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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法器，还麻烦叔父照例卖到黑市去，至于买家么，我会安排。”余锐见他神色茫然，解释道。
“展鸿，这不是开玩笑的，那无妄灵环价格不菲。”
“叔父跟我见外呢，你从龙家手里大量买入，必会便宜不少，不可能是黑市上的价格，总不会……叔父你想赚我钱，以正常价格卖我吧？”余锐淡淡一笑，道。
余仲怀神色微滞，片刻，转而也笑了，“自然不会。”
二人从厅内出来的时候，余琰已匆匆忙忙跑出家门多时，大抵是赶着回了静云阁。余仲怀不由得又骂了几遍这不孝子，见余锐与沈若何也没留下的意思，难掩失落。
“我二人还有要事，要抓紧时间。”面对余仲怀的挽留，余锐只得解释道。
余仲怀自知留不住，也不再继续，思忖了片刻，忽然道：“展鸿，你与苏家兄弟素来交好，那苏?……到底怎样？”
“他……”余锐若有所思，望向沈若何，道，“不如你说？”
沈若何莞尔一笑，道：“苏仙长啊，仙门名士，灵力高强，剑法超群，精通医术，还……人美心善。”
“你说的这般好，就没什么缺点了？”余仲怀半信半疑。
“缺点……也有。”沈若何故作沉思，道，“他，好像比余琰厉害一些，余琰打不过他。”
“是了，我听说苏翌云是和你们一起过的九叶灵阶试炼，自然是厉害些了。”话语间，余仲怀竟露出一丝浅笑，“厉害些好，不是缺点，行之那小子缺个人管教。”
午后，二人终是离了余府，一路上冷风渐轻，沈若何在马上摇摇晃晃，眯着眼，困意渐浓。
“若何！”余锐拉着她手臂，轻声唤她。
沈若何恍惚间“嗯”了一声，余锐见状，赶忙揽过她身体，将她整个人带上开阳背，紧搂在怀里。
“你差点儿摔下去，可是饿了，头晕？”
“不饿啊，中午在你叔父家吃了好多，你叔父一直看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她靠着余锐的胸膛，眯着眼，只觉得全身乏力，动也不想动。
“余大哥，你是何时查到你叔父在黑市倒卖法器的？你怎知他帮龙家出手过无妄灵环啊？”沈若何声音渐低下去，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他家本来就做过几年法器生意，那几年么，差不多就是暴富的感觉，对外虽没说什么，但你也看到了，伏天门的调查信息里有记录。”余锐垂头，下巴抵在沈若何头顶，不让她摇晃。
“嗯，你叔父很有钱。”沈若何胡乱应和着，“是不是，从静云阁余琰结了那一百零二万的账单时，你便觉得有异了？”
“正常的法器生意，可没这么多利润，”余锐扯下披风，从身前给沈若何盖好，“所以他必是有能在黑市交易的法器，我一开始并不确认，只是想来看看，问一问，总没关系。”
“不过当我在叔父书房里看见余琰，我便确定了七八分了。这几年，叔父没少给行之说亲，但没有一次闹到烧房子的，必是什么不好拒绝的人。”
“啊，就是龙三小姐。”沈若何头偏向一侧，垂进余锐的臂弯。
“是啊，龙家结亲是假，实则，还是想借我叔父手，把无妄灵环送上黑市罢了。”余锐笑道，“既如此，还结什么亲，直接谈合作就行了，龙家这么做，怕是不知我叔父底细，不敢从法器谈起，只能从亲事谈起。”
“怕告诉你，告诉你父亲。”
谁知沈若何这句说完，余锐竟陷入沉默。
“余大哥，我觉得父亲并没参与进来。”沈若何拂去一丝困意，强行坐直了些。
恍惚间她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余锐转过脸，轻吻了她额头，“嗯”了一声。
“余大哥……”沈若何还想说些什么，她似乎开了口，可自己一句也没听清。
朦胧中睁开眼，沈若何又置身于碧草波浪间，远山如黛，天地间广袤辽远，那棵熟悉的大树似乎与上次见到的想比更近了些，沈若何在草浪间奔跑，树下那熟悉的影愈发清晰。
“余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来过，你还得吗？”沈若何拉住余锐的手，他手掌微凉，全不似平日里温厚。
光滑的。
沈若何蓦地松开，她怕了。这感觉，好像在幽玄洞那次。
余锐不说话，本来似有似无的笑意换作一丝哀岑之色，这难掩的悲伤里，沈若何觉得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眼。
又是梦，差不多的梦，可不似上次那般美好了。
“做噩梦了？”余锐轻抚她额头上的冷汗，忧思全写在如水的双眸里。
“这是哪里啊？”沈若何撑起身，左右一望，室内看着像是熟悉的装潢。
“钱家客栈，我们到长邑城了。”余锐扶着她背，道。
沈若何全身乏力，不由得靠上余锐的肩，“这么快，现在……”
她看一眼窗外一片黯淡，不由得叹气道：“我睡了好久啊。”
“若何，你可有哪里不适么？”余锐握着她手，一股暖流渐传遍全身。
屋内染着夕光的橘红，沈若何靠着他的臂弯，轻声道：“最近总是想睡，偶尔觉得乏力，也没什么别的。余大哥，我给你讲讲我的梦？”
余锐耐心听着，这个梦她记得清晰，越讲下去，她越觉得冷。梦讲完了，她才发现余锐的衣袖已被她揉捏得不成样子。
“并不可怕么……”余锐笑道，“若是我说，你梦见的这个风景，我见过，你会不会觉得好一些？”
她听得脊背发凉，更害怕了。
余锐抱紧她，沈若何在发抖。
“别怕，你说的这个场景，和我在玄荒之地的草原一处，见到的景色很像，四野广袤，衔着远山，只有一棵参天大树，我去的那日，已是冬日，树叶都落了。”
沈若何诧异地仰头望他，余锐面色淡然，不像是为了安稳这个胆小的她在编故事。
“而且，这棵树似有灵力，只是这灵力埋在地下，深不可测，可是那感觉……却十分熟悉，就像是，大庸的万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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