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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城主坦诚相对了，那我们也就直言了，且不说城主如何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东西，就说我们不过是来自北陆的普通人，在你们这两个种族间占得一席之地都不可能，遑论替城主出谋划策呢？”
“普通人？”霍舒笑了笑，“襄国公嫡子、御史顾余，也是唯一能操控大梁萧氏传世灵器照破的皇帝私生子，顾公子这些天故意将那个叫业云的器灵藏了起来，就当真以为能够瞒得过我吗？”
“除此之外，”霍舒面向王晟之，“大梁最富有的王家少主，王公子这次来，想来也带了不少能帮得上忙的灵器吧？即便没有，只听命于你的惊华公子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战力，海城最近在忙鲛皇的婚礼，在城周都布上了结界，陆城人绝对不可打破，但是有几位在，破一个结界，不在话下。”
顾余皱着眉，还没来得及回话，业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气冲冲地现身，叉着腰就破口大骂：“我就说吧，顾余你这个混小子，我就说这人瞒不住，你还非耽误我这些时日！”
霍舒见这两人的身份这下是真的兜不住了，勾唇一笑：“怎么样？我对二位的实力没有预估错误，对吗？”
王晟之见到业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毕竟数年前进攻初延部的时候他也见过这个器灵，在战场上还是很靠谱的，就是在某些方面比较一言难尽。
“事到如今，我们再怎么否认也没有用了，”顾余面不改色地说着，“只是我们自认从来没有暴露过身份，不知道城主是怎么得知的？”
“很简单，”霍舒耸了耸肩，“你们北陆会派人前来，难道就不允许我们派人前去你们北陆吗？经过多年的发展，我们的人脉已经扩大到只需要一点点消息，我们就能查到一些确切的消息，几位在北陆也算是大名鼎鼎，所以我查到你们的身份背景以及所经历的，几乎没花什么力气。”
顾余和王晟之对视了一眼，原来霍舒早就把自己这一伙人算计进去了。
“我知道两位还在顾虑什么，”霍舒接着说，“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各取所需，我自然是有充足的条件，足以打动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王公子应该不必说，我想你来到陆城，所要的东西，我身为陆城之主应该可以帮到一二，我承诺，只要王公子愿意出手帮忙，我必定全力帮助你，至于顾公子……我在前几天为你疗伤的时候，察觉到了你体内的异样，不必明说，想必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就是让顾公子不得不一生守口如瓶的东西，只要顾公子也肯替我攻城，我有把握替你解决你体内的东西。”
半夜，顾余还坐在桌前，没有睡觉，业云迷迷糊糊地跑到顾余的房间里来摸吃的，发现满满的一碟点心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过去兴师问罪：“你就没想过跟我留一点吗？我为了替你隐藏身份，从你醒之后就没有现过身，现在你居然连一碟点心都不留给我！”
顾余对业云的控诉充耳不闻，只是在专心致志地发着呆。
业云见他这副样子，皱眉道：“你不会是又在想那个叫夭夭的姑娘了吧？”
没有得到顾余的答复，但是业云知道这答案八九不离十，于是盘起一条腿坐在桌子边缘，开始看似深明大义且苦口婆心地给顾余念叨着：“要我说白天那个姓霍的说的没什么不好，你连腐尸堆都应付过了，那群鲛人的血统一定还不如腐尸，除了鲛皇级别的人物也不会有什么是你的对手，何况有我帮你，要胜下来不算什么难事，你还想着那个姑娘，但是你自己身体里的事情不解决，你就永远不可能真正自由，要我选的话就帮了这个忙，对我自己没什么坏处的，你看那个王家小子那么果决，你就不能学着点？”
一番话下来，体现出了业云老父亲一般极其的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了。”顾余开口，“他们明天出发，我会随行的。”
“这就对了！”业云喜笑颜开，出门之际还念叨着：“听说鲛人族多美人，明天可以去见识一番了！”
顾余：“.……”
决心已下，希望这一次的铤而走险，能够换来自己想要的结局。
大红色的嫁衣上绣上了象征鲛人祖先的龙鳞，还点缀着傅玉夭从来没见过彩色珍珠，四名侍女服侍，傅玉夭才成功把这件衣裳搬上身，但是就算这样自己也只能坐在椅子上才能感受到一些轻松，眼见着侍女要把那顶看着就沉的礼冠放上来，傅玉夭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等婚礼要开始的时候再戴上吧，我现在累得慌。”
“是。”
等上完了全部的妆，阿彦笙刚好从门外进来了，海城没有婚礼前新郎新娘不得见面的规矩，阿彦笙此刻进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刚好由他来讲一讲晚上婚礼的规矩。
阿彦笙现在还没有换上喜服，只是穿着一件平常都穿着的白衣，他看着上好妆的傅玉夭，笑了笑，评价道：“很好看。”
傅玉夭尴尬地笑了笑，扭过头去，没有再和阿彦笙面对面。
“拿好这个。”阿彦笙说着，递过来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锦盒。
“这是……”傅玉夭接过来，打开盒子就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海夜珠，她疑惑，“你不是说等婚礼结束之后再给我吗？”
阿彦笙摇了摇头，他看着傅玉夭身上华丽的嫁衣，目光沉静。
“时机已经成熟了，你穿上这件嫁衣，一旦对那些长老们有任何反抗，你都会遭受万蚁噬心的痛苦。”
傅玉夭不信，她往门外走去，刚刚要接触到门的时候，心里突然一阵疼痛，果然如阿彦笙所说，如同万蚁噬心一般，她试着去脱掉身上这件嫁衣却发现这样的尝试只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阿彦笙走过去，扶起了傅玉夭。
“这样看来，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不会再等到婚礼结束了，而是在婚礼之前或者途中杀了你。”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傅玉夭甩开了阿彦笙的手，“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
“不是的，”阿彦笙看傅玉夭摇摇晃晃地，就又扶住了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在你的嫁衣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会提前将海夜珠拿出来，还有这个。”
阿彦笙将玲珑断拿了出来，素白的簪子躺在他手心，原本如白壁一般的手掌不知为何添上了焦黑的伤口。
傅玉夭拿过玲珑断，这才发现阿彦笙的手受了伤，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阿彦笙一笑：“没事，刑言长老在簪子上下了禁制，灼伤了一点皮肉，无碍，你还是快点改了这件衣裳吧，就像你之前用你的簪子改我们海城的衣裳一样。”
傅玉夭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阿彦笙：“你难道不应该站在那些长老的那边吗？为什么会帮着我？”
阿彦笙依然笑着：“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忙，才能够救出我的姐姐，现在时辰差不多了，陆城的人也应该快来了，为了你能够没有疑虑地相信我会放你走，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临行前，霍舒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套海城的衣裳，便于在海上行走，王晟之和惊华早就已经在霍舒的安排之下往海城去，他们的任务是在王晟之灵器的指引下，顺利拿到海夜珠，而这边就是顾余和业云率兵去攻破岛上城。
“好没道理，”业云撇了撇嘴，“既然是去扰乱那群鲛人的视线，给姓王的制造机会，为什么身为城主的这个人不去？”
霍舒在那边听到了业云的抱怨，也只是付之一笑，解释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今天在海里的战争或许会提前引发灵潮之害，我要去加固边防，请相信我，随后就到，你们带过去的而士兵统一归季峰管理，他与你们同去，可以保证你们对这支军队绝对的控制权，你们不用担心。”
业云心里觉得不爽，看着霍舒的笑容，只觉得奸诈，感觉他好像是在找替死鬼，自己龟缩不前，把自己和顾余当炮灰。
顾余没说什么，自己被利用又不是第一次，但这次跟去的军队都霍舒自己的，如果真的遭到背叛也好逃脱，问题不大。
时辰到了，顾余驱马要走，这时霍舒拦住了他，他上前来，对顾余最后嘱咐道：“顾公子，可还记得我之前所说的话？”
顾余不知道霍舒指的是哪一句，于是干脆摇头。
霍舒笑道：“鲛人族最擅长的是蛊惑人心，他们往往会幻化成敌人的亲人或者爱人来扰乱敌方心智，所以我提醒顾公子一句，若是看到了自己在意之人拦在身前，也不要犹豫，那一定是假的。”
顾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傅玉夭，除了她，似乎没什么能拦住自己的了。
也就是说看到傅玉夭要直接杀了，对吧？
顾余点点头：“我明白了。”
看着顾余和军队远去的背影，霍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他不知道傅玉夭在顾余心里是什么地位，但是刚刚的提醒，足以让顾余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也不是故意想要傅玉夭的命，只是傅玉夭这么久都没有完成自己的条件，很难保证傅玉夭没有被那边的鲛人迷惑了心智，如果她真的要拦着，霍舒只能杀了她。
因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向那群鲛人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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