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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
她有些害怕分离了，不过十几天，一直以来的思念在相见的一刻都迸发出来，在热切的亲密后转为害怕，若是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余锐下巴抵在她头顶，像个幼兽般磨蹭着，“晚一点儿，我要去看看元卿。”
“苏昀……不是在闭关么？”
余锐揽着她的肩，轻笑一声，道：“怕是被你叫得想出来打人了。”
“啊？”沈若何没听懂。
“苏昀闭关就在剑阁，最高层，且他天生就是个五感敏锐之人。”余锐笑道。
沈若何猛然坐起来，“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你……”这剑阁附近空阔，也鲜有人来，是苏家最为清净之处，风荷小居与剑阁只隔了一道湖，若是苏昀五感敏锐，恐怕此刻她大声吵嚷几句，也是能听清一二的。
想到这里，沈若何语塞。
余锐拉她入怀，轻声道：“我明日一早便要回去，此次来，一是为了送药，二是陈平附近有些怪事，想当面问问苏昀，再则就是……想你了。”
“我知道。”沈若何伏在他胸口，红了眼眶。
“但我没想到，这次苏家的事，你会倾囊相助，还谋划到这个地步。”余锐道。
“一直以来，我都受了苏家不少照顾，虽然都是看着你的面子，”沈若何揪了一缕余锐的发，缠在指尖，若有所思，道，“你总说我思虑过重，现在看来，思虑过重也不是什么坏事，苏家与余家互相照应，若是苏家真的有难，你就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么？”
余锐微微一惊，垂眼望着贴在他胸前的这个漫不经心的小姑娘，不由得搂紧她。
“这次苏家记着你的情，下次若是……”她想说，下次若是余家有难，可她说不出口，甚至不愿去想。
“这是各个击破，钱家已是元气大伤，新任的家主是真没什么主意，本来家里都是当着清闲公子随意养着的，谁想到钱安平这么早就没了，苏昀是苏家家主，却身重毒蛊，若是断了他的药，就是断了苏家的活路。”
“我只是好奇，他要对我如何出手。”余锐道。
“对你……太难了。”沈若何忽又想起那日与余琰的对话，余锐有什么缺点？或者说，他有什么弱点？
“我的弱点就是你……”她脑海里猛然响起余锐曾经的一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了？”余锐垂眼，却看不清她的神色，他贴上她的脚掌，冰冷的。
搂得紧着吧。
“余大哥，若以后有什么事，我是说，我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你千万别因为我……”
“你胡说什么呢，我不会……让你有事。”余锐轻吻她额头，他清楚她的意思，对付他，主要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就可以了，“我会让静云阁上上下下看好你，所以你，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比如，采莲蓬什么的。”
“采个莲蓬怎么就是危险的事了？”
“对你来说，是，知道苏?为什么不安排你做事了么，买药找的是苏明惜，干活找的是陈盈盈，都没找你，为什么呢？”
“应该你和苏?交待好了，什么都不让我做……”沈若何眼眸一沉，余锐早就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伸手拉了被子，盖住她肩旁，“不想这样？”
“不想。”沈若何低声道。
不知何时起，她不再享受这种被优待，被照顾，被安排的感觉，她是个独立的人，她被守护的同时，也有想要守护的人，尽自己所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那就快点儿变强。”余锐声音低沉而有力，“至少不会掉进水里，遇到危险自己能跑掉，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灵力提升也好，术法修炼也罢，只要变强……就好。”
垂坠的纱帐染上一抹橘红，屋内渐昏暗，沈若何伏在他胸口，随他的呼吸起伏，余锐护她、爱她，却没有一刻轻看她。
“余大哥，你与我说说陈平、赤兰的事吧。方才你说，陈平城有怪事？”
“陈平、赤兰两城都已设建了天枢府，两地的治安……实在是不好，当地人常年受精怪侵扰，能迁走的，都迁走了，剩下的，多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那边，念着故乡的情，不愿迁走。”余锐道。
沈若何撑着小臂，抬头望他，“那当地就没有什么修灵世家？没人管管？”
“所以才叫玄荒之地。”余锐轻抚她的头，“一家都没有，北地偏远，远离元都，灵脉的力量几乎触及不到，想要在北地修灵，怕是难上加难。”
“我知道了，所以当地妖魔精怪横行，多半也是因为灵脉的缘故，就像两股互斥的力量，此消彼长。”沈若何恍然道。
“你说的对，我们到了陈平，设建了天枢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每户人口进行了登记，怪事就出在这里，陈平所有登记的人口里，没有一个是四岁以下，也就是说，陈平城内没有一个幼子。”
“这……”沈若何听得头皮发麻，伏在他臂弯的手掌不由得蜷成一团，“有点儿吓人。”
“是不是当地的水、种植的粮食蔬菜有什么问题，导致了……不能生育？”沈若何追问道。
“你这个思路倒是清奇。”余锐侧目望她，道，“但不是，天枢府走访了十几户有年轻夫妻的住户，开门见山，做了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敢生孩字。”
“为何？”沈若何诧异，道。
余锐目光沉了下去，“因为这陈平城外，有一种神出鬼没的精怪，会在夜里潜入有幼子的家庭，吃掉他们的孩子。所以，没人再生了，为了……不被吃掉。”
“这叫什么事儿！”沈若何顿时气血上涌，拍着床板坐了起来。她完全忘了自己还没穿衣服，此刻，正一|丝|不|挂地坐在余锐面前。
余锐愣了半晌，喉结一滚，把她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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