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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鸿既然来了，就来帮我劝劝这个不孝子，劝他收收心，赶紧应下这门亲事。”余仲怀神色凛然，正襟危坐，目光紧盯着余琰。
“爹，你找我大哥劝我没用，我在静云阁那点事儿，他跟我嫂子早知道了，我嫂子还撮合我们呢。”余琰喝着冷茶，笑着对着沈若何使了个眼色。
沈若何一时语塞，连连摇头。
“叔父，行之和翌云从小便交好，这……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行之既然心里有人，你再给他说亲，也是无用，终究不是他心上那个。”余锐道。
余仲怀面色一沉，似有不悦，“我也不瞒你，是那龙家大公子来说亲，那姑娘，是龙三小姐，实际上，我也没应下来，只是行之这孩子太不省心，在外面惹是生非……”
“爹，你都没应下来你还逼我|干嘛？我以为我今日要是不答应，明日那龙家就要打上门来呢。”余琰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既没应下来，我就当没这个回事，你赶紧跟龙家说清楚罢。”
“事情哪里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余仲怀看见余琰这幅急躁的样子就生出火来，“龙家这是想和余家交好，现在龙家大公子掌权，大庸各大世家也不似以前格局，若是你堂哥晚两个月成亲，今日这门亲事怕也轮不到你。”
沈若何听得明白，余琰确是龙家唯一的选择，世人皆以为龙家是要与余家交好，可她看来，这也不过是另一种控制。
“那，我这还算是幸运？”余锐不由得轻笑一声，“其实这个事情好办，也未必要结亲。”
“你有办法？”余仲怀身子微一向前，道。
“龙家想和余家有更密切的联系，不一定要结亲，这种目的的婚姻，归根结底不过也是利益和控制罢了，我们不妨直接点儿。”
余仲怀摩挲着茶杯，面色渐沉。
“若叔父不想受制于人，就找个理由回绝了这门亲事，同时，可以问问龙家，要不要再继续合作。”余锐敛了笑，厅内气氛忽然微妙异常，连沈若何也没听懂他话中含义。
“行之！”余仲怀目色清冷，苍劲的眉峰爬满了戒备，“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爹，你们说什么呢，我不能听？”
“还不快滚？”余仲怀狠狠瞪了余琰，怒道。
余琰一惊，转而望向余锐与沈若何，余锐对着他微一点头，余琰无奈“嗯”了一声，转头便走。
冷风卷地，沈若何不禁打了个寒颤，余仲怀面色苍白，盯着余锐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余锐从玄天袋里掏出一个碧玉扳指，放上茶桌。
沈若何神色微滞，她分明记得余锐说过，都销毁了的。
“叔父，这个你认识吧。”余锐抬眼望着余仲怀，见他苍白的面颊上倏忽浮起一丝诧异，余锐微微蹙眉。
“你既然给我看这个，想必……都知道了。”余仲怀叹了气，道，“其实这个事情，你父亲多少也是知道的。”
“无妄灵环这种法器，在大庸黑市上不是什么秘密，你既然拿着这个来找我，想必之前也是几乎没见过的，也难怪，这种法器数量稀少，极不易得，也因此价格奇高。”
“叔父，这是害人。”余锐一字一顿。
余仲怀轻笑一声，道：“展鸿，你太年轻。这大庸修者，有人就是天资不足，就算在努力，也没有突破，若想获得更高的灵阶，就要付出代价，这没什么不对。”
“这代价，从他使用法器的时候就要有所觉悟。他既然选择，就要承担。”
沈若何竟觉得很有道理。
“这法器数量稀少，所以，你父亲即使知道，也没多管，类似于无妄灵环这类的法器，实际上在黑市里屡见不鲜。”余仲怀神色稍缓。
“我确是做了几年法器生意，这无妄灵环，在我手里流出去的也不少，这来源么……怕是你已然猜到了。”
“龙家。”余锐垂眸，神色黯淡。
“是了，龙家这几年虽然不问世事，但大公子龙景弘会些炼器的手段，做了这些无妄灵环托我出手，当然，大抵也不只我一人做了这个生意。”
余仲怀见余锐沉默不语，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展鸿，你从小便是如此，凡是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叔父……”沈若何心中憋闷，“不知你刚才说的数量稀少，稀少，到底是多少？”
余仲怀微微一怔，笑道：“一个月总有三五个吧。”
“三五个？”沈若何也顾不上许多，“叔父，你可知道，我们二人近日在一个江湖人士手里查到了一批无妄灵环，一个个数了，一共三十二个！”
“竟有这么多？”余仲怀诧异。
“若是这些流到黑市，就多了三十二个要杀我的人。”沈若何冷冷道。
余仲怀猛然向后靠上椅背，恍然道：“所以，你二人以为是我将这法器流了出去，还想加害你们？”
“我多年未做过这个生意了！”
“叔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来和你确认着法器的来源。”余锐神色平静，方才的黯然之色早散了，“且这次来正遇上余琰亲事的麻烦，才迫不及待谈起此事。”
“对了，关于行之的亲事，你方才说，只要合作便可化解？”余仲怀提起余琰，双眸里冷厉的光倏忽柔和下来。
余锐收起茶桌上的碧玉扳指，道：“一个江湖人士手里随便就有几十个，可想而知龙家会有更多，叔父，你下次与龙公子谈及婚事时，不妨就与他谈谈法器的事，他有多少，你买多少。”
“若是数量多，再叫他便宜一些。”沈若何补充道。
余锐淡淡一笑，道：“是这个意思，正因为你之前帮他出手过，想来，龙公子是愿意再与你重新合作的，一旦合作达成，你们的关系便密不可分，行之，也就不用和龙三小姐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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