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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课已上完，苏?一人在灵?厅整理书籍，收拾好起身正要出门，却被余琰拦在门口。
苏?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课已上完，你还来干嘛？”
“我来找你。”余琰面色肃然，全无平时轻浮傲慢之色，他垂眼望着苏?，不由得心中一软，略平缓了些继续道，“有事。”
“何事？”苏?并不看他。
阵阵风过，灵?厅外的枫叶全落了，院子里还有两三个修者扫着落叶，见余琰站在门口，都禁不住多看几眼。
他猛然按住苏?的肩膀，似乎下定了决心，道：“那夜，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挣开他手，便要出门。
余琰侧身挡着他，苏?正撞上他胸膛。他不放手，死死拉住苏?手臂。
“我那日病了，记不清了，隐约看见你在我身边。”他双眸染上浓浓的道不明的哀伤，手上的力气略松了些，好似生怕弄疼他一般。
“余行之，你烧糊涂了，在做梦。”
“做梦？梦醒了桌上还有蜂蜜水？我还换了衣服？”余琰目光灼灼，似有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人燃尽了。
苏?向后退了退，挣开他手，冷冷道：“我是去过，看你病了，就叫了个弟子过去看顾你，水是他倒的，衣服也是他换的。”
“我亲哥都不知道我吃药了想喝蜂蜜水。”余琰不依不饶，“你随便叫了个弟子过去，他就知道了？好，你说他是谁，我去找他问清楚。”
“你有完没完？这样有意思么？是谁又能怎样？”苏?掌心灵光一闪，推掌间灵力喷涌，余琰毫无防备被打中胸口。
鲜血含在口中，余琰不能让苏?看见，几乎都咽了回去，嘴角只渗出一丝鲜红。
苏?本想一掌过后让他闪开，自己好脱身，万万没想到余琰竟这般固执，“你怎么不躲！”
余琰轻笑一声，几步进了灵?厅，手腕间灵光一转，大门“砰”地关上，院内几个打扫的弟子吓得发抖。
“你说是别人，那我床榻上、被褥间，怎么都是你的味道？”余琰缓缓走到他身前，“你别说我生病了，嗅觉不灵，第二天我醒来那味道还在，认识你这么久，你什么味儿……我还能闻错？”
“说我没完没了，问我有没有意思？我当然有意思了，我请问你，我床铺上留下那些是什么东西，你叫我怎么完，怎么了？”
余琰双眼微红，步步紧逼。
“有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抱了什么人，又与我何干，余行之，你赶紧给我出去，我不想再和你……”
余琰低下头，猛然间捧起他的脸，苏?有种心脏骤停的错觉。余琰狠狠咬上他的唇，苏?若梦初醒般推开他，抬手扇在他脸上，夺门而出。
门外弟子见苏?面红耳赤气冲冲地出来，唇间还一抹鲜红，惊的扫把都掉了。
那夜余琰在病榻上昏昏沉沉，头痛欲裂，他微张开眼，月光中仿佛看见他期待的人影。
那时的他如在梦中，苏?从容而温柔，全不似平日里冷眼相待，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一切，他哼一声，苏?便紧促双眉，他叫一声“翌云”，苏?便温柔如水。
“翌云，我冷。”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忍不住。
苏?把他揽在怀里，像是抱着个孩子般，他提了提被子，不让余琰吹到一丝风。
“翌云，我们陵扬城的桃花可好看了，待到三月，我带你去看桃花好不好？”他双唇游走在苏?脖颈间，声音沙哑。
苏?不由得轻笑，“余行之，你可记得这话你说过多少遍了？可有带我去过一次么？”
“我找过你，你不去。”他手缠过苏?的腰，滚烫的指尖轻轻摩挲。
“病成这样，你安分些吧。”苏?只搂紧他，轻声道，“床榻上说的都不作数，我且当你今天说的都是胡话。”
“怎就是胡话了？找了你好几次，直到……”话到嘴边，余琰不由得停住，他想说一句直到你和他在一起，可那都是他的臆想，并没有过。
苏?沉默不语。余琰病着，本就体弱，鼻息的热气喷洒在苏?耳边，苏?身体微颤，昏暗的月光里，余琰也能看清苏?通红的耳垂。
想也没想，余琰轻咬了一口。苏?眯着眼，揉捏着余琰背后的衣衫，深吸着气。他没停下，唇|齿滑下来，又轻咬着苏?泛红的脖颈。
“翌云，我好热。”
“你到底是冷还是热？”苏?摸了摸他额头，依然是滚烫的。
余琰身子微微一倾，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身上。苏?不由得笑出声来，道：“余行之，是不是在我静云阁这几日清心寡欲把你憋出病了？怀念以前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快活日子了？”
“我哪里快活过？”余琰沙哑的声浪忽然提高，“那几年，我以为你和我哥好上了，不敢再来找你，去哪里都一样，不过是买醉罢了，喝喝酒，听听曲，再无其他了，那些女人，我真的一个也看不上了。”
“任凭她多美，也不是你。”
余琰分明感受到他身体微颤，瞬间僵住了。月色昏暗，他看不清苏?的神色，他双唇蹭上苏?的脸，也是滚烫的。
“翌云，你也好热。”
那之后的事情，余琰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尽是苏?的味道，床褥上除了涔涔汗渍还有其他旁的。
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余琰知道，他不会来找自己，更不想见面。余琰想了几日，脑海里时而是苏?抱着他的画面，时而又颠倒，可想来想去，依旧什么都记不起。
他要疯了！
他和苏?在一起，他一刻也不想忘！
他知道苏?什么都不会说，可他还是要问一问，可问了，他便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就如同从前一样，不过还是一场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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