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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还是一朵小血莲的阿彦蓁变成了一个看着有一两岁大、穿着红衣的女娃娃,落在了傅玉夭的怀里,小女娃玩着傅玉夭垂下来的头发,咿咿呀呀地喊着“夭夭”。
“你叫我什么?”
“夭夭。”小女娃含含糊糊地喊着,笑着露出牙床,可爱极了,但是那种感觉和梦里的姜洛鸢喊傅玉夭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她。
傅玉夭还没说话,阿彦笙就快步走了过来,指了指自己:“你还记得我吗?”
“笙、”小女娃打了个嗝,“笙哥哥!”
阿彦笙愣住了,这个小女娃就是自己的姐姐,以前姐姐处理事务累着的时候,就会说自己是妹妹该多好,这样就可以每天撒娇喊着“笙哥哥”,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现在她真的变成了小妹妹,可以毫无顾虑地喊“笙哥哥”了。
“姐姐……”阿彦笙一把抱过小阿彦蓁,哭得像个孩子。
而刚刚一直在跟阿彦笙抢血莲的霍偃,此时却站在他们不远处,就那么看着,也不敢上前来。
小阿彦蓁吵着闹着,让阿彦笙把自己抱到霍偃面前,才安静了下来,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霍偃看了半天,然后伸出肉肉的小手,满含情意地抚向霍偃的脸庞——然后一把扯住了霍偃的头发,傅玉夭看着都疼,可是霍偃却只是笑着看着小阿彦蓁,眼里有泪。
“我讨厌他……”阿彦蓁伏在阿彦笙的胸口抽泣起来。
阿彦笙巴不得自己的姐姐再也不理霍偃,听到这句话,恨不得马不停蹄离开,可没想到刚刚走开几步,小阿彦蓁就哭的更厉害了,阿彦笙只能回来,但是小阿彦蓁还是哭得厉害,只有晃悠到霍偃面前的时候,她才安静些,最后在霍盈的提议下,阿彦笙不情不愿地把小阿彦蓁放到了霍偃怀里,没想到小阿彦蓁笑得咧开了嘴。
“.……”
原来是这小女娃要个台阶下呢。
阿彦笙这时候要把自己姐姐……或者说妹妹更合适,抢回来已经不可能了,霍盈挡在了他面前:“你看阿蓁妹妹在我哥哥怀里待的那么高兴,你就不要拆散他们了。”
“阿盈……”阿彦笙气急败坏,却又迈不过去霍盈这道坎,看了看阿彦蓁和霍偃相处的和谐极了,也不得不作罢。
王晟之带着惊华风风火火去找月旗长老去取灵蕴图了,顾余和傅玉夭就这么看着几个人闹着,阿彦笙被霍盈缠得脱不开身,一张脸上又是淤青,却又是红晕,真的就像个小娘子。
那边的小阿彦蓁在霍偃怀里昏昏欲睡,似乎是刚刚闹累了,在霍偃怀里还迷迷糊糊地念叨着:“我讨厌你,你每次都杀我,好痛的……可是我身体里有个声音说我喜欢你……”
霍偃抚着小阿彦蓁的头发,哄小孩睡一般的声音道:“以后不会了,谢谢你还相信我。”
傅玉夭笑了笑,觉得脚下一软,倒了下去,又是身边的顾余接住了她,傅玉夭笑了笑,看着顾余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那双琥珀色眼睛,笑得越发灿烂:“真好。”
顾余平淡地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嗯。”显然是累极了,但是接住傅玉夭的手却还是那么有力,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突然想起个什么,傅玉夭问:“业云呢?我醒来之后就没有看见他了,刚刚你被挟持,我也没看见他。”
“到梦境去了一趟,消耗了许多,变回灵体了。”
“哦。”
两个月后。
陆城和海城化解了恩怨,霍偃正式从霍盈这个代城主的手上接过了城主的担子,但是没有了和海城的敌对关系,陆城城主的位子几乎没什么累的,加上阿彦蓁对霍偃极度依赖,连海城都没待过几天,就一直在霍偃身边,霍偃几乎每天都将小阿彦蓁抱在手里。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小阿彦蓁长得很快,不过两个月就长成了六七岁的模样,她拥有之前的记忆,连心智也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她和霍偃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以前的事情,每天就是吃喝玩乐。
霍盈则刚好相反,一直住在海城,说的是阿彦笙苦苦哀求来的结果,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霍盈对这件事情甘之如饴。
妹妹不在家住,再加上阿彦笙一直控诉霍偃抢走了自己的“妹妹”,于是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霍偃将自己的妹妹约了出来,郑重其事地商量了一下她的婚事,尽管霍盈红着脸反驳,最终霍偃都以“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为理由,将婚事定在了三天之后。
没什么特殊的原有,主要是顾余一行人在五天之后就回去了。
王晟之拿到了灵蕴图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真正醉心于秦楼的歌舞,实在是享受,但是惊华每天在自己身边怨念颇深的,王晟之风流了几天也就没再去了,而是应邀和阿彦笙等人一起筹办婚礼。
傅玉夭和顾余原本在海城住了几天,刑言长老等人难得大方了一回,送给了傅玉夭一些连海城都难得一见的衣料,想送顾余一些什么,却被婉拒了,倒是月旗长老眼尖,看出了顾余身上别着的凤目锁上已经布了些裂痕,就帮着修复了一下,修复过后的凤目锁更加坚韧,据月旗长老说,没有致命伤,凤目锁上不会再有裂痕,哪怕是真受了致命伤,凤目锁也会减小伤害,另外还能多抵御几次,这倒很是实用,顾余没有再拒绝。
之后霍偃就为着当初的不愉快正式地道了个歉,然后就请顾余他们到陆城去住了,不过业云倒是很依依不舍,在海城多住了几天。
霍盈在待嫁的日子里终于回到了陆城,老老实实在家呆了几天,在库房里挑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准备好之后就请顾余来过府一叙,没有叫上别人。
这次霍盈没有摆酒,上次她是以霍舒的身份请顾余和王晟之在这里喝酒商讨攻打海城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霍盈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现在请顾余来的是一个即将要出嫁的姑娘。
霍盈将一个锦盒推向顾余:“这是我从库房找出来的,可以解决你的顾虑,不过不是立刻,如果要这东西对你绝对没有反噬,你还是将它放在身边养一养再用。”
顾余没有拒绝,而是坦然接受了:“多谢。”
霍盈一笑:“还是我该谢谢你们,再说了,君子成人之美,你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和傅姑娘坦白心意的,我还是挺想撮合你们,所以,拿走不谢。”
那天回去,顾余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第二天正午才出来,本来是不自觉地往傅玉夭房间去,在门口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敲门,手都没有落下去,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阿彦笙还有王晟之路过,带着惊华和业云在身后,说是要去在婚礼之前再逛一逛,也没问顾余同不同意,就把他拉出去了。
先来到的是一家裁缝铺子,阿彦笙请客,给四人都做了一身衣裳,衣裳极具南陆风格,虽然比不上傅玉夭的手艺精巧,但是也是别具一番风味,王晟之和惊华以及业云的衣裳是现成的,穿上之后走出来那是有一种风格,惊华那一身是王晟之亲自给挑的,是惊华本人从来不会选择的柳绿色,惊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
王晟之的本意是作为惊华处处管束自己的小报复,但是没想到惊华走出来时,竟然让王晟之眼前一亮,似乎是从来没注意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侍卫会长得这般出挑了,王晟之不自在地喝了口水,暗想自己失算了。
顾余只量了尺寸,阿彦笙保证顾余的那一身衣裳能在他离开南陆之前拿到,顾余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特别在意,阿彦笙做贼心虚地舒了一口气,还好顾余没有发现。
做好了衣裳,已经将近傍晚。业云吵着肚子饿了,几人就往秦楼去,依旧找了以前的座位,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陆城。
原本废弃的沟道已经畅通,时不时有海城的居民在里面游来游去,和路边的陆城子民交谈着,一片祥和。
顾余看得入迷,原本去找傅玉夭时的紧张心情也缓解了不少,王晟之赶忙给阿彦笙使眼色,阿彦笙接过重任,悄悄打手势让人上酒,惊华则往下面张望了一下,然后给两人比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顾余觉得不对劲,感觉这几个人要算计自己,但是这几个人迟迟不开口,顾余也只能等着,席间只有业云在胡吃海喝的声音。
王晟之给顾余斟了一杯酒,然后道:“今天你在玉夭门口,是想跟她坦白心意的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晟之就不再叫“夭夭”了。
顾余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声:“如果我要跟夭夭坦白心意,你会怎么办?”
他还记得王晟之说过自己喜欢傅玉夭,在自己的印象中,他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强扭的瓜有什么甜的,从那天她执意要去找你,我就想通了,何必自找苦吃呢?”
王晟之说完,顾余有意无意地看了惊华一眼,这小侍卫听了王晟之的话,似乎有一些落寞,顾余于是话里有话地道:“有些事,争取一下也说不准,不过这件事,你是没机会了。”
顾余喝下了一杯酒,又喝了一杯。
奇怪得很,这酒下喉甜而不腻,辣的也恰好,引诱着顾余喝下更多,等他彻底放下杯子的时候,脸已经通红了。
夜风微微吹过,凉爽得很,却也解不了身体里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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