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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被抓住了。
真不知道该怪自己大意还是怪这些人的手段太过高明，能够清楚无误地抓住自己的软弱之处，她千算万算，拿到海夜珠从殿顶逃出去绝对可以，没想到的是海夜珠上竟然还被下了禁制。
她慢慢坐了起来，直接就那么看着长老们：“不知道诸位要给我安排什么罪名？”
刑言长老闻言冷笑一声：“做贼被抓，居然还如此嘴硬，这就是你们北陆的风气吗？”
傅玉夭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冲着海夜珠去的，此时只能将责任全部推到他们身上才能洗脱自己的罪名：“与其关心我们北陆的风气，刑言长老不如问一问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么一出，居然引诱我去偷那颗破珠子。”
月旗家的长老听到这里横眉怒目地骂了一句：“放肆！敢说我海城之宝是破珠子！”
傅玉夭毫不畏惧地瞥了月旗长老一眼：“那你说，我要那颗珠子有什么用？”
“自然是跟陆城的霍贼串通一气，居然还敢问我们是为了什么？”
“我刚到北陆就被你们截过来，有没有来得及与陆城串通一气还不知道呢，你大可以去问一问你们的城主，是他把我从陆上带回来的。”
月旗长老目眦欲裂，大吼一声：“放肆！”
“住手！”
阿彦笙匆匆从外面赶进来，护在了傅玉夭面前：“我可以作证，圣女没有与陆城勾结。”
“你……”
“就算你们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放任你们治圣女的罪，更不可能放任圣女和我姐姐一样牺牲。”
“阿彦笙！你……”
“还请刑言长老放尊重一些，”阿彦笙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像是君王的提醒，内蕴威力，“你不要忘了，我才是海城的主人，你不要太过分。”
两相对峙，月旗长老过来对刑言长老耳语：“刑言兄，你别把这小子惹毛了，我看他的心性，怕是会拼命。那时候我们可招架不住。”
说着他做起了和事佬，让阿彦笙消气，刑言长老也退了一步：“陛下可以带这丫头走，但是她那个危险的灵器，等你们婚礼的时候，我才能还给你。”
傅玉夭急忙摸了摸，脑袋上的玲珑断果然不见了，她拼力去唤，玲珑断却迟迟没有反应。
刑言长老道：“圣女不用白费力气，要封印一件灵器，我还是办得到的。”
见傅玉夭和刑言长老僵持着，阿彦笙对傅玉夭说：“你先回去休息，我给你想办法。”
傅玉夭看了阿彦笙一眼，星光满溢的一双桃花眼里还是常见的温柔，只是此时多了一些承诺的郑重。
此刻也只能这样了。
阿彦笙把傅玉夭带回了岛上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等傅玉夭一口气喝完，阿彦笙才开口：“你其实是霍舒派来的，对吗？”
傅玉夭本来就不爱撒谎，刚刚跟那些长老们顶嘴也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加上是真的对那些长老们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是屡次救下自己性命的阿彦笙，而且他还问的这么肯定，傅玉夭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于是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倒不是你出了什么破绽，而是我了解霍舒，这些年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位旁支的城主，但是知道他的行事，绝对不会为他人做嫁衣，他知道我们会去截你，而且一定会成功，却还是抢在我们前面跟你见面，不会是什么也不图，他的目的跟海夜珠有关，估计是将你作为了诱饵。”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帮我辩护？”
“因为我最终会把海夜珠送给你。”
傅玉夭愣住了，手里的茶险些洒了，她看向阿彦笙，那眼神绝对没有玩笑，他也不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平复了一下心神，傅玉夭放下了杯子：“我不信。”
阿彦笙似乎料到了：“没有前因后果，我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那我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你。”
接着，阿彦笙就将海城和陆城之间的恩怨都告诉了傅玉夭，前面一部分跟顾余他们在霍舒那里听到的没有什么出入。
“可是，我们费了很大力气偷回来的海夜珠似乎不是我们原本送过去的那一颗，原本的海夜珠是辟邪的圣物，但是此刻却是害人的东西，能吸引无数的腐尸，那时我们海城紧闭城门，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灵潮之害，所以我们的城门抵御了一部分腐尸，但是赶过来的霍家人却在城门外惨死，霍家小女儿原本一直住在海城，作为我未来的皇后，但是见到门外的惨状，也殉了自己的家族……”
说到这里，阿彦笙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了，只是他此刻刻意背对着傅玉夭，傅玉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爱人，所以流下了眼泪。
傅玉夭也不能去打断人家，只能装作听不出来。
“后来，霍家唯一幸存下来的少城主将我的姐姐封印进了梦境，到现在，我的姐姐也没有醒过来。
“长老们也都怀疑，为什么从霍家拿回来的海夜珠会是那样的，霍家人到底是不是故意要害我们海城，却没料到海城有了坚固的城墙，所以才害了自己。”
傅玉夭皱眉：“可是你们还是将那颗珠子作为宝物，放在金殿里，这又怎么解释？”
“那颗珠子后来已经被我姐姐淬炼过了，不会再害人，再者那也是收集海城祭司精魄的珠子，就算没有任何能力也是我海城之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丢弃。”
傅玉夭思忖了一会儿：“所以是陆城居心叵测对吗？”
阿彦笙看向她，然后摇了摇头：“我没见过，所以不能下定论，但是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将海夜珠交给你，随你给谁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等到明天的婚礼之后再离开，好吗？”
“为什么？”
阿彦笙见她疑惑，道：“只是掩人耳目，我知道玉夭姑娘有自己的心上人，我不会强人所难，只是婚礼而已。”
傅玉夭半信半疑，但此刻她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肉，连抽出玲珑断来一战的本钱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哪怕再觉得不对劲，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阿彦笙总算展颜，只是在他的笑里，傅玉夭感觉出了一些自己不能看懂的深意。
海城里，刑言长老还在为刚才阿彦笙的顶撞而生气，月旗长老劝着刑言长老：“刑言兄何必着急，就算要取那丫头的性命也不用这么心急，等婚礼之后也未尝不可。”
刑言长老不悦道：“孕育新任鲛皇是要付出生命的，若是能给这个圣女定罪，那就可以名正言顺拿她的命来进行计划了，也就不用考虑阿彦笙会不会配合。”
“你大可宽心，只要阿彦蓁还在我们手里，阿彦笙就会永远跟我们一条心，那个软弱的鲛皇，怎么会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丫头，就抛弃他的孪生姐姐呢。”
“可是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算上刚刚，无一不是跟我们作对，看上去并没有配合我们的意思。”
“毕竟是要成亲的，就算目的再怎么不堪，总归是要得到那丫头的信任不是吗？那样做起事来才算是得心应手啊。”
“但愿如此吧。”
入夜，顾余还坐在桌前发呆，手上拿着笔，笔尖的墨水已经干了，身前的纸上还画着什么东西，上面涵盖了霍舒白天说的那些人的名字和事件。
王晟之拿着点心进来了，他将点心放在顾余手边，看了看顾余画的东西：“怎么样？理清楚了吗？”
顾余摇了摇头：“不管怎么理，我都觉得有疑点，但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看上去天衣无缝，但是很奇怪。”
“你不信白天霍舒说的话？”
良久，顾余说出八个字：“似真似假，扑朔迷离。”
王晟之听了，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顾余从来不会胡思乱想，所怀疑的都是有根据的，于是只能叹了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午夜，傅玉夭还是翻来覆去没睡着，今天阿彦笙跟自己说的话乱了自己的心神，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霍舒当初让自己来拿海夜珠时显得义正言辞，傅玉夭觉得他能救顾余，那一定不是坏人，但是如果今天阿彦笙说的是真的，那么傅玉夭把海夜珠拿到陆城去，就是将整个海城陷入了危险。
她也曾说过如果自己这么做是为虎作伥怎么办，霍舒的回答却是自己只在乎顾余的生死不是吗？
没错，那时她眼里只在乎顾余的安危，怎么可能管得了其他，可人的心总是在变，眼前摆在面前的难题不再是顾余的安危，而是两个种族之间的较量，傅玉夭见过灭族的惨状，不可能不动摇。
她又翻了个身，这次自己面对着白天阿彦笙坐过的地方，月光洒进来，地上有什么东西迎着月光闪闪发光。
傅玉夭起身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东西——珍珠，不止一颗，就散落在阿彦笙白天坐过的凳子下面。
传说鲛人落泪成珠，原来是真的吗？
傅玉夭拿着小小的珍珠，居然感受到了其中的悲意，能流下这样的眼泪的人，怎么看也不是坏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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