用内力煮热的水，温度刚好，从药箱里拿出最近配制的伤药，倒了些在水里，让白墨帮忙端到了思寂的床前。
借助白墨的帮忙，清舟轻轻地为思寂清理伤口，思寂死闭着眼，整个过程都在发着抖，即使白墨解了他的穴，他也不曾哼一声，嘴唇咬得发白，那倔强的表情，让清舟不由地叹了口气。
从药箱里拿出在军营里配好的伤药，轻涂在他的伤口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轻吁口气，站起身。
“大功告成！”看着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思寂，“不准碰水，如果有发热的迹象，就赶紧让落英去丞相府叫我，听见没。”
“落英去叫你，你会来吗？”思寂抬眼看她，嘲笑道，“不会被赶出丞相府吗？我们这种娼*馆里的下贱胚子，哪能请得动您这尊大神啊！搞不好，还要赔上一条贱命，那这生意岂不是亏大了！”
“笨蛋，去正门当然会被赶，你就不懂走偏门嘛！丞相府有一棵合欢树，枝叶已经伸出墙外，那是我住的院子，去那喊我，准来。还有，这个伤药对那地方也可以用，既然你死要面子不让我动，那就让落英帮你吧！”清舟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给思寂，然后帮他盖好被，起身正欲和白墨一起离开，思寂叫住她。
“我……”他垂眼，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谢谢三小姐。”
“就叫我清舟吧！”清舟回以一笑，挽住白墨的手臂，一起出了思寂的屋。
思寂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嘴角显出一个深深的梨涡，“清舟。”轻轻柔柔地吐出那二字，转而又闭上眼，渐渐进入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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