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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晋秦楚三国不起刀兵之后,文风便逐渐开始兴盛起来。
文学一途,包括但不限于诗词歌赋。
世家门阀的大力参与和扶持很快便让晋国诞生了数以百计的学派。
他们精研文章,苦练诗词。
到了如今,这些学派的魁首在晋国朝堂基本都成了响当当的人物。
其中最为出名的则是云东学派、琅琊学派、以及洛水学派。
三个学派侧重不同。
云东学派专门精研骈文,讲究对仗的工整和声律的铿锵。
琅琊学派则更为复古一些。他们追寻的是上古圣人的大道,提倡返虚归古。
而洛水学派,则是晋国诗人词人的至高殿堂。
在现在的晋国,风头可谓一时无二。
自萧翊死后,晋国文宗便只剩下了五人。
而洛水学派一派便占据了其中的三席。
这位被晋帝尊崇为“洛川文宗”的纪九龄就是其中一位。
他出自洛州门阀纪氏。身份尊贵。
后纪氏卷入“雍王之乱”。成年男丁死绝。家族衰落,境遇是一落千丈。
他不得不随着母亲改嫁,但其母亲也很快病死。
在继父家中常被欺负,受尽屈辱。
成年后遁入空门,却又遭遇了老晋帝时的那场“灭佛风波”。险些被人活活打死。
幸得时任太子府詹事的萧翊出手相助。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两人在文学上的志趣相投,更是成了一生挚友。
在洛州的时日,他们二人相互学习。文学上的造诣进展迅速。
几近沉浮,终成一代文宗。
“策马洛川下,庭前枯木春。老友寻不见,回首遇仙人。”
这是萧翊同纪九龄最后一次见面时笑谈的诗词。
相传萧翊死后,纪九龄悲痛欲绝。数日水米不进,险些丧命。
两人的友谊至今为人称颂。
谁能想到,居然能在汴州府遇到此人。
殿宇之中一片寂静。
只听见纪九龄手中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
那些文人士子们不复方才的气愤,此时一个个偃旗息鼓。
弯腰行礼,竟是大气也不敢喘。
那白清晏还有自明大师更是肃穆无比。退到两侧,深深一揖,就差以袖遮面了。
“见过西平君。”
纪九龄拄着拐杖,开口说道。
并非是其为老不尊,其实他已经给足了卢彦平颜面。
按照晋国律法,七十岁之上的老者在任何场合都不需要行礼。
卢彦平脸上横肉一甩,居然迫不及待的从主座上走了下来。慌慌张张的险些摔倒。
“先生,您怎么来了。”
此言一出,汴州府的官吏们更是鸦雀无声。
西平君像是识得这位洛川文宗。
而且,行的还是弟子礼。
只是从未听过卢彦平曾拜纪九龄为师的消息啊?
众人不解。
只见卢彦平此时浑浊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先生。”
“二十载未见,先生身体可还康健?”
纪九龄因为苍老而显得干皱的脸上带着些无奈。
他用空余的左手扶住了正欲下拜的卢彦平,摇摇头道:“你乃封君,是一方执政。无需如此。”
又看了一眼卢彦平痴肥的身躯,叹息了一声道:“早叫你要节制,怎么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弟子,弟子...”
卢彦平已知天命,但在这纪九龄面前却像个委屈的孩童一般。
红着眼眶说道:“弟子知错了。”
连忙将纪九龄搀扶到主座上,稍微整理了情绪之后说道:
“纪先生是本君幼年时的恩师,对本君有再造之恩。今日能够再见恩师尊荣,一时喜不自胜。”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纪老先生。”
大殿之中的声响震天动地。
卢彦平感激的对何炎说道:“多谢特使,让本君还能再见先生一面。真是幸甚至哉。”
封君无宣召不得回京。
这是铁律。
卢彦平此时的话语算是出自肺腑。
那何炎也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倒是平和地说道:“老先生想来西边看看,在下也只是负责护送罢了。”
卢彦平微微颔首。吩咐侍从给纪九龄端上新鲜的酒菜。还特意嘱咐厨子做的清淡些。说是老先生吃不惯大鱼大肉。
又指着顾太冲介绍道:“这位是玄武卫副卫长,顾氏长公子顾太冲。”
“见过纪老先生。”
顾太冲不卑不亢,但是极为谦逊。
纪九龄“嗯”了一声,只是淡淡地说道:“早有耳闻,果真是天纵英才。”
大殿之上,沉寂了片刻的文人士子们此时开始说起了闲话。
“有纪老先生在此,难怪特使敢说汴州文坛无人。”
“唉,都是我等不中用,丢了汴州读书人的脸面。”
“丢脸倒是不打紧,只是洛川文宗坐镇,今晚的诗词怕是不好作了。”
“若是萧老太傅还在,哪里会被人打上门来。”
“就是,这白大家浪得虚名,你看他的脸,白的像个濒死之人。”
这些人尚未从震惊中脱离出来,言语间且佩且酸。又顺带着将白清晏和自明和尚损了一遍。
陈钰险些将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
见身旁的江雷瞥了他一眼,连忙将笑容憋了回去。
他想起之前在幕槐城,花月诗会的那天晚上。
那些文人士子对他的围攻。
果然无论到哪里,无论面对谁。这些文人总是有话说的。
键盘侠是真滴牛批。
“不是说要作诗吗?”
何炎高昂着头,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众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白清晏的身上。
“白先生不是想要接受指点吗?为何躲在席后啊?”
白清晏的脸色顿时又涨红了起来,他也没想到这何炎会穷追不舍。
远远地看了一眼主座上的老者,一时迟疑不定。
“白大家,汴州诗坛称你为诗狂,自然都是信任你的。你便开个头如何?”
卢彦平抚掌提议道。
“遵命。”
西平君既然开口,白清晏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台前。
几个侍女放下了一张桌案。将蒲团铺好,又摆上了笔墨纸砚。
“白师傅未免也太紧张了。”
梁寒烟发现白清晏的双腿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忍不住打趣道。
身旁的梁靖已从先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笑着说道:“洛川文宗在上,无论是谁都会紧张的。”
纪九龄的眼神此时也落在白清晏的身上。
他尚未说话,这位中年文士的额头就已经渗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
浑身上下忽冷忽热,一袭长衫早已被汗水打湿。
白清晏竭力阻止右手的颤抖,强撑着拿起了桌上的毛笔。从头到尾也不敢抬头片刻。
纪九龄虽不说话,但是依然能够感觉到其显露的冷漠与失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白清晏的笔还高悬于纸张之上,黑色的墨水正时不时的滴落下去。
四周安静极了,所有人此时都看着白清晏愈发佝偻的背部。
“唉。”
纪九龄终究是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
白清晏仍旧不敢抬头,双腿终于控制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面色惨白,每一根胡须都在颤动。
“在下,在下...”
嗫嚅着居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都没有想到,汴州府极富盛名的诗狂白清晏在这洛川文宗纪九龄的面前居然不敢落笔!
何其讽刺。
“你号称诗狂,却无诗胆。越活越回去了。”
纪九龄的点评算是将白清晏的脸面打得粉碎。
他的脸庞此时已经涨成了黑紫色。
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居然仰天吐出一口鲜血。
“白师傅。”
梁靖眉头微动,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将真元凝聚在手心替其顺气之后,又命人将其抬下去休息。
气氛沉重极了。
或许是兔死狐悲。
白清晏毕竟是汴州文人的旗帜之一。
刚才还在大放厥词讥讽他的文人们此时一个个的都不再说话。
汴州府上下官吏、文人士子、甚至世家子弟几乎同一时刻皆保持了缄默。
“阿弥陀佛。”
自明大师信步走了出来,向着纪九龄双手合十。
继而端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
因为没有规定诗题,他选择了他最擅长的山水诗。
依旧是由婉音大家颂念。
不得不说,自明和尚的功底确实非凡。仅用只言片语便将汴州的青山绿水形容的淋漓尽致。
只是正当众人沉醉在其空灵的意境中时,纪九龄却摇了摇头。
“景是虚景,情是虚情。大师倒是纵情山水了,却也忘了普度众生。”
“老夫已半边入土。脱离佛门之后自知罪孽深重。从此便再没想过前往极乐世界得见佛祖。”
“听说你为了赏景,让官府将大片平民迁移。闹得民不聊生。我且问你,你也不打算去见佛祖了吗?”
自明和尚的额头汗如雨下。无言以对只得掩面而逃。
卢彦平的脸上尴尬无比。
这两人算是汴州府中最擅诗词的诗人。
一个不敢落笔,一个落荒而逃。
这让他这个西平君十分难堪。
难道真如这何炎所说,汴州文坛彻底无人了吗?
他能感受到恩师的失望。
此时却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你们谁还愿上前作诗?”
卢彦平用手掌支撑着额头,无比疲惫的扫过汴州府文武官吏。
鸦雀无声。
开玩笑,经过了白清晏还有自明和尚,还有谁敢触纪九龄的霉头。
“若是能让先生满意,本君绝不会吝啬封赏。”
依旧无人应答。
“唉,只是下官确实不擅长诗赋,不然定要试上一试。”
顾太冲打趣道,眼神却不自觉的望向了江雷身侧的陈钰。
“启禀君上。下官愿推举一人!此人天纵奇才,必定能让纪老先生满意。”
陈钰的对面,陆鸿缓缓地走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汇聚到他的身上。议论声渐渐响起。
“哦?”
卢彦平神色一振,连忙道:“陆指挥使说的是谁?”
陆鸿抬头挺胸,左手指向了左侧的青年,高声道:“陈钰!”
“陈钰?”
卢彦平先是一愣,继而脸上笑开了花。
连连抚掌道:“先生来了本君过于高兴,险些忘了这位大才。来来来,陈钰,快来见过纪老先生。”
陈钰显然没有想到陆鸿会推举他。
稍顿之后,他起身向着主座上的几人行了一礼。
纪九龄见多了神童天才,自然也不会高看陈钰一眼。只是偏过头询问道:“他有何大才?”
卢彦平砸了咂嘴,捋着胡须笑道:“此子天赋非凡,以凝元三境的修为正面击败了一位大武师。”
“不仅如此,他还文武双全。不知先生可听过《春江花月夜》,此诗便是陈钰所作。”
“春江花月夜?”
纪九龄一时恍惚。
几个月前,他曾受到过萧翊的一封信,上面有附带着萧翊亲手书写的诗词。
正是《春江花月夜》。
除此之外还谈及了幕槐城的一个奇妙的青年。
“是他...”
纪九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启禀君上、纪老先生。”
陈钰拱手道:“《春江花月夜》乃时在下的师父张若虚所作。在下只是将其朗诵了出来。”
“哈哈。”
陆鸿笑出了声:“陈公子好生谦虚。那武选前你在长乐街所作的那首《短歌行》也是你师父所作了?”
一片哗然。
梁靖思忖着说道:“细细想来,这两首诗词并非同一种风格,韵律也不相同。难道真如顾风所说,陈钰有一位长生者的师父?”
“张若虚...”
那些世家子弟们纷纷冥思苦想,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名字的来由。
“兄长,你可能落入陈钰的彀中了。”
梁寒烟掩面而笑,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俏皮。
见梁靖有些不明白,这才解释道:“为什么不能都是陈钰他自己写的呢?”
“可是文风该怎么...”
梁靖疑惑不解。
“唉,所以说啊。”
梁寒烟看着不远处的陈钰,清脆的嗓音极为动人。
“为什么他不能是一位生而知之的诗词高人。你们所计较的文风在他看来也许早已是信手拈来。”
梁靖一惊,轻轻地摇曳着手中的折扇。颇为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藏拙吗?”
梁寒烟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微微叹息道:“或许因为我是女儿身,感觉比你们都要敏锐些。”
“他每次望向我们,眼中似乎都带着隐藏和戒备。”
“这位陈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就像那天忽然出现的伪王气息一样。”
“对了江兄。”梁寒烟偏过头对上了江雷。
笑吟吟地询问道:“长公子派去打探陈钰底细的人回来了没有?”
江雷默不作声,就当没听见一般。
但他从始至终却是一直默默听着。
眼中的异色像是更浓重了一些。
“不是,那是我另外一位师父所作。”
面对陆鸿不怀好意的询问,陈钰皱着眉头应答。
他尚不清楚这陆鸿有着怎样的打算。
“哦?那么贴切的诗词居然是你师父提前准备好的。陈公子的师父真是令人钦佩。”
陆鸿话锋一转,周围的其他人尚未明白他的意思。
可几个较为聪慧的世家子弟却已经反应了过来。
图穷匕见。
陈钰算是知道陆鸿是在盘算着什么了。
他的言语意指陈钰身后有人指点。
那首让他在顾太冲面前崭露头角的《短歌行》是他人提前所作。
既然无法阻止陈钰被顾太冲收入麾下。
至少要让他在顾太冲的心中埋上一颗钉子。
而陈钰与江雷一直关系匪浅。
连带着江雷牵涉其中。
一石二鸟。
陆鸿是在赌,他赌陈钰并没有真才实学。
这是不公平的赌局。无论输赢,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罢了罢了。天才也好,师承也罢。陈钰,你给本君一个面子,作首诗如何?”
卢彦平像是没听见陆鸿的话一般,强行将话题扭转。
陈钰面色微沉。侧过脸看了一眼回到桌案旁的陆鸿。
继而面向卢彦平高声说道:“在下奉命!”
他上前几步,坐在了蒲团上。右手边的侍女轻轻将纸张摊开。
“等一等。”
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太冲此时却开了口。
他低头望向陈钰,冷不防的开口道:“陈钰,我要你作一首与酒有关的诗词。可能做到。”
陆鸿一听,脸上逐渐勾勒起一丝冷笑。
他的话终究还是起效果了。
顾太冲临时出题便是印证。
说明其对陈钰起了怀疑。
若是陈钰作不出来,那长乐街的事情怕是说不清楚了。
陈钰抬头,只见顾太冲暗金色的双眸此时微波不惊。
像是兴致来时的随口一说。
另外一边,那王城特使何炎此时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让人极为不适。
“能。”
他也不多废话。提起了笔,想了想,继而又放下。
“怎么,作不出来了?”
陆鸿心中狂喜,只当他是赌赢了。立刻出声提示。
“你刚刚答应长公子,此时又作不出来,该当何罪?”
他望着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江雷,心中愉悦到了极点。
“并非是作不出来,只是在下作诗习惯与人赌上一赌,不知陆指挥使可愿相陪?”
“此时此地,就你我二人。”
陈钰脸上带着笑意,柔和地问道。
陆鸿一愣,想起了之前输给陈钰那数额巨大的晶票,一时间有些茫然。
但很快便被愤怒所代替。
这是挑衅,是**裸的挑衅。
“好!赌什么?”陆鸿咬牙切齿地问道。
“赌在下这首诗是否能让纪老先生满意。”
“赌注呢?”
“若是在下赢了,陆指挥使以后见到在下便退避三舍如何?”
“放肆!”“混账!”
那些陆鸿的拥趸个个暴怒。然而很快便在顾太冲冷峻的目光下偃旗息鼓。
陆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冷到了极点。
“若是你输了呢?”
“在下自断双臂,从此离开汴州府。”
众人哗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都知道陈钰现在是顾太冲身前的红人,但是都不知道陈钰的性格。
“原来陈钰还有这样的一面。”梁寒烟掩着樱唇轻声笑了出来。
梁靖不说话,看了一眼身旁黑着脸的江雷,最后微微摇头。
主座上的顾太冲此时面色稍变,但很快便浮现出了笑容。
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在他对面坐着的何炎脸色却好看了些,眼中的鄙夷消退了不少。
卢彦平垂询了纪九龄的意见,面色复杂地看了陈钰一眼,终究没有开口。
压力全到了陆鸿身上。
“好!我同意了。”
众目睽睽,陆鸿已是骑虎难下。只得应允。
“陆指挥使,在下在作诗之前,想请你替在下准备两坛酒,你可愿代劳?”
陈钰微笑着开口。竟是得寸进尺。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使唤陆兄!”
洪震暴怒开口。但见顾太冲身上涌动的雷光,最终还是忍住了怒气。
“陆指挥使,辛苦一趟。”
顾太冲淡淡地说道。
“遵命。”
陆鸿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两坛酒,放在了陈钰的面前。
“斟酒。”
陈钰看也不看他,只是平淡的发号施令。
“好,哈哈,好!”
陆鸿气极反笑,替陈钰斟满了酒水,冷笑道:“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陈钰不理睬他,举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再倒。”
陆鸿的脸色阴沉无比,沉默着又给他倒满了酒。
“再倒。”
“再倒。”
“再倒...”
一杯接着一杯,陈钰眼中逐渐朦胧了起来。
“我看他是想醉倒过去逃过一劫。”
“太天真了,陆兄说得不错,这陈钰上次果真是提前准备好的。”
洪震等人冷笑不止。只当陈钰是在破罐子破摔。
而主座上的几人此时已经眉头紧皱。
“和我想的一样,徒有其表罢了。”
何炎轻声说道,脸上不经意间带着轻蔑。
方才陈钰主动提起赌约让他有些改观。却在此刻烟消云散。
而一旁的纪九龄此时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起萧翊的信件,干巴巴的脸上居然有些期待。
“陈钰,你这是在做什么...”
卢彦平焦急万分。话音未落,却被陈钰那高昂的声音所打断。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他将手中的毛笔扔飞了出去。
浑厚的声音让整个大殿骤然安静。
“这,这是...”
卢彦平先是一惊,继而惊喜万分。
大气,仅此一句,磅礴的气势便冲天而起。
他身旁的纪九龄满是沟壑的脸上惊异顿显,沧桑的眼眸忽然明亮了几分。
然而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句却以奔雷之势骤然迸发。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听见陈钰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他站了起来。
朦胧的视线中,陆鸿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灰败。
【作者题外话】:龟龟不知不觉六千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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