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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你还能想起来看我这个师傅。”赵罡语气平静地道。
韩辛石笑了笑，“俗事太多，还请师尊赎罪。”
“西宁伯这么说可就羞煞老夫了。”赵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不过是个虚爵而已。”
“爵位是虚的，但兵权是实的。以宁州军今日之盛，京中那位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或许是辛石在京中那位的眼里，多少还有点用处吧！”韩辛石神态平静，好像说得并不是自己的事。
“什么用处？”赵罡把目光从手中的茶盏，转移到韩辛石的身上。
韩辛石迎着赵罡的目光道：“巨灵族。”
赵罡双眼微眯，似是要从韩辛石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但赵罡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徒弟，眼神要比过去深邃了太多。
“那你来错了！南山学社不过是一个民间的学社，帮不了你什么！”
“南山学社名满天下，大夏士子尽皆向往。四大宗门叛国的叛国、归降的归降，还能重聚天下修士之心的亦属南山学社了。师尊即天下士子之心，又得天下修士之助。我不找师尊帮忙，还能去找谁？”韩辛石说完喝了一口茶。
赵罡轻笑了两声，“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看得起为师的这个南山学社。”
“事实如此，弟子不过说了些实情。”
“那你更不该来南疆了。”
韩辛石咦了一声，又道：“这又是为何？师尊可否告知？”
“当初为师被贬出京城，其中未必没有因为你是一方统兵大将的缘由。如今你又来找为师，岂不是要重走当年的老路？”
韩辛石摇了摇头，“当年是小人当道，才让师尊蒙受那不白之冤。而且其中曲折，也不单单是因为弟子一人。而今形势不同以往，巨灵族随时可能携大军冲出极北之地祸乱天下。师尊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你口口声声说这巨灵族的威胁，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
韩辛石叹了口气，道：“我这一年所行之事，难道师尊不知吗？”
赵罡笑了笑，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既然师尊不知，那弟子就说一遍。”
韩辛石也不管众人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一年的行径，还是假不知道。就那么自顾自地讲述了起来。
从发现的第一个巨灵族的据点，到在巨灵族的地宫内发现了数千名人族战奴。从已知的死在巨灵族手上的人族数量，到宁州军内部推测出巨灵族现有的战奴数量。
一桩桩一件件不可谓不详细。赵罡的脸上还能保持着镇定，而至于其他的人却是一脸的畏惧和不可思议。
这一年多以来，关于巨灵族搞得那个人体炼器的事，早已经是被传得天下皆知。可是此时再由韩辛石亲口说出，却是让众人不由得又信服了几分。
房间中所有的弟子都看向了赵罡，赵罡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只是淡淡地道：“你来求我，可是我一个布衣又能做什么？”
众人见赵罡猛然间松了口，一个个表情复杂。有的如释重负一般地长舒了一口气，有的则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思量什么？
韩辛石倒是好像早有预料一般，笑着道：“南山学社虽成立不过数年，但已经是天下圣学之首。师尊只要登高一呼，从者何止百万千万？如此一来，天下人?哿ν?摹Ｄ训阑鼓茉倥滤?桓鼍蘖樽迓穑俊
“这事不是应该由咱们的皇帝陛下来做吗？”
“皇帝这些年忙着平衡各方势力，巩固中央集权。怕是没有心思去管这巨灵族的事。只要巨灵族一天不打到咱们大夏，咱们的皇帝就未必会将心思都用着在这件事上。”
“既然皇帝都不着急，你这么积极的奔走又是为了什么？”赵罡紧盯着韩辛石。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和巨灵族接触的应该比旁人更多，所以我知道如果让巨灵族城是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既有如此大志，何不独自挑起大旗？到时岂不是要受万民敬仰？”
“敬仰不敬仰的，这都在其次。我只是担心自己如今的一切会在未来的那场大战中丧失殆尽。”韩辛石说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赵罡。
这时一直在听着韩辛石和赵罡对话的终于坐不住了，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小五扯了扯韩辛石的衣角，小声地道：“大师兄，你说的这一切不会是真的吧？”
韩辛石转过头对小五道：“若不是形势逼人，我何苦来触师尊的霉头？”
“就算未来在人族和巨灵族之间会爆发一场旷世之战，也未必就会如你所说的那般吧！”魏武勋还有点不敢相信。
“我这里有一份我宁州这一年多以来，收集的关于巨灵族的消息。我知道秀儿师姐其实一直都在替师尊搜集天下的情报，师尊不妨将这份报告拿去印证一下。”说着韩辛石的手上，凭空多出一本小册子出来。
苏景明把韩辛石手上的报告接了过去，又恭恭敬敬地交给了赵罡。
赵罡拿过来大略地看了几眼，便又交给苏景明。苏景明看完又传给魏武勋。如此一个接一个的传阅下去，没过一时就传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韩辛石也不着急，开始一口一口地品着手中的清茶。眼睛却在房间里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赵罡叹了口气，道：“这事你容为师想想吧！”
韩辛石起身拱手道：“那弟子就先不打扰了师尊了。南疆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弟子还有很多地方都要去走走。”
赵罡挥了挥，韩辛石躬身行了一礼。便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中，退出了房间。不是韩辛石的这些师弟见识浅薄，只是他们始终不曾真正地接触过那巨灵族。
韩辛石离开了，可是一众弟子却依旧围坐在赵罡的身边，等着赵罡对此事做出决断。
可赵罡却是再次挥手，斥退了众人。于是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赵罡一人。在死死地盯着那份放在桌子上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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