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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愣,有些心虚道:“宗主。”
“阿琪,你过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顾宸带阿琪到前面拐角的位置,脸上已是布满寒霜。
“阿琪,你这是做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起了脾气?”顾宸语重心长的对阿琪道,“你再这么闹下去,自怕芊儿会生疑。”
阿琪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顾宸的数落,让她委屈极了。
她忍无可忍道:“芊儿,芊儿,你的心里只有沈碧芊。顾宸,你想过神剑宗的兄弟们吗?大家信你敬你拥护你,可你却要让大家往死路上拉。你太自私了!”
阿琪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甚至她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
她只是怕他会死,她已经没有家了,顾宸就是她唯一的家人,可是这个人,竟然要为沈碧芊豁出一切。
她认识的顾宸是内敛克制的,是冰冷疏离的,可是自从沈碧芊来了之后,他彻底变了。
他变得疯狂而不顾一切,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谋反的结果是什么。古往今来,有多少起义被镇压,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他们神剑宗这点人,只怕还没弄出水花就全军覆没了。
这注定了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血路,可顾宸却说,他义无反顾。
她害怕,她心疼,她想拉住他。
没想到顾宸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计划一旦开始实施,我会解散神剑宗。阿琪,你也可以走。”
阿琪听到这句话,眼睛蓦然瞪大。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宸,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误会了,她不是害怕死,
不等他解释,他便决然转身,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本来不知道如何跟你开口,如今,正是时候,既然走了,就别再跟来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阿琪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住的往外流。
她是被抛弃了吗?
就像当初她在路边被他捡走的时候一样,她又被他亲手丢回到了原地。
那一刻,阿琪的心在滴血。
她早已无家可归了,他还让她去哪儿呢?
沈碧芊趴在窗口,一直望着顾宸与阿琪的方向。两人在前面拐了弯就不见了,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好像故意在瞒着她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却见顾宸自己走了回来。
“顾宸,阿琪呢?”
顾宸刚要说话,却听见后面传来阿琪的声音:“我在这儿。”
沈碧芊望过去,只见阿琪鼻子眼睛都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再看顾宸,他却是一脸凝重。
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顾宸这个人虽然有点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冷冰冰的,可对待亲近之人,他向来脾气很好。
阿琪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会因为什么事儿骂哭阿琪呢?
顾宸没想到阿琪会回来,他知道阿琪一直都很要强,他记得多年前,他对她说了重话,她竟然离家出走,三天都没有回来。
他找了大半个越州才将她找回来。
这一次,他以为阿琪定会一走了之。
没想到,她竟回来了。
她看上去心情还很低落,显然带着气,可是却直接爬上了马车,对顾宸道:“宗主放心,我不会再惹沈小姐的。”
说完,便掀帘子走了进去。
顾宸知道,她这么说,就代表不会把真相告诉沈碧芊。
于是,便安心继续骑马。
阿琪进了车内,便再也不跟沈碧芊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很快,马车便在瓦舍前停下。
沈碧芊下了车,阿琪紧随其后,只是,刚钻出来,就听顾宸道:“这里人多容易走散,阿琪,你留下看东西吧。”
不等阿琪回答,顾宸便拉着沈碧芊的手,挤进了人群。
阿琪一愣,宗主是什么意思?是怕她对沈碧芊不利吗?
让她看东西,这马车里有什么东西好看呢?
不过,她也没执意跟去,只靠着车厢屈膝坐着,心事重重的。
这里人很多,顾宸却用身体替她撑开了一片天地。她走着走着,突然问道:“顾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顾宸脸上神色未变,淡淡道:“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呢。”
“阿琪怎么了?”
顾宸笑了:“你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怎么突然关心起阿琪了?”
沈碧芊有些挫败,自己不管问什么,他都能四两拨千斤。
若是再追问下去,想必也没什么结果。所以,只好耸了耸肩:“没什么,我们去奴隶市场吧。”
顾宸点了点头。
瓦舍里不但有很多杂耍艺人,也是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
除了一般的人口买卖,还经营黑人买卖。因为黑人很紧俏,所以,利润也很大。一般的奴隶只卖几两银子,这黑人则可以卖到一定黄金的价格。
若是有貌美的女黑人,则价值更高。
现在的高官大都是穷奢极欲,玩遍了各种花样,所以对新奇的事物格外感兴趣。这女的昆仑奴很得高管的喜欢。
以前官员聚会喜欢附庸风雅,狎妓出游,如今谁能带来一个女黑奴,则是大大的有面子。
所以,这赵生也与各路高管有所牵扯。
他们直奔赵生的奴隶聚集地,手下看两人打扮非比寻常,便点头哈腰的问:“两位公子,不知你们是买奴隶,还是卖家仆呢?”
他不由得朝沈碧芊脸上看去,但见这公子生的面白唇红,十分漂亮,只怕勾栏里那些人都要被比下去了。心里顿时痒痒起了,对沈碧芊道:“挑奴隶很有讲究,公子,不如进屋先看看,小的帮您挑个好的。”
心里却在嘀咕,若是大家的公子,犯不着亲自跑这污秽之地亲自选奴隶,若是小门小户,也没有这气度,倒不如试他一试。想到这里,那人竟然直接去拉沈碧芊的手。
沈碧芊早看这人贼眉鼠眼欲图不轨,不过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闹事所以忍着。见他脏手伸过来,沈碧芊本想躲开,没想到,顾宸却先一步抓住咸猪手,狠狠一折,那人的手便直接断了。
“啊,痛痛!痛!”那人惨叫不已,顾宸却没有松开,而是冷冷道:“赵生就是这么教你们做生意的?”
“二位饶命,饶命啊。是小的唐突了,小的给你们道歉,道歉!”
沈碧芊急忙劝道:“顾宸,算了,他也没碰到我。”
“有这个贼心也不行。”
顾宸说到这里,才一脚将他踢开,道:“滚,去让你们管事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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