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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此地民风开放,平日里的娱乐活动很多,所以,只要有条大街,四周必然商铺林立,摊贩流动。
最热闹的地方,要数勾栏院和瓦舍。
勾栏院名声极大,听说很多大官都会慕名而来,只是,这里面的勾当,寻常人都讳莫如深。
瓦舍呢,则是各种杂耍卖艺的聚集地,里面鱼龙混杂,不过却格外热闹。尤其到了晚上,各种玩杂耍的,皮影戏的,套圈的不胜枚举。且人满为患,聚者众多。
沈碧芊换了男装,跟顾宸出门。
刚走到门口,顾宸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沈碧芊道:“这个给你。”
沈碧芊一愣,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块碧青玉佩,有些迟疑。
这玉佩一开始是她不小心捡到的,后来一直想要还给他,没想到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她坠入河中,被人捞起。这玉佩算是物归原主了。没想到,这时候,他会再次拿出来。
“这玉佩既然是神剑宗宗主的象征,给我不太好吧。”
沈碧芊话音未落,顾宸便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将这玉佩挂在了沈碧芊的腰带上。
他没有抬头,只淡淡道:“这玉佩是我故意留下的。”
这样,他总会有机会去见她。
沈碧芊再次愣住了。
她低头想看顾宸的表情,顾宸却一直在整理她的衣服。
阿琪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暧昧的一幕,眼神微微一瞠,神色莫名。
沈碧芊看到阿琪,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退了一步。
顾宸站起来,甚至没有回头,便准确的交出了阿琪的名字:“阿琪,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宗主,准备好了。”
“嗯。走吧。”
顾宸一开口,沈碧芊便立刻往前去了。
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可沈碧芊为什么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他只要离她稍微近一点,她的心就开始砰砰狂跳不止。
她一边脚下如飞,一边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否则,要被人笑话了。
上了马车,端正的坐好,沈碧芊不断用手扇风,这时,帘子突然被打开。
顾宸惊讶道:“芊儿,你很热吗?”
“不,不热。”沈碧芊意识到自己此时可能脸颊发烫,便又改口道,“嗯,有点热。”
顾宸想了想,对她道:“那你过来一下。”
沈碧芊不明所以,伸过头去。没想到,顾宸竟然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原来他的手很凉,他在用这种方式给她降温。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沈碧芊觉得自己脑袋都冒烟了,急忙挣脱道:“顾宸,你,你……”
看着沈碧芊窘迫的样子,顾宸忽然笑了起来:“芊儿,我第一次见你害羞。”
沈碧芊听到这句话,有些生气,瞪着他道:“谁害羞了,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离我这么近。”
“这样啊。”顾宸的眼中似乎有些失落,他本来想上车的,可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身离开。
沈碧芊都不知道他纠结个什么劲儿,急忙道:“顾宸,你不上车吗?”
“让阿琪照顾你吧,她是女子,方便一些。”
说完,顾宸便拉过一旁的马,翻身而上。
沈碧芊看到他突然的疏离,心里有点闷闷的。
想问他为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他明明也是喜欢她的,为何又总是忽近忽远?
阿琪上车之后,对沈碧芊一直很恭敬。
这恭敬总是带着点距离感。
沈碧芊没什么架子,大家跟她相处都很好,唯独阿琪似乎对她不太友好。
之前沈碧芊以为她就是这种个性,可时间久了,难免会心里不舒服。不过,也都随她去了。
如今两人被拉到一个车厢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沈碧芊搭了两次腔,都被呛了回来,这让沈碧芊十分恼火。当下就摊开了,问她:“阿琪,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原以为阿琪会含蓄一点,没想到,她直接就承认了:“没错。”
这回轮到沈碧芊惊讶了:“我好想没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讨厌我?”
阿琪直接回怼道:“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吗?”
沈碧芊眼珠子一转,隐约猜到了什么,她瞥了一眼窗外,揶揄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顾宸!”
阿琪当时就急了,慌张道:“沈小姐,你可别乱说。我拿宗主当主子,当兄长,绝无非分之想。”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
沈碧芊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阿琪张嘴想说,可她忽而想到了一件事。
那时候,沈碧芊刚清醒没多久,便一直在书房偷看京都传回来的情报。
她早就发觉不对劲儿,这次逮了个正着,于是,就要进屋抓人,脚还没卖出去,就被人捂着嘴拖走了。
拖走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宸。
她惊讶道:“宗主,沈小姐她……”
顾宸示意她小声,这才道:“我都知道。今日之事,你就当没看见,以后她想进我的书房,你也要给她方便。”
阿琪觉得不解,为何顾宸要这么纵容沈碧芊呢?
阿琪很早就跟着顾宸,两人的感情非比寻常,所以顾宸很多事也都不瞒着阿琪。
看阿琪眼神费解,他便解释道:“想必,她还是想替太上皇报仇吧。如今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就随他去吧。”
阿琪一听,立刻便严肃的告诉顾宸:“这样不行。咱们是江湖门派,与朝廷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沈小姐去对抗朝廷,那就是以卵击石,咱们不能任由她胡作非为啊。”
顾宸当然明白阿琪的顾虑。
一来,朝廷有军队,有百姓拥护,若非到了民怨沸腾之际,只怕撼动朝廷简直天方夜谭。
二来,神剑宗管理一方还行,若是真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去劫掠城池,上场拼杀,只怕很难。他们都是侠义之士,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利益,就盲目杀人。所以,江湖人士很难管理,也不好控制。
如果是因为他本人的意愿还好,可若是让人知道是因为一个女人,只怕这神剑宗的义士都要暴跳如雷了。
纵然知道这些,他却还是笑道:“芊儿就是这样,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她都不愿辜负。”
“可芊姑娘跟以前终究是不同了。她不管是要恩也好,报仇也罢,总归跟我们神剑宗无关。宗主,你不能拿我们神剑宗给她当肉盾吧?”
没想到,顾宸却道:“只要是她,我便豁出一切都可以。”
顾宸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温柔而坚定。
这让阿琪觉得崩溃,也更加憎恶沈碧芊。
若是她一意孤行,那神剑宗和顾宸都要给她陪葬了!
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她所有的部署,都有顾宸替她暗中把关调整。
她毕竟是一个重伤未愈之人,又是在神剑宗行事,这三年来,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被发现?她以为自己真的很聪明,瞒过了所有人吗?若不是顾宸暗中相助,她岂能这般逍遥自在的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阿琪每次看到沈碧芊自以为是的笑容,都恨得牙痒痒。
顾宸说过,不能让沈碧芊知道真相,所以,阿琪只好什么也不说。
可两人同坐在一辆马车,她是真的快忍不住了。
然而,话马上就要冲出口那一刻,她迟疑了。
这时,外面突然想起顾宸的声音:“你们在吵架吗?”
阿琪知道,这是顾宸在提醒她。
那一刻,她真的受不了了,立刻对马夫道:“停车,我坐不惯马车,我要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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