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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伏天门当年的成立，本身就是给炼魂案一行人的庇护之所？那时候今何夕已经八十岁了，若他没有目的，一个八十岁的老医师，为何要加入江湖门派？”
“是有可能，”余锐道，“但我更倾向于，伏天门的建立和周家灭门有关，而今何夕加入伏天门，可能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掩护，毕竟直至今日，都没人查得到伏天门真正的总堂所在。”
“总堂？难道不是在燎城外的亭令山里吗？仲千秋还去过，还从伏天门后山的寒洞里偷了人家的神器……”
沈若何不再说了，如果说龚杰不是伏天门的掌门，只是一个代理，那么燎城外的那个伏天门，应该也只是一个分部，仲千秋所认识的伏天门掌门，应该也是那个龚杰才对。
“你倒是想起了那日风笑先生的话。”余锐同样也回想起那个话本作家，他努力想着那日风笑先生的每一个字，忽然间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般，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看着他越发苍白的面颊，沈若何不禁问：“余大哥，你没事吧，可是……想起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当日我问他，为何星云门灭门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不澄清事实？”余锐低声道。
“记得，风笑先生说，他们掌门性格古怪，不喜欢解释，随便大家怎么说都不所谓。”沈若何茫然望着余锐，对他此刻的紧张，颇为不解，“依次也能判断出，龚杰是假的啊，他根本不是这些不屑于对江湖解释的人啊！”
“你说的都对，这个人，在周家灭门半月不到，就成立了伏天门，尽收天下苦难之人，对面江湖纷争，从不出面，人言可畏啊，可是即使不是自己做的，也不屑于辩驳半句。”越说下去，余锐的脸色就越沉了。
“余大哥，你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我好像猜到这个伏天门的掌门是谁了，他也确实有找个代理掌门的必要。”
沈若何越听越糊涂了，但是烛影里余锐那遮掩不掉的自信，又让她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正思忖着，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余锐道了一句“进来”，便有人推门而入。
不是天枢府的人，一个老者，穿着不俗，进了门，对着余锐行了礼，道：“公子，老爷回来了，叫你回府一趟。”
那老者看了一眼立在余锐身旁不知所措的沈若何，继续道：“老爷说，若是沈掌门也在，就一同过去。”
“辛苦了，我们这就过去。”余锐回了个礼，面色沉静，似乎早有预料。那老者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余大哥，这是……”
“是府上管家，想必家父也是刚到元都。”余锐道。
“这大半夜的，我去不合适吧，要不等明天，我收拾一番再去府上拜访……”沈若何言语间尽是慌乱。
余锐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一声，道：“姑娘别怕，这次是公事，不是家事。”
“公事？”沈若何这才想到刚才那管家是叫她沈掌门，那不过是一种疏远又客气的称呼罢了，怎得看出来是公是私。
“你尽管放心，这次就和去见风笑先生、见今何夕，见我们曾经这一路见过得任何一个人一样，没有差别。”余锐淡淡地说。
沈若何急得拧皱了自己的衣角，就算真的谈公事，那也是余大哥的父亲！
她跟着余锐到了余府，一路上心里忐忑，像有千万颗豆子散下来，又捡不起来那般难受。沈若何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进余府是在这样一个深夜，以这样一种方式。
余府的气派雅致她都来不及欣赏，她低着头，紧跟着余锐，小心翼翼，生怕哪一步走错了被人看见。
不多时，二人到了书房，这是余逸，余元白的书房。
房内灯火通明，余元白已经静候多时了。
“父亲。”余锐行了个礼。沈若何也跟着行礼，低声叫了一句“伯父”。
“你们坐吧。”余元白淡淡说了一句，示意左右上茶。
沈若何低头喝一口茶，这书房里静得仿佛可以听得见自己吞咽的声音。她不禁抬眼瞥了过去，余元白严肃持重，面部轮廓分明，眉眼间的英气比余锐更胜，这一瞥，掐被余元白瞧见，沈若何赶忙低下了头。
“你二人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母亲走的早，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为父帮你做主，沈掌门么，我也觉得不错，不如就选个日子……”
“父亲深夜叫我过来，但是不是有要事？”余锐道。
“你婚事就不是要事了？”被儿子打断了话，余元白似有不悦，“四年才回家一次，现在不办，你要再等四年？就算你想等，难道人家姑娘也要无名无份跟着你四年？”
“还是说……沈掌门，不愿？”
沈若何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余元白压迫的目光，她定了定神，抬眼正色，道：“并非我不愿，只是，我与余大哥手上还有要案，总要了结了才行。”
余元白微怔，转而一脸慈爱地对着沈若何点点头。沈若何慌得两手发抖，面上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
“这大庸，从没有一个女子通过九叶试炼，我这儿子运气不错。”余元白喝了口茶，笑道。
沈若何腮边一红，低下头。
“父亲，还是说说正经事吧。”余锐面色沉郁，打一开始，他就是来谈公事的。
“想必你也清楚，因你们九叶试炼的消息，我近日去了一趟周家老宅。”余元白正色道，“原址的试炼境界果然不在了，从周府现场的迹象来看，带走这试炼境界的，是个道术高手，做的很干净，几乎不留痕迹。”
“几乎不留痕迹？”余锐屈指，轻点了点手边的茶杯，道。
余元白淡淡一笑，道：“在原址附近，留了一些腾蛇的灵识，极少，但是可以判断得出来，来自……腾蛇。”
“父亲，”余锐像是得了什么至宝般，目光炯炯，忽然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腾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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