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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街球兄弟 > 第112章 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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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尚阳迟疑着问,这是他不想听到的请求。天凉了,到店里喝白酒的人逐渐增加了,烈性酒发酵的纠纷也多了起来。应对和处理这种事情,袁芹是最有办法的。这个时候,尚阳实在不愿放她走。况且,她来向自己请假,时间一定短不了。请一天半天的话,她可以直接跟总店经理请,用不着来找他。

    “是,我想请假。”袁芹重复了一遍。

    “想请几天?”

    “现在还说不好。”袁芹思忖了一下,无奈地说。

    “哦,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尚阳前倾了身子,关切地问。

    “我爸爸病了。”

    “严不严重?”尚阳瞪大了眼。

    “还不知道。上午,我妈妈打电话来说,他躺了好几天了。”袁芹急色地说,“这对于我爸爸来说是破天荒的,他最勤快了,一年四季,从不歇息。”

    “哦,那你赶快回去吧!”尚阳忙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不用,班车很方便的,一天好几趟儿呢!”袁芹摆着手,着急地说。她暗想,尚总要是这样做了,一定会成为明天整个尚云餐饮食品公司里最热门的话题,不定派生出多少蜚短流长,那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事实上,尚阳也有这种顾虑,他只好说:“如果老人家的病,需要来北原治疗,那你一定不要客气,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派车去接。”

    “我会的。”袁芹感激地说,“如果我爸爸没什么事儿,我会尽快赶回来。”

    “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事。”尚阳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

    “但愿如此吧!”袁芹勉强笑了笑,扭身走向了门口。

    从饺子馆出来,袁芹徒步走出了尚义街西口,在附近的公交车站坐上了公共汽车,回了一趟她租住的房子,取了一个大的旅行包和一些换洗衣服,给同住的小菊留了一个条子,才出屋门。但她没有立即赶往长途汽车站,而是去了附近一家商贸城,给父母挑选了一些礼物。

    去定桥县香水镇,必须到长途汽车西站坐车,那里发的都是省内的客车,去香水镇的,一天有好几趟,最后一班是五点半发,袁芹想搭乘最后一班客车,因而,她显得很从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当袁芹置办好了给父母的礼物,坐上了直达西站的客车,中途却遇上了因修路造成的堵车,一堵还就是半个多小时,原先充裕的时间一下变得紧迫起来。

    好在公共汽车在五点一刻赶到了西站。一向以稳重见长的袁芹一下公共汽车,就向售票厅狂奔起来。途经出站口时,她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也没停下脚步,只是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张小栋背着一个革制挎包,挂着一脸惊喜的笑容,从出站口前向自己走来。袁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冲他挥了挥手,接茬儿朝售票口跑去。

    事实证明,袁芹不停歇地奔跑是有价值的,等她从售票窗口拿到票时,那位售票员还不经意地告诉她:“你挺幸运的。你买到的是最后一张去香水的车票。”

    袁芹欣喜地冲售票员道了谢,离开了售票窗口。她经常乘坐这趟儿线的班车,知道大多香水镇上城的人都是乘坐第一趟班车来,赶最后一班车回去。这样,既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办事、走亲戚,也可省去了住店的不便和花销。她将票和余款揣进了衣兜里,正要将目光移向检票口,张小栋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面带笑容,微嗔道:“哎呀,你跑得可真够快的!上学时,是不是当过运动员?”

    “不好意思,我怕买不上车票。”袁芹略显难为情地说,“紧赶慢赶,买的还是最后一张票。”

    “哦,那还是有跑几步的必要。”张小栋说。

    “你是刚从香水镇返回来吗?”袁芹打量着张小栋问,并从他鞋帮上看到了黄泥,这是城里没有的,便已得到了答案。

    “是,我……我回去开了一个会。”张小栋转动着眼珠说,“那天晚上,害得你住了一晚上招待所,真是不好意思。”

    “老乡嘛,何必说这些客套话?”袁芹满不在乎地说,目光又移向了检票口。

    “你急着回家有事儿?”张小栋关切地问

    “我爸爸可能病了。”

    “严重吗?”张小栋瞪大了眼。

    “还不知道,只是我妈妈的猜测。”

    “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张小栋自信地说,并抬起手腕看表,“开车前十分钟检票,哦,马上开始检票了。我送你到检票口。”说着,不由分说地从袁芹手里抢过了旅行包。

    “不必了。”袁芹嘴里回绝着,看到张小栋已走向了检票口,只好跟了上去。可她刚跨出一步,忽听有人伤心地喊道:“这里有香水镇的老乡吗?”

    袁芹和张小栋立刻停下了脚步,扭头和大厅里所有的人一起,朝发出喊声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头发蓬乱、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无助地向四周扫视着。大厅里,一时间无人应答,都疑惑不解地注视着这位中年妇女。

    “我……我是香水镇柳林营子人。”中年妇女哭诉起来,“我叫刘翠娥,是王三换的媳妇。今天早晨来市里卖药材,倒是卖了个精光。可坐公共汽车往汽车站赶时,被哪个天杀的把钱掏了个一干二净,一分钱也没剩下。我在市里一个亲戚也没有,看哪位老乡能不能借给我一张车票钱,回咱们那儿后,我一定带上稀罕东西登门归还。呜呜呜……”

    张小栋和袁芹怔了怔,几乎同时走向了刘翠娥。

    张小栋先走到了刘翠娥面前,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她。

    “用不了这么多,给我二十块的车票钱就行了。”刘翠娥感激地看着他说,并将钱递了回来。

    “你拿上用吧!”张小栋将钱又推了回去

    “光给钱没用,车票已经卖光了。你把我的车票拿上吧!”袁芹也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车票塞给了刘翠娥。

    “那……那你怎么办?”刘翠娥左右为难地问。

    “我这里有住处,明天一早走。”袁芹说完,拉着张小栋转身离去。

    “你们俩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刘翠娥冲着两人的后背高喊。

    袁芹和张小栋都没有回头。

    两人走到了售票厅的门前,张小栋拽住了袁芹,紧盯着她的眼,揣测着说:“你一定非常着急,想尽早知道伯父的病情。”

    “当然。”袁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在车站有个熟人,看一看他能不能想一想其它办法。”张小栋说完,将旅行包交到了袁芹手里,急切地转过了身。

    “不必了,马上就要发车了。”袁芹劝阻道。

    “来得及,还有七八分钟呢!”张小栋说着,一路小跑地奔向了站长室。

    不一会儿功夫,张小栋就领着一个身穿西站工作制服的瘦小男子走了回来。张小栋指着这年轻男子,向袁芹介绍道:“这位是西站的杨副站长,他会领你进站,把你送上车的。”

    杨副站长冲袁芹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还一伸手,不由分说地拿过了袁芹手里的旅行包,走向了贵宾检票口。袁芹茫然地看了张小栋一眼,张小栋从容地说:“你放心跟他走吧!我送你到检票口。”说着,跟在了杨副站长的身后,袁芹也只好跟了上去。

    来到贵宾检票口前时,检票员已将检票口的大门打开,杨副站长拎着旅行包径直走进了站台里,检票员还试图帮忙,被杨副站长拒绝了。袁芹和张小栋在检票口前道了别,正要跟检票员解释,检票员却对她亲切地说:“您请进!慢走!”

    袁芹略显不解地冲检票员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紧走几步,追赶杨副站长。

    杨副站长把袁芹安排在了客车的副驾驶座上,按照袁芹的乘车常识,知道那里应该是车上售票员的位置。袁芹免不了问杨副站长:“售票员坐在哪里?”

    “您别管了,踏踏实实坐您的,她自有地方。”杨副站长理直气壮地说完,跟袁芹客气地道了别。

    但袁芹坐着一直不心安。好在售票员一直忙着招呼乘客落座以及检票等琐碎工作,顾不上坐。等客车启动了,售票员才从一个座位下拉出一个小马扎来,坐在了过道里。袁芹看到后,坚持要跟售票员换。可售票员一再说,自己平常就坐在这里,为的是好照顾乘客。车老板兼司机也连声帮腔,让袁芹踏实地坐着。袁芹见换不了座位,又要买票,售票员却早有准备地说:“车站为了表彰你的好心,特意为你免了票。”

    这时,刘翠娥也已在车上了,不住嘴地跟大家讲了袁芹做的善举,大家一齐夸赞袁芹。车上毕竟坐的都是香水镇的人,终于有人认出了她,还说出了她爸爸的名字——袁铁柱。一提袁铁柱,知道的人就更多了,都纷纷带着敬佩的语气说,袁铁柱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庄户人,作物出的庄稼,那是没得比。

    袁芹就是置身在满车厢的对他们父女的赞扬声中,踏上回家的路的。

    张小栋从西站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正大。等来到正大门口,他下了出租车,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近六点钟。他垂下了手腕,手机响了起来。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了手机,一看屏幕,见上面显示的是尚阳的名字,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拿到耳边听,里面果然传出了尚阳的声音:“小栋吧?!”

    “是我。”张小栋回答。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现在已经到了校门口,明天就能参加训练。”张小栋略带歉意说。

    “那太好了。”手机里传出了尚阳惊喜的声音,“你回校后,安顿好了,去找一趟儿刺客。他和你一样,也一星期没来训练了,打他手机,他一直都关机。眯眼儿不住校,很难碰到他。你找到刺客,看他怎么说,如果他不愿说明原因,也不要追问,问清楚他什么时候能来训练就可以了。”

    “好的。”张小栋答应一声,尚阳跟他道了再见,张小栋便挂断了电话,加快了脚步。他打算,先将背上的挎包放到宿舍里,之后,便去找刺客。

    不过,张小栋刚走进校门口,就见刺客摇晃着身子从校园里走来。张小栋急忙迎了上去。刺客醉眼迷离,张小栋走到他的近前,他居然没有认出他。张小栋拦住了他的去路,拽住他的一条胳膊,不解地问:“刺客,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刺客费力地睁大了眼后,看清了张小栋,先流露出几分腼腆,然后,抬手也抓住张小栋的一条胳膊,诚心地说:“小栋,我请你喝酒。”

    “改天吧,你看你已经喝成了……”张小栋婉拒道。

    刺客却不等张小栋把话说完,已经不容分说地接着向前走了。张小栋拉扯了刺客两下,可刺客默默地挣脱了张小栋的手,依然坚定地向前走。张小栋一想,与其让他一个人喝闷酒,还不如自己陪着他,至少等他喝高了,自己可以送他回宿舍。他便追上刺客,拉拽着他说:“那好,咱们就一起去喝一杯。”说着,跟他一起走向了校门口。

    正大校门斜对过儿有条小巷,巷子路两侧布满了小餐馆和小酒馆。张小栋拉拽着刺客走进了一家小酒馆,刺客挣扎着还要到柜台前点酒菜,张小栋却有力地将他拉到了靠窗的一张小桌前,把他按到了座位上说:“我虽然是一个山汉,但毕竟有一份儿工资。我来请你吧!”

    刺客张了张嘴,也没再坚持。

    张小栋到柜台前点了四样菜,两冷两热,和一瓶本地产的二锅头。然后,回到了刺客所在的桌前,坐到了他的对面。刺客紧盯着他的眼,认真地问:“小栋,你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嗯……,上中学的时候,有过刻骨铭心的单相思。”张小栋思忖了一下,也诚恳地回答,“但后来接触了一下,跟自己想象得不完全一样。”

    “嗯,还好,没有开始,就没有痛苦的结束。”刺客伤心地说。

    张小栋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你是不是和黎雨闹矛盾了?”

    “我们分手了。”刺客苦笑了一下说。

    “不可能吧?!”张小栋瞪大眼,不相信地问。

    “一切皆有可能。”刺客无奈地说,“还是我们伟大的先贤说得对,有生就有死,爱情也不例外。”

    “能告诉我原因吗?”张小栋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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