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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却是笑开了，“那天我妈给我们买了新的球鞋，以庆祝进入幼儿园，表弟说想去那个树下玩。可那么热的天我真的不想出门，可奈何他是个聒噪的。”
唐舟边说边打量年初轶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结果刚到树下，就看到三个还没到我胸膛的小妹妹，装什么半山强盗非要和我们一争高下。我本意是打架回去肯定是要被骂的，所以想着带堂弟回家，结果一转头你们就打在一起了。我拉也拉不住，只能以加入为由制止你们打的更凶……后来，果不其然，跪了一晚上。”
说起小时候，唐舟可谓是侃侃而谈，画面每一帧都栩栩如生的印在眼前。
“这和我记忆不太一样……”年初轶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么一句出来，“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是吧！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她尬笑俩声，企图缓解尴尬，越过这个话题。
路过记忆中原本的大树，年初轶特意看了两眼，干干净净的，就连树桩都不曾出现，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过这棵树的存在似的。
但在他们记忆里，鲜活的每一个画面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珍宝。
过了一会，车子在一家院前停下，年初轶探着脑袋看过去，第一眼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唐舟把车停好，年初轶才看出来这家装修风格竟和唐家的院子一样。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的时候，唐舟肯定到：“没错的，我爸当时就是怕我妈想家，回家次数太多，特意把家里的院子按照外婆家的风格装潢的。”
有个恋家的老妈让一家人有多头疼，可能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唐舟了。
父母隔三差五的抛下他出差、旅游、回老家，不是故意不带上他，只是突然想去某个地方的老妈忘记带上他而已。
能顺利的成长到现在的样子，真心让人觉得不容易。
年初轶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年，你过得还真是让人觉得很心酸……”
原本想要顺势求个抱抱的唐舟在年初轶果断转身下断了这个想法。
他们拎着给外婆准备的礼物走到门口，轻轻按下门铃。
没一会，门后就出现了唐毅的脸，见到他们的瞬间，有些意外，“你们来怎么也不发消息说一下？我好去接应一下，路上还好吧？”
唐舟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接应，绝对不可能是接自己。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年初轶，莫名有种沾光体验到父爱错觉。
“爸，妈和外婆呢？”在年初轶说话之前唐舟就先打断唐毅和她的对话，从他肩膀的方向看向屋里。
唐毅笑容凝在嘴边，不好说他什么，只是咬着牙肯定，“在屋里。”
唐舟点头，拉着年初轶就朝里走，唐毅接过她手上的礼品迎着他们进屋。
唐舟外婆家别说年初轶第.一次来对周围环境感到新奇陌生，就连唐舟本人都因为太久没来而记不太清了。
不知道是两个镇子只隔了一座山的原因，虽然房子朝向不同，但在装修摆放上都有异曲同工之处。
年初轶落后唐舟半步进入屋内，扑鼻而来的是房间里让人心安的松木香气。有点像是他们昨天在庙里闻到的檀香，但又更加偏向于山木的清香。
“妈，外婆。”唐舟喊了一声，屋里俩位抬头看过来。
在来之前，年初轶就问过外婆是什么类型的人。但奈何很多年没见的唐舟来说，外婆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保留在小学之前，给年初轶大致描述了一下。
但现实中，他的描述结合她自己想象的模样不太一样，外婆身形纤细，五官立体，眼眸深邃像是一双藏着秘密的洞穴。
一头卷卷的短发贴在耳边，见到有人进来，她示意蒋温岐拿来眼镜挂上鼻梁，细细地打量着堵在门口的他们。
那种目光注视得年初轶当场梦回初中时被最怕的生物老师抓到迟到，硬是屏住呼吸等她审视的目光收回。
察觉到她得紧张，唐舟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她的指腹，安慰她的不安。
“妈，这是小舟啊，旁边是你外孙媳，初轶。”蒋温岐的手一直搭在她的手背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的目光中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难过。
年初轶不懂为什么她看到自己妈妈，眼里流出的不是欢喜，而是心酸、难过。
虽然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年初轶还是礼貌的喊了一声“外婆好”。
听完这句话的外婆反应也很奇怪，忽然笑得像个孩子，目光呆滞，摸着蒋温岐的手轻轻点头。嘴角上扬，朝着唐舟身上看过去，温和的嗓音落在年初轶耳里，“小舟？好久没来看外婆了，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哪个好看的女孩子了？都把外婆忘记了！”
外婆的话有些奇怪，唐舟看向一旁的蒋温岐，只见她轻轻摆头。唐舟看着向着自己伸出的手，慢慢牵住，“外婆，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吗？您之前不是说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要带来给您看看嘛，我带她一起来了。”
唐舟稍稍用力，年初轶跟着他的力度走到外婆面前，怯生生的又喊了一遍。
可外婆的态度却让他们看不懂了，先是把年初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撇着嘴，“小舟，我不喜欢这个女孩子，长得太好看了，看着就是那种学习不好的，会把你的成绩拉下来的。”
两句话就已经不难看的出来，外婆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唐舟的学生时代。
他微微皱眉，看向母亲，想要开口询问，但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地点和时机。
、索性先顺着外婆的意慢慢开导：“外婆，初轶成绩可比我好的多，人家可是学霸。”
“嗯哼！那也没我外孙厉害！”外婆现在就像一个小朋友似的，什么都要拿出来比一比，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唐舟的好。
从外貌到学习，从学习到体能，再到同学老师邻居周围人对他的喜爱……
最后还是蒋温岐心疼她说了太多，匆匆拦下，这才断了外婆的倾诉。
看着蒋温岐和唐毅把外婆送进屋里休息，唐舟和年初轶这才从里屋出来，在客厅自给自足休息。
“唐舟，外婆这是？”年初轶接过唐舟剥好的橘子，掰开一瓣在手里，心里却因为刚才的事情弄得心里不是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外婆这种状态的第一反应竟然觉得是“阿尔茨海默症”，但不清楚状况的年初轶也不敢多说什么。
唐舟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一边担心着外婆一边心疼她，“没事，别多想，等会听爸妈怎么说的。”
他继续给她倒上热水，坐到她身侧过去给她暖手。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猜测、脑补的时候，从院子外面走来一个身形挺拔，头发微卷做了造型的男人。
一进屋就看到他们俩在客厅坐着，顿了一下，多看上两眼，笑盈盈地走过去打招呼，“哥？”
唐舟一开始也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他一开口唐舟心里就清楚了。
可由于太久没有回来了，镇上都是一番大改变，更何况这里的人。一时间他也不敢断然猜测，只是把年初轶朝自己怀里带了带，“你是？”
“哥，你怎么能把我忘记了呢？我是小虎啊！”蒋智虎一脸挫败，单手掩面回忆当年，“想当年，你带着我上山摘果，下河抓虾，斗智斗勇隔壁村的小姑娘……如今，却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就见他一人高声激昂的表演还原当时的场景，对上他最后一句话，年初轶忽然想到那场打架当中唐舟说的表弟。
她小声问唐舟：“这是你表弟？”
一静一动，小时候他们是怎么玩在一起的？这点就让人很好奇了……
被他这么一说，再看看面前这个完全长开没有小时候那种稚嫩肉感的脸，这才认出来应该就是他的表弟，蒋智虎。
算是回答似的点头，打断他的表演，“你能不能先坐下好好说话？而且，小时候是你偷摸跟着我上山的，摘果子也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下河的事情也和我无关，我还想说你呢！为什么在我钓鱼的时候，跑下去把我的鱼全吓跑了！”
年初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魔力，不管谁和唐舟对往事回忆总是和他的记忆不相同。
不知道当时真实回忆的年初轶就看面前被唐舟训的不敢吱声的蒋智虎安静的不像他本性。
纠正完他的记忆后，唐舟这才问他来的目的。
蒋智虎自然的接话：“当然是来照顾外婆啊！”
说到外婆，他们趁机问起。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的蒋智虎只是觉得正常，慢慢说起外婆的反常：“外婆前些日子踩凳子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摔倒了腿。你们也知道老人家嘛，上了年纪之后轻微的磕磕碰碰都容易出事，这不！去医院原本只是检查腿，拿了药接受了治疗，谁能想到还有其他隐藏的呢！”
蒋智虎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的，刚好看到面前有一杯没人动的水，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喝，放下杯子就接受了唐舟目光锁死的洗礼。
他咽下口水继续说：“那事情之后三四天左右，我来找她的时候，她总是和我说起前几年的事情让我很在意。回家之后就和爸妈说了一下，他们第二天带外婆去医院又做了一遍检查，最后检查出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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