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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光绪帝国 > 第104章 战后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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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阿甫托巴察部顺利护送浩罕迁徙军民到达大清,阿杰尔卡斯部被迫退却,第一次浩罕会战也宣告最终结束了。

    这次会战虽然是在浩罕汗国境内发生,但事实上却是俄国和大清的一次暗中较量。俄国为了建立自己在中亚的霸权,而大清为了延缓俄国在中亚推进的速度,同时将目标放到了浩罕汗国之上。

    此次会战从第一次安集延保卫战开始,就已经悄悄拉开了帷幕了。由于大清方面的介入,原本处于绝对劣势的浩罕一方,暂时保住了安集延这个抗击俄国侵略的义军大本营。但是同样的,俄国在得知清方的暗中插手后,加强了对浩罕的侵略力度。

    在俄国的强大压力下,处于弱势的大清自始至终都没有公开援助浩罕的勇气。志愿军和义军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最终也只能撤出浩罕。自此,浩罕汗国国内抵抗俄国侵略的力量最终消失,浩罕汗国正式落入了俄国的手中。

    此次会战俄方虽然是最大的获益方,但是同样的大清也是受益匪浅。首先是此次会战,赵秉钧和张勋获得了很好的实战机会。经此一役,他们进步显著,这样龙飞扬获得了两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其次,浩罕众将所定下的带领主力深入敌后,破坏浩罕统治的战略也获得重大的成功。尽管从计划刚开始时,就因为俄军的突然进攻出现了偏差,但是他们依然攻陷了玛尔噶朗城、浩罕城,以及伊斯塔拉城三座城池。其中玛尔噶朗城和浩罕城被彻底毁灭,而伊斯塔拉城也成了一座空城。

    而在他们突袭中,浩罕军更是消灭了大量的俄军,整个会战之中俄军兵力损失高达近万。此举,沉重的打击了俄国的在中亚的侵略气焰,使得俄国在中亚的实力大幅下降,大大减轻了俄国对大清西北边境的压力。

    而大清最大的收获,则是迁徙向大清的数十万浩罕居民。这些移民,让三疆地区原本因为常年动乱,大量流失的人口得以恢复过来,为以后三省的快速发展打下了基础。同样的,浩罕人口的流失,以及浩罕军突袭对浩罕的破坏,让俄国在浩罕的利益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侵害。经此一役,浩罕东部,几乎成为一个死域,俄国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在那里获得收益。

    而随着浩罕汗国的覆灭,大清与俄国的边界线进一步延长。双方在中亚的对峙局面更是严峻,除了原本的伊犁和纳林河两地外,在浩罕边境也是部署了不少军队,双方都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当然,清俄双方尽管紧张对峙,但在很长的第一段时间内,基本不会出现大规模战争。俄国经过第一次浩罕会战后,在中亚的实力有所下降,需要一段喘息的时间,才能真正恢复过来。更何况俄国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巴尔干地区,并没过多的精力顾及中亚。而大清百废待兴,更是没有实力与俄国抗衡,轻易不敢与俄国发生冲突。

    总的来说,第一次浩罕会战后,大清和俄国在中亚全面对峙,不过却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都尽量保持克制。

    随着战争的结束,原本交战的人员,也已经从战场的血腥中走了出来。当然,那激动人心的战斗,依然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而且,他们都清楚双方的矛盾依旧存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在战场上相遇,此时他们各自都为不知道何时会发生的下一次战斗做着准备。

    浩罕以南今塔吉克共和国的山区有两个部落领地,一个是喀拉提锦,另一个是达尔瓦兹。这两个山区领地250年来,一直处于独立地位。他利用浩罕和布哈拉两个强邻之间不断争斗,不遑他顾的条件,得以生存。

    而此时喀拉提锦部落的大寨中,赵秉钧望着部落的酋长穆罕默德?希拉姆,神色有些阴沉,不过语气却不敢有任何不敬,“大汗,本使绝对不是要求您归顺我大清,只是提醒一下您要多多防范俄国的野心而已。”

    赵秉钧心中不快,他刚刚才不过和对方谈及,俄国在攻占浩罕之后,很可能会趁机南下攻击喀拉提锦。而单凭喀拉提锦的实力不足以抵挡俄军,自己可以代表大清一方和喀拉提锦结成联盟,帮助喀拉提锦抵挡俄国侵略。

    但是赵秉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一听到自己的话语,竟然认为大清有吞并喀拉提锦的心思。这让他心中阴沉了下来,这个希拉姆绝对是个疑心很重的家伙,想糊弄他可不容易。

    “俄国人刚刚才攻占了浩罕,而且听逃出来的人所言,你们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想来他们还在浩罕折腾呢?怎么会有精力来进攻我喀拉提锦呢?你不要危言耸听了!而且你们大清会这么好心,如此热心的帮助我喀拉提锦?”希拉姆冷冷的望着赵秉钧,对于赵秉钧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大国向来只会打小国的坏主意。

    赵秉钧听了,嘴角抽搐一下,“大汗,本使身为浩罕军的统帅,十分清楚俄军在浩罕的实力。不怕直言,如果俄国真的进攻喀拉提锦,大汗根本抵挡不住。听闻大汗您曾经大量收留逃亡的浩罕义军士兵,而我们逃亡到此处您也善意帮助,显然也是有意反抗俄国侵略的。而俄国对这些不会不知道,他们肯定不会饶过喀拉提锦的,希望大汗能想清楚。至于我们大清为何会帮助你们?这是因为我大清和俄国势如水火,俄国的敌人就是我大清的朋友。”

    希拉姆神色闪烁,犹豫道:“本汗暂且相信你的话。但是浩罕汗国的实力远在喀拉提锦之上,而它在你们的帮助下也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如果本汗和你们大清合作,怎么知道喀拉提锦不会也和浩罕一样被俄国所灭呢?”显然希拉姆听到赵秉钧的话,减低了对赵秉钧的防范之心,同时他也是清楚俄军的凶悍,对于能否对抗俄军没有任何的把握。

    赵秉钧望着希拉姆,觉得对方不能糊弄过关,只能犹豫道:“对于大汗的问题,本使也无法保证什么。本使只能说,俄军短时间不会进攻喀拉提锦,而我们大清会尽力协助贵部落提高实力,用以抵挡俄国即将到来的侵略,至于能否成功只能靠你们。如果大汗没有为自己家园奉献一切的信念,那样当俄军到来的时候,大可不做抵挡,想来以你的身份他们会优厚的对待的的。”说到后面,赵秉钧嘴角露出冷笑。

    希拉姆一脸的愠怒,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而是冷冷道:“不知你们大清会如何协助我们喀拉提锦呢?好像帮助浩罕一样?低价出售军火?派所谓的志愿军和我部落的勇士共同抵抗俄军?然后再要本汗带着整个部落逃到你们大清?”

    赵秉钧眉头紧皱,希拉姆显然从他收留的义军口中,知道自己在浩罕所做的一切。不过,赵秉钧当然不会轻易的放弃喀拉提锦部落这个潜在的盟友,当下道:“我们能做的的确不多。当然,我们的志愿军在大汗您同意之前,是不会踏入贵部落一步的。另外,如果大汗你有别的要求,本使自当向朝廷禀明,想来贵部落的要求朝廷会尽量满足的。”

    希拉姆沉默了,面对如今的境况他不禁犹豫起来。对于赵秉钧的话他基本是相信的,当然这不代表他真的认为,大清对喀拉提锦没有不良心思,而是他知道如今他必须面对俄国的威胁。希拉姆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但是对抗俄国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当日他还没有真正下定支援浩罕的决心时,原本在他眼中十分强大的浩罕就被俄国消灭了,这怎么不让他对俄国产生忌惮之心呢。

    “和你们大清合作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大清需要和我们喀拉提锦签署正式的联盟条约。如果我喀拉提锦受到俄国的攻击,你们大清必须公开派兵支援我们,反之亦然。不然,一切都免谈。”希拉姆沉思一下,终于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赵秉钧却听得心中一跳,这条件已经算是防御同盟了,他几乎马上就想拒绝。但是当他看到希拉姆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决心十分坚决,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对方根本就不会再跟自己谈判。不禁犹疑道:“这个条件本使会向朝廷汇报,但是朝廷是否会答应此事,本使也不知道。还有就是路途遥远,通信不便,而且谁也不知道谈判会不会出现波折。我们不如先进行一些可以立刻实行的合作,签约事宜等到本使回到大清向朝廷汇报后,再派人正式前来商议。”

    希拉姆点了点头,知道赵秉钧没有权利答应那样的条件,也没有为难他,“那样我们可以先行交易一些军火,不过你要尽快回去,早日给本汗答复,毕竟谁也不知道俄军什么时候会到来。另外,你们从浩罕撤出的人马,在养好伤后就尽快离开吧。”

    “这个当然。”赵秉钧嘴角露出笑意,和喀拉提锦正式签约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样一来,大清在俄国进攻喀拉提锦时,就必须正面对抗俄国,那是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但是如今将这事拖住,既可以从武器交易中获利,又可以在俄国和大清之间临时建立一个缓冲地带。

    赵秉钧和希拉姆之间暂时达成了口头协议,使得希拉姆产生了暂时依靠大清对抗俄国的心思。当然这是极其不牢固的,一日大清不和他签约,答应结成防御同盟,双方的合作也只会是表面功夫而已。

    不过,赵秉钧也算是在俄国和大清之间打下了一个钉子。假以时日,这未必不能为大清渗透中亚提供便利。

    赵秉钧在和希拉姆谈判后,就遵照协议和对方交易军火,其中他们部队中的义军武器全部都作为了交易物品,其中火炮更是全部卖给了希拉姆。当然,志愿军的军火相对较好,而且为了防备希拉姆可能出现敌意,志愿军的武器并不在出售之列。

    不久之后,赵秉钧和张勋等人,就带着部队离开喀拉提锦,向大清方向行进,踏上了归国之旅。

    而同一时间,安集延城中会议室,俄军众将也是齐聚一堂。

    这个时候,众将都是一脸的阴霾。俄军在战争中处处受制,让浩罕军深入腹地,如入无人之境,严重破坏一番后,还顺利逃过追击,撤出浩罕。而自己这边派出追击迁徙居民的部队,也是无功而返。

    这一切都说明了一点,俄国在此次战争中失败了。这是他们入侵中亚期间,鲜有的惨重教训,难怪他们脸色如此之差。

    “你们认为我们如今应该怎么办?”考夫曼心中疲惫,望着低着头的斯科别列夫,以及阿杰尔卡斯两人,心中除了叹息还能怎样呢?骂早就骂过了,难道拉出去枪毙吗?这两个都是悍将,他还真舍不得。

    “浩罕军已经撤往喀拉提锦,我们可以借此向喀拉提锦索要他们。如果喀拉提锦酋长不答应,我们可以乘机谋取喀拉提锦。”斯科别列夫眼中闪过狠辣之色,对于浩罕军他认为必须赶尽杀绝,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到大清。

    “浩罕军早就跑得没影了,如今才向喀拉提锦索取是不是迟了一点。末将认为,还是向清国讨个说法比较稳妥。他们包庇浩罕土著,派人协助这些土著人对抗我们帝国大军,我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阿杰尔卡斯斜了斯科别列夫一眼,才说道。

    “浩罕军已经逃了,想消灭他们不怎么可能。喀拉提锦我们志在必得,但是要讲究策略。布哈拉的汗王不是曾经说过喀拉提锦和达尔瓦兹两地都是他的领地吗?我们可以让他们去办理此事。另外,对此次战事,大清自然逃不脱关系,但是那是政府的事情,用不着我们担心。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休整,等待政府的命令就行了。”考夫曼脸露不耐,冷冷说道,然后就宣布散会了。

    众将对此,不禁面面相觑。不过,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于是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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