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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莫不是……”沈若何喃喃自语,恍然拍了拍陈盈盈,道,“盈盈,你快去通知余大哥,今何夕可能就在附近,快去,我追过去看看。”
陈盈盈吐得难受,只嗯了几声,连连点头。
她穿了几个街巷,今何夕若隐若现的灵力似乎有意在元都的小巷子里打转,沈若何掏出水镜,却发现毫无灵力波动。
“沈掌门,别来无恙啊。”
这柔媚轻狂的声浪不禁让沈若何脊背发凉,回身一望,今何夕着着素衣白裙立在深巷里。泠泠月光流淌进她的唇,仿佛她每一句话都是一个魔咒。
“还真是你,今何夕,你胆子不小啊,敢来元都,自己送上门来。”沈若何握紧腰间的云梦,手却止不住发抖。
“沈掌门,送上门来的不是我,分明是……你啊。”今何夕邪魅一笑,手中倏忽多了一支芙蓉花,“你怕是忘了,云犊已死,现在的你,最多不过五叶灵阶……”
今何夕微垂的眼眸掩在月色照不进的昏暗里,唇间的言语越发模糊。沈若何一阵晕眩,眼前便黑了下去。
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阵灼痛,四周似是一片虚无,隐隐光点闪烁宛若星辰。沈若何挣扎着坐起来,双手双脚被紧紧捆着。
“缚灵锁……”沈若何不禁叹了口气,不想自己如今也被这低阶法器牵制,“今何夕!”
“沈掌门别急啊,我在呢。”幽暗中一个白影缓缓显现,今何夕忽然俯身过去,将那多芙蓉花插在沈若何的鬓间,“这样好看。”
“你变态吧,一把多岁老头子了还用着年轻女人的身体!”
“对呀,我就喜欢年轻女人的身体,现在这个,我用腻了,我想换一个。”今何夕轻抚着她面颊,冰冷的指尖刀子般划过。
她咬着牙,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很好奇。沈掌门,啊,不,或者说你和我一样,不过是用着沈掌门的身体罢了。”今何夕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小姑娘,你到底是谁啊?我可没有给你移过魂,这大庸,难道还有其他人也会这炼魂移魂之法么?”
“别抖了,我这张脸不美么,你有什么好怕。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帮你移了魂,我就放过你好不好?”她凑到沈若何发间,细嗅着鬓间那多芙蓉花,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就生气了?”今何夕笑道,“你若不说,我会把你关在这里慢慢折磨,直到你说了为止,若有一天,我对你没了耐心,我就换你这个身体来玩玩,说不定,我还能嫁给大庸公子。”
一时间气血上涌,沈若何只觉得胸中灵力翻腾,“死变态,说了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余锐很快就会找到我,我现在确是灵力微薄,砍不死你,但你术法再厉害,也抵不过九叶高手的一刀。”
今何夕闻言,轻笑一声,缓缓起身,环视这满目虚无,道:“你以为你在哪里啊,我既然带你来,必不是可以轻易找到的地方。这里,就算他余展鸿,也找不到。”
“这是我的术法所结,幽玄洞。这里无天无地,也没有时间,你我在这里说话,不过一刻,说不定洞外已过了数年,你的余大哥现在可能已经和别人结婚生子,早忘了你是谁了。”
“绝望么?你告诉我谁给你移了魂吗,我就放你走。”
沈若何沉默不语,她也想知道,这一切缘起何处,又将缘续向何处。
一阵晕眩中,沈若何张开眼,自己躺在星云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一阵风气,黄叶萧萧而下,她伸手掩着树枝间的微光,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是她熟悉的庭院,星云门还是那般清冷,想来那些慕名而来的弟子得知她掉回五叶灵阶的消息,都纷纷退出门派了吧。她踱到后院,于兼正蹲在地里拔萝卜。
“我说掌门,你总算睡醒了,这都下午了,我这一个人干,天黑也拔不完,明天一早还要拿到山下去卖呢。”于兼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门派里又没钱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沈若何怔然望着于兼,淡淡笑了。
“不然掌门再去城里接几个金云令吧,抓猫找狗的都行,我卖萝卜也卖不了几个钱。”于兼擦擦手上的泥,声音越来越低。
“行,我等会儿下山看看,你别拔了,萝卜留着我们自己吃吧,别卖了。”
沈若何转身要走,却被于兼叫住。“掌门,余大侠来了,在……厨房呢。”
她有好久没见过余锐了,一时间眼眶发酸,想也不想便快步进了厨房。余锐俯身在案板前,手里捏了一个又一个小馄饨。
沈若何奔过去一把抱住余锐,头埋进他怀里,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湿了眼。
余锐轻推开她,手掌摩挲着她面颊,淡淡微笑。沈若何微微一怔,向后退了几步。
“余大哥,馄饨是什么馅儿的啊?”
“荠菜鲜肉,你不是喜欢吃这个么?”余锐垂手望着她,笑道。
沈若何瞥一眼案板上那碗鲜绿色的馄饨馅儿,又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余大哥练了二十二年刀,手指上也有薄茧,才不似你手指这般光滑,再说,院子里树叶都黄了,这是秋天吧,秋天……哪里来的荠菜啊?”
“今何夕,你要骗人,麻烦逻辑严谨一点,你这样,我很难办。”
眼前的景象骤然碎裂开来,片片灵絮渐飞散在虚无中。沈若何全身乏力,瘫倒在地,眼中朦胧的白色裙摆渐靠近。
“看来是我大意了,你这个人,真的不好玩。”今何夕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拎着坐了起来,沈若何眯着眼,头皮疼到发麻。
“我也没想到,我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没有耐心,还是算了吧,谁移了你的魂,以后我自会知道,现在么,这个身体……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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