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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能在后宫混到个封号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谁能想到一个平日专职陪着皇帝瞎胡搞打小报告的得宠妃子竟然能躲过众多耳目，对宫中之事洞若观火，且单凭自己便能厘清诸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其心机之深、容色之艳、果真就如万朝空事先所想的那般，此等祸水若不除之，大靖乱不乱不知道，小皇帝的脑子一定会越来越有坑，像这样枕头风一天三趟地吹，保不齐就要吹到亡国，让大靖在历史的舞台彻底消亡。
如果说刚才的事情其实多少只是威吓加逼问，那万朝空现在想的就截然相反，整个人越是淡定，就越表示他内心已然做好某种打算，是真的动了杀心。
“你还知道什么？”他略带威胁地紧了紧我的腕子，盯着我。
我看万朝空的眼睛像是要吃人，又有点慌了，幸好当皇帝是本职，当贵人只是兼职，气场还是皇帝的气场，面对上将军时好歹还撑得住：“没了，真没了，难道将军黑历史很多吗，你看我消息这样灵通，要知道早知道了.....”说完想想不对劲，又道：“圣上也一定会知道的。”
万朝空：“.......”
我瞧瞧他的脸，感慨只有最黑没有更黑，整个一乌云密布，便讨好地说：“唉算了，现在再说什么将军也不会信我，不过有件事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似乎颇擅揣测旁人的心思。”
万朝空很奇怪地看看我，开口就是一通嘲讽：“莫非贵人也知道自己是个勾结外臣，串通消息的小人？”
“........”
我暴怒：“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细作，将军从一开始就问错人啦！”
万朝空：“嗯。”
区区一个字，就充分表达了不屑以及蔑视两种心理，非常让人上火。
万朝空的情绪似乎来去都很快速，我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拢，最后只余下那么一丁点在眼底凝聚，不得不说情绪管理什么的都是做臣子的基本技能，万朝空更是练的炉火纯青，克制的那么好，搞得我还以为他是真的消气了。
他没有松手，当然也没有再上手掐脖子，因为按照他的估计，我这个珍贵人仿佛是有点躁郁症跟多动症，到时候两人纠缠起来姿势必然会很不雅观，想想还是算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敢的。”我见万朝空长久地不说话，便安慰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又很作死地说：“其实一开始我也很生气，气皇帝不把我当一回事，原来说喜欢说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我没想到自己被骗的那么惨，周围的人也被骗的团团转，现在我估摸着圣上大概要卸磨杀驴了，把我这个挡箭牌再往上提一提，然后更好地发展他跟太妃的奸情.......”
正是滔滔不绝时，万朝空就狠狠瞪我一眼：“长话短说！”
我甩了甩手，还是没甩开，最后是万朝空觉得一直抓着后妃的手似乎不打好，冷哼一声，才把手放开了。
“我觉得我实在是很无辜啊。”我揉着手腕，说：“入宫两年都没跟皇帝睡过几次，他给我做的衣裳也颜色都那么淡那么素，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审美，后来我才晓得这是为了让我瞧着更像他喜欢的人，这种感觉将军能理解吗，虽然将军迟迟都未有婚配，不过我想你大概是能的.......只是为保险计，我还是想同将军谈一笔交易，你说呢？”
话好多.......
皇帝原来喜欢身材扁平，话还多的女人.......
姜静云那个女人在没有进宫前也是出了名的话多.......
万朝空不说话，再一次被皇帝的审美震惊。
我与他面面相觑，双方姑且算是进入了休战，万朝空显得不置可否：“臣倒是不要紧，就怕贵人不说出来会把自己憋死......算了你说吧，我姑且听上一听。”
我：“.......”
算了，我打不过他，我忍。
“很简单。”我说：“上官家在朝中没有根基，圣上又一直拿我做借口，一日不立后，我便一日不得从这宫里出来，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我被圣上弄死之前帮我保住家人........当然如果能顺带把我也保住，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上去似乎很麻烦。”
万朝空负手而立，客观道：“不如这样，贵人亲自去跟圣上说，愿自请入国寺，终生为大靖祈求福祉，如此干脆利落，家人跟自己便都能保住了，岂不是更好。”
........
我顿时傻眼。
好家伙，我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当后台，他反倒要我去当尼姑？
有见过皇帝去当尼姑的吗？以后折子都得叫和尚帮着批了是不是？
我一时又被气到，无奈站在珍贵人的角度上，这个提议的确提的很有道理，只好昧心地夸了他两句：“......将军好创意。”
“不然呢。”
万朝空终于笑了一下：“按理说贵人已经知道这么多事，再留你在宫中左右圣上的心意，于公于私，都可谓百害无一利，何况太妃与臣本是旧识，此事不光先帝，圣上自然也有所耳闻，贵人若拿不出证据，想必圣上也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何况国主新立，朝中尚且不稳，他还需借我扶植内阁，我如今不提防你已是客气，又何必再淌这个浑水，上官氏本就式微，朝中地位好比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然不能与平阳百里相较，根本就是毫无威胁。”
他饶有兴味地瞧着我：“依微臣对圣上的了解，如此无用的家世，既非高门，又远不及朝中新贵，圣上定不屑为难于贵人母家，贵人怕是想多了。”
.......
他说的好有道理。
灿灿的母家虽然时有封赏，甚至我还破格封了她的祖母一品诰命，看似隆宠不断，却只是表面一层空壳，徒有光鲜却无实绩，不然上官老爹也不会这么惨，随随便便来个公卿世家就可以把人抓起来一顿猛捶。
可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不然我的疑心病会把我折磨到失眠，会活活把我折磨死。
全府人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所以他们乖巧又听话，所以才会吃了亏都不敢言声；
所以才我觉得灿灿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万朝空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用‘无用’这两个字来概括，真的是非常精髓了。
所以废柴就活该被看不起是吗.......
“你！”我死死地绷着脸，终于还是绷不过，露出一丝崩溃：“好歹嫔妾也是当过宠妃的人，将军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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