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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州东部遭蝗虫劫掠，稻谷草木尽被咬食，随州无家可归的流民大多前往京都。
一时之间，京都流民聚集，严重影响了京都的治安，甚至还有人感染了疫病，闹得人心惶惶。
人们一部分可怜其遭遇，想要接纳这些受难流民，另一部分则怕感染疫病，扬言要将其赶出京都，两方各执一见，争论不休。
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皇宫。
“如今流民都已进了京都……该如何是好？”赵乾于殿中来回踱步，内心忍不住焦灼起来，“若再度纵容，流民定会与京都百姓起争执，治安混乱……若将其赶出京都，只怕这些流民性命不保啊……”
放与不放，都是一大隐患。
胡萤随意翻着赵乾案上的奏章，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主动道：“既是疫病，何不让我去？”
“如今你已是皇族亲妃，怕是于礼不合……”赵乾不由皱眉，他当然知道胡萤会医术，但后宫干政实乃大忌，他是不介意，却不得不考虑朝臣的看法。“朝中可有不少老学究……”
“解救百姓于危难，本就是陛下职责，我身为陛下的妃子，自该献上一份力，他们又如何说？”胡萤知晓赵乾是担忧自己被朝臣为难，故而连理由都帮忙想好了。
贞元5年7月，随州流民进京，天子赵乾力排众议，特赦莹妃设立医馆为民诊病。
同时，天子下令在城外为流民设立专门的暂居点，随州百姓亦可在京都各门铺寻份活计。朝廷也派出官员前往随州东部考察水利工程失效一事。
京都的莹妃则因医馆一事深得民心，百姓皆称京都有明君、贤后、良妃，天佑炎国。
但赵乾万万没有想到，胡萤治好流民疫病的真相竟会是她的血。
赵乾直接拉过胡萤的手，又从衣袍上扯了一条布下来为其好生包扎。确认不会再流血后赵乾才道：“别放血了，你会受不住的……早知你是这样治病的，我怎么也不会同意……”
“不过是放点血罢了，没什么大影响的……”胡萤早就放血放习惯了，只皱眉道，“这些流民染的疫病有些奇怪，怕是随州百姓惹怒了哪家怨灵……寻常药草行不通的，要根治只能靠我的血……”
“怨灵？不是天灾？”
“可以算作人祸。”胡萤顿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猜测，“随州几年前不是挖了河道兴修水利？约莫是参与的官员做了错事，招惹了怨灵。之前几年一切安好是因为怨灵还没有化形……现在随州大旱，疫病四行，恐怕就是怨灵具象化后的手笔……”
“那……这如何是好？”这还是赵乾当政以来碰上的第一起非人类案件。
所谓的灵，都是人类死后执念所化。一般来说，执念未消，灵就不会消散。
既然随州出现了灵……说明必有惊天冤情。
“让派去的官员好生查查当年参与水利建设的官员都干了些什么，由此溯源，好平息怨灵的怨气……再然后，”胡萤闭上眼，一字一顿，“等待除妖师。”
“怨灵……除妖师……”赵乾不解问道，“按字面意思，除妖师除的难道不该是妖？”
“世间除妖师可分两类。一类是只除妖、是妖就除的除妖师，惯着蓝色道袍。我当年就是被这类除妖师追杀……而另一类除妖师则除为恶之妖、为恶之怪与为恶之灵，他们惯着红色道袍，以作分别。”胡萤不由解释道，“灵就包括了怨灵。如今整个随州都受了难，动静不小，恐怕早就惊动了除妖师……我们只需等待除妖师将那怨灵除了去……”
“倘若……来的是那类是妖就杀的除妖师呢？”赵乾忍不住担忧道，“你还是莫要再来这医馆了，我怕你出事……”
“如今我已有两千年修为，寻常除妖师拿我是没办法的，陛下不用担心。哪怕有除妖师，这疫病也不会自己好，还是得看我……”胡萤轻轻笑着，拍了拍赵乾的肩，安抚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的。”
“以你这样的放血速度……不知道你口中的两千年修为还剩多少……”赵乾还欲再劝，可见胡萤眼中满是坚持，终是妥协了。“也罢，依你。但你身边必须有人保护……”
见赵乾失了往日的稳重，胡萤无奈地点了点赵乾的眉心：“你呀，真是关心则乱，你手里的人类哪个打得过我？”
贞元5年8月，随州喜降甘霖，旱情终于得到缓解。
数年前参与随州河道修建的一官员因私欲谋害人命一案真相浮出，涉事人员全部落网。
此外，京都染病的流民也在胡萤的治疗下渐渐康复归家。
然而当赵乾下朝后再一次来到医馆看望胡萤时，却是扑了个空。
“陛下，娘娘今日未来。”专门负责守在医馆的皇家亲卫这样说道。
“萤儿没来医馆？”
医馆无一人知晓胡萤的去向，赵乾只得返身。
“萤儿是有两千年修为的大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说不定只是去了别处……”
回宫途中，赵乾再一次路过皇家禁地凝霜阁。
说是阁，其实完全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府邸。因几十年无人居住，院角已长满了杂草，院墙上也满是青苔，却无一人敢靠近修葺。
凝霜阁四外都有皇家禁军把守，确保不会有人擅闯。
千年的武帝下过的最后一道圣旨就是除了国师与历代天子，任何人不得进入凝霜阁。
“既然这禁地只有历代国师与历代天子才能进入，为何父皇让朕立誓永不踏足？”
赵乾忽然想起了父皇临终前那令人费解的哀伤神情。
“还是说……凝霜阁里藏了什么……朕不能知道的东西……”
赵乾不由走向凝霜阁大门，却被守卫直接拦住：“陛下，这一任的国师还未出现，任何人不得进入。”
赵乾早就知晓祖训曾言就算是天子也只有在国师的允许下才能进入凝霜阁。
但……
“朕就进去看一眼……”
他想要知道父皇那个眼神的原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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