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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开始也十分惊讶，她与明月是一同被提做大丫鬟，伺候公子的。这么多年，两人明争暗斗，却也相安无事。伺候公子都是尽心尽力。
公子对她们也都不薄，可没想到，公子要舍弃她，竟也这么果决。
第二天去伺候的时候，清风便存了十二分的小心。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问，却还是没多嘴。
陆孜墨吃罢了饭，看清风脸色不好，便问道：“明月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奴婢刚才听说了。”
陆孜墨点了点头，擦了手，漫不经心道：“再提一个丫鬟上来伺候。”
清风一愣，虽然明知道这么做不妥，还是忍不住道：“公子，这船上的人只怕未必信得过。阿福是跟了十几年的老人，竟然在船上装神弄鬼，只怕这事儿不简单。”
陆孜墨赞许道：“说的不错。接着说。”
“我昨日打听了阿福身边的人，听说上船之前那段时间，他家里老娘重病，四处借钱。后来不知怎么，就没再提过了。应该是解决了。”
清风心思缜密，分析道：“阿福虽说是厨房管事，但例银就那么多，家里又有个病人，只怕未必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解燃眉之急。我相信，他必是拿了某人的钱财，这才在船上装神弄鬼。”
陆孜墨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阿福死了，怎么找到幕后之人？”
清风抿了抿嘴，这当事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要找幕后之人的确很难。
不过，她随即明白，陆孜墨为何要重罚明月了。
在没有找到幕后之人前，就贸然抓了阿福，这是打草惊蛇。不过，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就必须要一击即中，顺藤摸瓜。可没想到，明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人证给弄死了。说不定这船上还有他的同伙，或者还有其他阴谋。
可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算对方有后招，也只会藏的更深。
敌明我暗，他们现在是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
陆孜墨见清风答不上来，便摆了摆手：“去吧，将船上的女子都叫出来，我要亲自选一位，代替明月。”
“亲自提拔？”
陆孜墨露出一丝不耐烦：“怎么？你有异议？”
清风张了张嘴，最后只轻声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办。”
二牛听说要女人去甲板上集合，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船上又出事儿了？”
沈碧芊叹了口气，这商船上的事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安慰二牛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她与隔壁住的一个丫头一块去了甲板，发现平日里灰头土脸的丫鬟仆役都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极为靓丽。虽然每个人的头油都是一股浓浓的桂花味，闻多了让人作呕。不过，看得出，大家似乎很重视这次聚集。
旁边的丫鬟见沈碧芊一脸懵，便对她道：“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明月姑娘被处置了，这是陆公子要选拔大丫鬟呢。”
“大丫鬟？”
沈碧芊觉得这怎么这么像一个局？
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穿着绿罗裙的少女走了过来，示意大家安静。
这少女与明月身量差不多，只是，这女子脸上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温柔。
说话做事似乎也更周道，并不像明月一般冰冷强硬。
她训了几句话，无非是说，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公子不是尔等可以随意肖想之人等等。
沈碧芊听了只想打哈欠。
末了，清风的目光骤然落在了沈碧芊脸上。。
这船上的女人她都了如指掌，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最标志的一个，比起她与明月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她压根就不担心谁会入了公子的眼。
她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危罢了。
可是，当看到沈碧芊那一刻，她的瞳孔猛然一缩。
沈碧芊这回出来，并没有很埋汰，毕竟出来见人嘛。所以便随意洗漱了一下，头发也梳理了起来。
当时，二牛看到她，吓得手里的窝窝头都掉了，张大嘴巴道：“我滴个神啊，没想到，你长得还不错嘛。”
沈碧芊对她的颜值向来不在乎。
毕竟，一个特工，最重要的隐藏自己，颜值太高，只会成为累赘。
所以，她从以前到现在，压根就没自己看过这张脸长什么样。
用她的话说，三十年后，还不都是要去跳广场舞。
她没想到，清风的目光竟带着一丝嫉妒和危机感。沈碧芊感觉有人在看她，便抬起头，与清风四目相对。
清风走到近前，对沈碧芊道：“你最好不要出风头，明月就是因你被罚，若是让公子知道，你是帮她出主意的人，你可以想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沈碧芊看了清风一眼，笑了：“放心，我对你喜欢的那个，不感兴趣。”
一句话，让清风瞬间臊红了脸。
她心里的确是喜欢陆孜墨，可被人当众说出来，那简直是打她的脸。
她怒火中烧，正想教训教训沈碧芊，这时，却见陆孜墨已经过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往陆孜墨身上看去。
沈碧芊也不由转过头来。
这男子长得当真是俊美出尘，眉目温柔，像极了话本里多情的贾宝玉。尤其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也似乎带着点笑意。只是，眼底有颗泪痣，又让人平添了几分惆怅和忧郁。这眼睛的笑，也被染上几丝春愁。
他穿着一件酱红色丝绸长衫，外面披着件银丝月白的披风，这火红与雪白的对比如此强烈，越发趁的他如寒冬盛放的红梅，清冷处多了一丝暖意。
他由人搀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当真如谪仙下凡，让众人都看呆了。
就连见过无数美男的沈碧芊都有些移不开眼。
他不同于寻常的阳刚男子，行动敏捷，言语粗狂，他反而像一缕清风，一丝阳光，不刺眼，也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行动间，尽显风雅。
偶尔咳嗽起来，也有种病态的美。
总之，他整个人的气质是阴柔的清冷的温和的，完全看不出任何商贾人家的铜臭味。也完全没有富二代的骄矜狂放。
他更像一个文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样的人，会让人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怜惜之情。只怕见了他的女人，没有不母爱泛滥春心荡漾的。当然，换了男人，想必也不会对他生出一丝嫉妒。
沈碧芊心底默默啧啧道：天底下竟又这种神仙人物，这造物主实在太费心了。
他从这些女人身旁慢慢走过，所有人的心都砰砰狂跳，很多人都尽量保持着自己最好的状态，或大胆抛个媚眼，或千娇百媚的唤声公子。
唯独沈碧芊，在他还走到近前的时候，就提前把头埋到了肚子里。
她可不想做什么大丫鬟。
心里只想着，赶紧让这件事过去就好。
没想到，一双金丝绣边的白靴子突然停在眼前，沈碧芊听见一个磁性的声音，极温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遇难船只
沈碧芊拧了拧眉，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芊芊。”
“抬起头来。”
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沈碧芊不禁握起了拳头，可是最终还是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陆孜墨。
四目相对，沈碧芊故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装出一副无辜小*的模样。
陆孜墨笑了，想起之前她在甲板上侃侃而谈，一脸狡黠的样子，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呢。
沈碧芊不知道他笑什么，眼底便浮现出一丝厌恶。
没想到，那陆孜墨直接道：“好，便是你了。”
清风一听，浑身一震。却见沈碧芊急忙对陆孜墨道：“婢子粗贱，只怕难当大任。”
陆孜墨把她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也不算什么大任，不过是伺候我更衣洗漱罢了。”
说完，所有人都对沈碧芊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可天知道，沈碧芊根本就不想揽这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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