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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知道了？”余元白微怔，转而望着余锐笑了。
“猜了个七八分而已。”
沈若何望着眼前这对心照不宣的父子，恍然大悟。江湖里余元白的风流韵事传闻不少，他不发一言，他不屑于辩解，世人如何看他，那是世人的事，与他无关，所以伏天门背了星云门灭门的锅，他同样也不会辩解，因为不屑。
他必须要一个替身，余家家主的身份才是他在大庸人尽皆知的牌面，可是这张牌过来，底面上，另一个暗地里的身份，他不能示人。
周家灭门后不足半月，伏天门建立，他不是为了掩藏什么，他只是需要另一只手为自己寻一个真相。
“沈掌门，那么你也知道了？”余元白望了沈若何一眼，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若何点头应了，道：“也是今天才知道。”
“我也不是刻意隐瞒。”余元白转而望向余锐，道，“伏天门和天枢府不同，于我而言，它是世人捉不到的一只手，周家出事以后，我追查了数日，却一无所获，那时我有了建立江湖门派的念头，江湖门派么，收纳大庸形形色|色的人，伏天门就是我的眼睛，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大庸情报网。”
“这二十几年来，世人看不清伏天门，但伏天门看这大庸，却看得清楚。”余元白话语里掩不住的骄傲。
余锐沉默半晌，似有无奈，道：“可是二十二年过去，就算有天枢府，周家旧事也还是没有水落石出。”
只这一句，正触在余元白的心弦上。
“父亲，你可知道，今何夕这个人？”望着面色苍白的父亲，余锐道。
“我确是知道这个人，但他去世多年，具体的要看伏天门的记录档。”余元白道，“你们可是查到了什么？”
“实不相瞒，伯父，我们前些日子，正好见过这个今何夕。”沈若何道，“并且，他还带着伏天门丢失的神器。方才伯父所说的在周家旧址夺了试炼境界的人，恐怕就是这个今何夕。”
余元白微怔，他显然对今何夕借尸还魂的事情并不知晓。余锐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防备，道：“父亲，你建立伏天门是想收集更多线索为你所用，查出周家旧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想找的人，正好就在你伏天门中，你该怎么查？”
“就像你永远都抓不到自己的影子，有人藏在了你的阴影里，今何夕进伏天门，正是看中了这个庇护。”余锐道。
“他只是个医师，周家灭门，他做不出来。”余元白握紧了拳，直握得骨节咯咯作响。
余锐道：“但他是关键的一环。”
余元白瞬间清楚，这是他二十二年来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了。
“你们现在需要我做什么？”余元白开门见山。
“伯父，我们想知道伏天门的总堂在什么地方，伏天门多年来收集的信息，以及从建立以来保留的记录档，都在什么地方？”沈若何道。
余元白起身，在书房里踱了一圈，几步走到书桌前，手腕一转，灵力散在书桌下的地面上，刹时间，书房轻微震动起来，地面石板阵阵异响。
“过来吧。”余元白道。
连余锐也没想到，自家书房里，有这样一个暗道。
“从这里下去，有个密室，那里就是你们要找的伏天门的总堂，伏天门多年来收集到的信息，伏天门内部的记录档，事无巨细，都在这密室中。”余元白道。
余锐动用天枢府的力量查了快一年，伏天门始终像隐在雾里一般，到头来，就在自家密室里，余锐哑然失笑，这能查出来才奇怪！
二人正要下去，余锐被却余元白一把拉住。
“今日晚了，明日再来，不急这一时。”余元白神色柔和下来，轻声道，“你二人先去休息吧。”
余锐看一眼脚下的暗道，一动不动。
“余展鸿，你还防着你亲爹？”余元白抬手便要打，猛然想到沈若何还站在边上，倏地停了下来。
“你不休息，人家姑娘也不休息吗？”
闻言，余锐神色稍缓，目光柔和下来，转而望着沈若何，道：“那先回去？”
沈若何怔然，点点头。
“等会儿。”正要出门，二人又被余元白叫住，“你小子别带姑娘出去住，就住家里，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余元白不让姑娘进门。”
“父亲说的是，可毕竟还未成亲，住在府上，也不太方便。”余锐道。
确是不太方便，这余府上下怎么也有几十人了，加上一个长辈，怕是在这儿两个人连拉拉手都不敢吧。
余元白也不再争辩，二人道了辞，便出了余府。
翌日清晨，余锐与沈若何早早到了书房，余元白开了暗道口，嘱咐了几句。余锐将杨家小姐嘱托一事也尽数告知给余元白。
这暗道一路向下，每走一步，灵烛便跟着亮一盏，沈若何觉得走了很久，甚至有些腿酸，才终于落了地。
“余大哥……”沈若何刚唤了一声，就听见了回音，“这里好大，不像是后天修建的。”
密室里灯火通明，不远处的书架子多得看不到头。
“怕是本来就有这么个石洞，只是后来用作密室了。”余锐不禁叹道，“我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也没想到你父亲就是伏天门掌门啊，伏天门要真是屠了星云门，我俩还是仇家呢。”沈若何道，“不过，既然你父亲是伏天门掌门，那我星云门他就知根知底吧，对于我过去……”
“余大哥，你就不好奇星云门被屠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么？”沈若何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余锐垂眼望她，轻笑一声，道：“好奇，可那与我无关。我只要记得你现在的样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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