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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原先富丽堂皇的大厅,经过一场大火,已是残垣断壁,原是漆红的顶梁柱,如今只剩下半截未被完全碳化的,孤零零地立在那。
抬脚走进大厅,地缝里的血污却是能依稀可见,那些曾经熟悉亲切的温暖面孔,如今都成了死状凄惨的冰冷尸体,就连二弟收养的那只小花猫,大黄狗,都没有逃过这一劫,真的是没有一个活口。
虞羚浩双唇发颤,紧了紧牵着向月的手,快步走进父亲的书房。原本整齐的书房被翻得凌乱不堪,古董架上的古董皆不见了踪影,那些孤本也都被撕碎一地。
虞羚浩走到书架前,抬手摸了摸,突然,书架转开,一个密室出现在眼前,虞羚浩先走进了密室,他轻吁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密室没被外人知晓,也不懂得开启之法,所以,一直被藏于其中的双刀还在。
虞羚浩上前,把挂在墙上的双刀拿下,抱着双刀,双膝跪地,竟是落下了泪。向月上前抱住他的头,泪水滴在了地上。
那晚,两个人,四只手,把那三百七十四口人,一一葬在了虞家的后山。虞羚浩跪在自己父亲的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拿起包好的双刀,躲于虞家的一处秘密别院。
那时的向月已怀孕身孕,他不能让她冒险,但二弟还不知是死是活,他必须要进宫一趟,探查一下。
在向月的帮助下,易了容后,虞羚浩通过以前对皇宫的了解,轻松地混进了皇宫之中。虞羚浩经过为期一个月,小心谨慎地调查后,他终于得到了二弟的消息。
皇帝竟是把他关在了冷宫之中,周围把守深严,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他又该如何才能见到二弟呢!
又调查了近一个月,他终于把皇帝出入冷宫的规律摸了出来。
这日,他换了班,偷偷潜伏到冷宫附近,待到皇帝来,下令周围守卫后退三丈,他偷偷地潜进了冷宫之中。
“阿然,我来看你了。”温柔地如情人一般的语气,让躲于屋檐横梁上的虞羚浩一愣。
他舔了舔手指,捅破窗纸,望了进去。
屋里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宽塌,别的家具都没有。
榻上躺着一个只穿了中衣中裤的男子,四肢被玄铁链锁在宽塌的四角,手腕和脚腕都摩擦得血肉模糊,本是黑如绸的长发,如今已是如根根枯草,圆圆的脸,也已是消瘦得不成了样子。
皇甫硕温柔地轻抚虞羚然的面颊,虞羚然紧闭着双眼,长睫微颤,苍白的双唇紧紧地抿着。
“阿然,最近听说你还是不吃不喝,是他们伺候得不好吗?无妨,我已经让人把那两个丫头给砍了,明日让新人来照顾你。”说着,皇甫硕竟动手解开虞羚然中衣的系带,双手摸上那伤痕累累的胸膛,“你看看,你不吃饭,伤又怎么会好呢!伤不好,我就没什么兴趣了呢!如果我没兴趣,那我就会下令追杀虞羚浩,你说,好不好啊?”
虞羚然抖了一下,睁开了双眼,紧紧地盯着皇甫硕,忽然,唇边泛起一笑,犹如优昙,竟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该死。”皇甫硕眼神微深,手下竟是粗鲁地撕扯掉虞羚然身上的衣物,然后,竟是,没有什么前*戏地,深深撞了进去。
虞羚浩紧紧地扣着横梁,咬着唇,才没让自己一时冲动,冲下去杀了那个禽*兽。
前前后后竟是一个时辰过后,皇甫硕才满足地退出来,然后,拍手让人进来伺候,又坐了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待到四下无人后,虞羚浩才悄悄地潜入屋内。
“然儿。”虞羚浩坐在虞羚然的床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哥。”虞羚然眼角竟是流下了泪,刚才那般疼都死命忍着,如今见到还活着的亲人,竟是控制不住地泪满千行。
“哥救你出去。”虞羚浩说着就要抽出绝弋刀砍断链子,却被虞羚然拦下。
“哥,我的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如今已是个废人,不必再救我了,你快走吧!带着嫂子快离开这里。”
“不,娘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不能再让你,这般,这般……”虞羚浩咬着唇,竟是说不出口。
“呵,哥,我已是这般肮脏了,怕是没脸入祖坟了,真是愧对娘亲啊!”虞羚然轻笑了一声,张开手,虞羚浩一把握住,“哥,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再这么活着了。”
“然儿……”
“虞羚浩你敢。”皇甫硕一脚踹开门,一脸怒气地看着虞羚浩。
“哥,你快走。”
就说今日怎么如此安静,原来,原来他竟是有预谋的。
虞羚然惨笑一声,看着皇甫硕,“皇甫硕,我曾经爱你如生命,如今却也要弃你如鞋履了。”
“虞羚然,你想干什么?”皇甫硕在听到虞羚然那个爱字时,不是心花怒放,反而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然儿,不可!”毕竟是亲兄弟,虞羚浩立马知道虞羚然想要做什么,想去阻拦,却已是晚了。
虞羚然闭眼,双手紧握成拳,竟是把手上的玄铁链给震断了,他睁开眼,双目精光大放,出手如电,竟是揽着虞羚浩冲出了屋。
屋外被层层包围,虞羚然扫视一圈,发现东北角有弱点。
“哥,我护你离开。”虞羚然微微一笑,“当年学这燃息法,本是无聊之举,没想今日竟能用上,哥,我怕是已无来世了,这样也好,用这三魂七魄救你,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皇甫硕刚反应过来,冲出屋外,虞羚浩已经在虞羚然的掩护下,即将冲出包围圈。
皇甫硕看着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虞羚然,怒火直冒,抢过手下人的弓,竟是拉满射向虞羚浩,一箭中了他的左腿,虞羚浩一个趔趄,却咬了咬牙,还是跑了。
“虞羚然,你敢死我就让人一直追杀你哥到死。”皇甫硕把弓一扔,蹲下身,把虞羚然抱在怀里,咬牙切齿道。
“皇甫硕,你的威胁已对我无用了,我们怕是永世都见不到了。”虞羚然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完这句,就在皇甫硕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不。”皇甫硕抱着虞羚然的尸身,竟是哭得如个孩子。
那晚,虞羚浩拖着伤腿回到别院,只是简单地休整了一下,第二日就与向月易装,逃离了怀兴。期间也有遭到瑶月的追杀,一路向东逃,终于是逃到乾月,在此处一住,就是两年。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日,竟是让他遇到萧清舟,那他报仇的日子,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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