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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跪下给沈廉磕头，求沈廉做主。
雪晴也跟着跪下道：“老爷，冬梅所说，并非毫无依据。奴婢早就听清御园的奴婢说，三夫人一直对老夫人有所不满。若是老爷不信，找几个清御园的奴婢问问就了。”
沈廉十分生气，若是没这档子事，几个丫鬟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她?
沈廉一把捏住赵氏的脖子气愤道：“好你个毒妇，当初若不是老夫人首肯，你以为你能进这个家门？如今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谋害老夫人！赶紧把解药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死无全尸！”
沈廉是真气坏了。
赵氏被掐的半天喘不上气。
可逼问到最后，她还是不承认自己下了毒。
沈廉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将她押到柴房，严加看管。
之后，又让郎中无论如何先把老夫人的命先保住。
“老夫尽力而为。”
郎中用尽了方法，最多也就能延缓老夫人三天的寿命。若是三日之后，还未找到解药，老夫人必死无疑。
沈廉唉声叹气，一直无奈摇头，大骂赵氏。
沈碧芊却一直冷眼旁观，并未多说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廉也懒得再跟沈碧芊置气。看到她坐下喝茶，便转身道：“芊儿，你是老夫人一手养大的，我知道你最心疼老夫人。眼下这情况，你说该怎么办？”
沈碧芊冷哼了一声，抖了抖腿道：“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赵氏的嘴给撬开吧？”
“你！”沈廉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己找虐。
明知道她是这幅德行，居然还妄想她能有主意。
沈廉被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好好照顾老夫人，我再去审审那毒妇！”说罢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冬梅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夫人，哭着跪在沈碧芊面前，拉住她的手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向来很有主意，求你救救老夫人吧。”
雪晴走过来，拉住冬梅道：“老爷已经去审问赵氏了，相信很快就能拿到解药。你在这儿逼小姐，也是无济于事啊。”
冬梅与雪晴抱着哭了起来。
沈碧芊手指有意无意的敲着桌子，看见小桃回来，便对两人道：“想要救老夫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冬梅与雪晴立刻便朝沈碧芊望过来：“真的？”
沈碧芊点了点头，然后问小桃：“打探的怎么样了？”
“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赵氏和顾氏的人都十分关注这边的动静，可奇怪的是，赵氏都已经被定罪了，二小姐的丫鬟，小君却还在附近鬼鬼祟祟的。”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老夫人死了，秦氏就有可能从老家回来了。她自然会多关心一些。”
“哦，那就其他人了。”
沈碧芊看了雪晴一眼，说道：“我听说，你与小君关系不错？你们老家在一个地方，对吗？”
徐诶请咽了口唾沫，应道：“我跟小君也就点头之交。不知，小姐怎么知道我们老家在一个地方呢。”
沈碧芊笑道：“也没什么，只是你们说话的时候，某些字的尾音有些像，感觉像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是。”
“小姐，是想让我去找小君吗？”
“怪不得老夫人喜欢你伺候，真是太聪明了。”沈碧芊对雪晴道，“我这儿有一份极品血燕窝，你帮我煮了交给小君。就说，我想请二小姐帮个忙。”
“二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帮咱们什么忙？”
“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的确通过小喜送给赵氏一颗百年灵芝。眼下，老夫人生命垂危，用百年灵芝入药，兴许可以多撑几日。”
“小姐当时不是说，并未送给三夫人吗？”
“我不过是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小喜罢了。没想到，她真是旁人安排在我这儿的眼线。那灵芝是我故意设得圈套。”
“原来是这样……”雪晴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佩服沈碧芊，这心智简直无人能敌。
只是，用一颗灵芝检验一个丫鬟的忠诚，是不是太破费了？
雪晴不解道：“小姐想要灵芝，直接去取就行了。何必再大费周折？”
“那件事我没有承认，赵氏自然也当做白捡了个宝贝。如今我若公然去要，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沈碧芊道，“二小姐与五小姐关系向来不错，想必二小姐开口，五小姐定会把灵芝带出来的。”
这个倒是不假。
之前，听说小喜不知怎么被安排到了五小姐沈碧媛那儿。这位姐姐别看年纪不大，折磨人的手段可多的很。
把小喜收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折磨的没样了，又转手卖给了人牙子。
可偏偏这小祖宗一直很喜欢沈碧青，打小就是沈碧青的跟屁虫。
若是沈碧青发话，她没有不听的。
沈碧芊送血燕窝过去，讨这个人情，倒也说得通。
雪晴应道：“好，那奴婢这就去熬血燕窝。”
“去吧。熬好之后，端过来我看看，可莫要出了差错。”
“小姐放心，奴婢亲自守着。”
雪晴去了之后，冬梅便一直守在老夫人身边。
小桃见沈碧芊又坐下喝茶，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按沈碧芊的性格，她不可能这么悠闲的。
若真认准了赵氏，这会儿不拿着皮鞭对她严刑拷打，却在这里喝茶，这不像沈碧芊所为啊。
小桃忍不住道：“小姐，要不咱们也去柴房看看？”
“去那儿干嘛？”
“问赵氏要解药啊！”
沈碧芊漫不经心道：“赵氏没解药。”
“啊？不会吧。”小桃嘴巴都能塞下一个打鸡蛋，她忍不住问，“难道不是赵氏下的毒？”
“她下毒干嘛？人人都知道她对老夫人是敢怒不敢言，若她真想下毒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就赵氏拿点道行，只怕毒还没下，就被人抓了。”
赵氏是有个野心，没这实力。
所以，沈碧芊压根就不相信她会下毒。
可一开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赵氏。就好像有人故意下好的套。
这真相若是浮于表面，就会让人觉得可疑。
沈碧芊反向思维了一下，若她是下毒之人，那她当日肯定不会出现在寿康苑。就算再笨再傻的人，也知道要撇清关系。
可这赵氏不但来了，还一直等着老夫人回来。
这反而说明，赵氏是清白了。
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才被人下套，成了替罪羊。
小桃更惊讶道：“那不是赵氏，还会有谁？”
“等等就知道了。”
小桃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狠辣，心里一惊，想必又要有人遭殃了。
看来小姐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小桃七上八下的心也慢慢落了地。
到了傍晚，雪晴端着血燕窝过来，沈碧芊打开盖子看了看，还拿勺子搅了一下，浓稠刚好，色泽漂亮，便盖上盖子，嘱咐道：“老夫人救命的灵芝，就全靠你了。”
雪晴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小君与奴婢是老乡，相信她会帮我的。”
“好。去吧。”
沈碧芊看着雪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一切小心。”
“嗯。”
雪晴把血燕窝小心的放入食盒，便提着出去了。
望着雪晴的背影，沈碧芊眼底的笑意渐渐被冷凝替代。
她对冬梅道：“去，找根绳子过来。”
“绳子？找绳子干什么？”冬梅有些不解。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沈碧芊又对小桃道，“去，找根木棍过来。”
“哦。”
小桃找了跟碗口粗的木棍过来，对沈碧芊道：“小姐，这个怎么样？”
“挺好的。去门口守着，雪晴回来，一棍子给我敲晕，千万别手软。”
“啊？”小桃与冬梅都傻了。
小桃最先反应过来，她问沈碧芊道：“小姐，你是不是怀疑雪晴给老夫人下的毒？”
冬梅还蒙在鼓里，听她一说，更奇怪了：“下毒的不是赵氏吗？”
“好了，按我说的做，至于她为何下毒，待会儿还是让她给你们解释吧。”
沈碧芊坐在八仙桌前，静静的看着屋外，心里越是着急，表面却越是平静。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慌，不能乱，必须要步步为营，活捉那幕后黑手，否则，老夫人的命随时会丢。
她不能拿老夫人的命开玩笑。
雪晴把血燕窝带到沈碧青那儿的时候，沈碧青一脸狐疑道：“她当真是这么说的？她对我就没有一点怀疑？”
“没有，大家都认定了赵氏。她也是慌了神，只想着先吊住老夫人的命才行。”
沈碧青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我母亲留给我的毒药，可是惠安道长研制的奇毒，无色无味。可以夹在香料里，安神香里，或者加在食物里，根本没人发现的了。就连郎中都诊断不出中了什么毒。”
“不过，这气味到底是减弱的药效，若是直接添到饮食之中，就一丁点就够了。”
沈碧青还有些遗憾道，“为了一击即中，我把所有毒药都加完了。这一回，老夫人必死无疑。”
“还是小姐棋高一着。”
雪晴将血燕窝端出来，放在沈碧青面前，这才犹犹豫豫道，“小姐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小姐什么时候帮我赎身？”
“你别急啊。你这的身契可是死契，这一辈子都卖给我们沈家了。要想弄好这事儿，还得等老夫人的后事处理完，我母亲从老家回来，重新掌权之后。”
徐诶请一听，当即就恼了，着急道：“小姐当时可答应我，说事成之后，便让身契给我的。”
“我是这么说过，可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知道，若真是那么好办，你也不会不敢告诉老夫人，偏要剑走偏锋，找我帮忙了。”
“我不告诉老夫人，是因为……”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小君急忙拦住雪晴，笑道：“雪晴，事已至此，你也莫要着急。小姐说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不过是多等些日子，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啊。”
雪晴当即就哭了起来：“为了这事儿，我已经很对不起老夫人了。我现在后悔了。”说到这儿，雪晴发狠似的道：“我不要身契了，你把解药给我。”
“你想的美，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今船已经开到了河中间，你现在想下船，晚了。”
沈碧青优雅的坐下，翻开盖子，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血燕窝，笑道，“不过你放心，等吃了这血燕窝，我替你把灵芝从赵氏那儿拿过来就是。也算对得起老夫人了。”
雪晴看着沈碧青这样，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如今想回头是难了。
小君看雪晴伤心欲绝的样子，便把她带了出来：“好姐姐，你可莫要生气。以我对我们家小姐的了解，她说给你身契就一定会给你的。你可别在这个关头掉链子，否则，我们小姐出了事儿，你也跑不了。”
雪晴如今能怎么办？那毒终究是她下的，她哪敢多嘴。
小君看雪晴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心里便安定不少。
又道：“你且先回去休息吧。等小姐拿到灵芝，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雪晴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寿康苑。
没想到，一进门就挨了一棒子。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捆在了凳子上。
她睁开眼，看到沈碧芊、小桃和冬梅都围着她，挣扎了两下，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把我解开。”
冬梅却沉着脸，冷喝道：“说，老夫人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雪晴拒不承认，且搬出事实道：“我跟你是一起伺候老夫人的，我们又住在一起，我若是下毒，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句话便将冬梅给问住了。
小桃看冬梅败下阵，便上前道：“别再狡辩了，就是你谋害老夫人。你俩又不是连体婴，总有不在一起的时候。你肯定是趁着那个空档下的毒。”
雪晴瞪着眼道：“毒已经查出来了，在老夫人吃的粥里。凶手已经找到了，你为何会冤枉我？那粥是冬梅从小厨房端来的，就是下毒，也轮不到我啊？”
这回，连小桃都无话可说了。只能看向沈碧芊。
沈碧芊拍着手，笑道：“果然是伶牙俐齿。怪不得事儿能做的这么滴水不漏。”
她走到雪晴面前，逼视她道：“这一切，你都做的很好，却唯独忘了，那半碗小米粥里的毒是后加的。老夫人吃进去的东西，根本无毒。所以呕吐物也不会有毒素。”
雪晴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你为了嫁祸赵氏，所以，便在老夫人中毒之后，趁人不备，在粥中下毒。这样便坐实了赵氏的罪证，让她再无辩驳之力。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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