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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但是这种时候我也没必要瞒她什么。
她叹了口气：“固阴丹我确实曾经有过一颗，可我已经自己用了。”
这个答案是最坏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不过这老太太就跟有病一样，把我留下来就为了告诉我她有我想要的东西来着，但是被她吃了。
我还想挣扎一下，努力自己站起来，但是纹丝不动，我的生命大概只剩一丝丝了。
程老太太忽然抓住我的手，一股凉意传了进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身体里本来灌满了红油，然后老太太往我的身体里输了一股清水，冲退了红油。
我状态稍稍好了一些，程老太太盯着我的左手问：“辛倩是你什么人？”
原来她忽然改变主意留下我是因为师父，看起来她们当年应该交情颇深，可我这十几年来从未听师父说起过自己有这样一位故人。
“她是我师父。”我摸着手上的宫主戒指，想起了师父，不禁又重拾了报仇的信念。
“你现在是百花宫宫主？”
“是，说来惭愧，狐夭也只是临危受命罢了，实在担不起这大任。”
“临危受命？”程老太太忽然有些紧张：“辛倩出什么事了吗？”
看样子程老太太常年在这莲花庵里吃斋念佛，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还不知道百花宫的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说起此事：“去年九月初九夜里，百花宫被人血洗，师父没能逃过这一劫。”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老太太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默默良久才抬起头，眼神中仿佛有一丝恨意：“是何人所为？”
我只能实话实说：“还不知道，我正在找。”
程老太太点了点头：“固阴丹我没有了，但是我可以传你些内力为你续命，维持时间可能不会很久，能不能找到固阴丹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她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直接抓住我的手继续传内力过来，她的内力效果跟不知的差不多，都是使我身体变的清凉，但是不知是把我体内那股叛逆的内力包裹起来，而程老太太的内力却是与原来的内力纠缠在一起，所以降温效果并没有不知那般彻底，但我已经很承情了。
程老太太把手拿开之后，我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从前，头发也恢复了原来的黑色，就是特别渴，而程老太太看起来却像是比刚刚苍老了十几岁，她叹了口气说：“我还留了些内力维持我这条命，希望能等到你报仇成功的消息，只是，橙园你还是留到最后再来吧。”
我起身向程老太太作了个揖，“多谢白清师太救命之恩，狐夭定不负师太期许。”可我却还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交情，能让程老太太舍了大半内力来帮我一个陌生人，“狐夭可否多嘴问一句，师太与师父到底有过什么交情？”
“她从未跟你说起过我吗？”程老太太看起来有些伤心，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既然程老太太不想说，我也不好追问。只是她让我最后再来橙园，我却想不通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不想让我白白糟蹋了她宝贝孙子？就算真的那啥了，也是她孙子占便宜的吧。不过她既然说了，那我还是听她的吧，毕竟人家刚刚救了我一命。
这间禅房看着不大，竟然还有暗道，我从暗道离开了莲花庵。
出了莲花庵的暗道之后，我一路跑到白浣江边，这半天差点渴死在莲花庵。
跑到白浣江边，第一件事就是看水面上我的倒影，我的脸终于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如果还是跟刚才那样皱巴巴的，我还不如就此自杀算了。
喝饱水之后，我感觉人生又陷入了迷茫，在程诺身上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结果先是被赶出了橙园，现在又被赶出白浣城，而我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本来满怀希望以为只要能见到程老太太就能拿到固阴丹，就能无后顾之忧地继续完成我报仇的计划，结果······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就这一颗固阴丹的消息我还是从不知那里得知的，现在不知也没回来，连艾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又剩我自己一个人。
我漫无目的地在翠灵山上走着，忽然听到树上传来声音：“呦，这不是我们的狐夭大美人儿嘛！”
抬头一看，果然是艾郎那张妖孽的脸，看样子脸上的鞭伤已经好了，还好没留疤，不然我可真的要心疼死了。
我一跃跳到树上，问道：“全橙园都在通缉你呢，你还敢在这儿，不怕死啊？”
艾郎扔了个纸包给我，打开一看，里面是条油鸡腿，艾郎果然还是挺体贴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其他事，都忘了还有吃饭这回事了，现在看到吃的才感觉到饿。
“就凭他们就能抓到我的话，我艾郎早就死了几百次了。”艾郎在一旁一脸嫌弃地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啃鸡腿：“你注意点形象，好歹得对得起你那张脸啊！”
艾郎要是看到我之前那副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着这儿，我忽然想起来程忆，忍不住问艾郎：“你怎么对程忆下手这么狠啊？人家好歹也是个小姑娘呢。”
艾郎一副还不解气的样子：“她那天是怎么折磨我的你也看到了，我招她惹她了？我也不过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她就把我折磨成那副样子，要不是你还有点良心，直到去给我送点药，我这小命可能就交代在她手里了！我艾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我没有反驳艾郎的话，反正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又不是真的替程忆抱不平，如果我是艾郎，肯定先让她生不如死，然后再让她死。
吃完鸡腿之后，我跟艾郎离开了翠灵山，漫无目的地到处走，我不知道程老太太的内力能让我活多久，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固阴丹，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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