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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爱卿,别让朕下岗 > 第八十二章 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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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贵嫔负气离去,旁人没我的吩咐,又不敢进来,我气得在冷水里不住地吐泡泡,生生把自个憋成一尾金鱼,直到冷的没法子了,才慢慢地从浴桶里爬出来,哆哆嗦嗦穿戴好衣衫,确定了身上再无旁的错漏,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回了正殿。

    梁多鱼跟一众女官仍沉浸在灿灿刚才摔门而去所带来的震惊中,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可偏又胆子小,怕我怕的跟什么一样,问也不敢问,动也不敢动,就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做灿灿没做完的活儿,替我绞干头发,又铺好床榻,哦还有,殿中的龙涎也不能忘了点,只因珍贵嫔走之前还嘟囔了一句,说圣上的衣物上头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闻着又甜又腻,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熏香........总之那堆衣裳简直没法洗了,赶紧拿去烧光算了。

    ........不愧是母妃身边历练过的,气性大的吓死个人。

    结果梁多鱼果真拿去烧了它,可惜来去之间动作太快,烧过后又被我察觉,仍是逃不了一顿痛骂,悔的肠子都青了。

    .......倒霉,还是倒霉。

    大约他是史上最倒霉的总管了,三天两头挨骂,骂完还扣钱,从来不给加薪,着实是没梁铆过的滋润,这也是我与父皇不同的地方,为君又差别,为人亦有差别,这便是一代传一代,代代皆是不同的故事。

    我略怀念了下父皇,顺便感叹灿灿好生鸡贼,可以发完脾气就开溜,而梁多鱼他们却是要时刻在含凉殿侍奉,溜号即是重罪,敢溜一个试试。

    “今日朕在外头稍稍耽搁了些时辰,可有人求见没有?”我感叹了一会儿,便招过一女官来问,回答说是有一个:“刘大人来过,得知圣上在去了春华殿,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是刘峻。

    可惜来的不巧啊,他来的时间大约已近黄昏,彼时我正跟万朝空在一起,将彼此的情事与权势一起揉碎了掰扯,我那时必然抽身不及,也就没法见他了。

    “阿峻可有说什么么?”我看着她。

    女官摇摇头:“刘侍中瞧着并不像着急的样子,只问了圣上在哪儿,稍等了等便走了。”

    我点点头:“哦。”

    既然不急,那明日下了朝再传他好了。

    只要雍王还在上京,那便一切都有保障。

    何况我还有昌平,叔父便是再不喜我这外甥,他总该心疼心疼昌平吧。

    昌平那姑娘真是傻得可以,且傻得天真,天真到近乎讨喜,就这么死在宫里,实在很不值得。

    我回馈不了她对我的一片心意,那么保她一世富贵,一世安老,这也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唉.......”

    好歹散了几步,心中郁结也少了些,我长吁一口气,伸手挥退女官,随后便一个人在自己的地盘左晃右晃,晃至书案前便坐了下去,拿出密阁里放着的磨合罗,还有狮子糖,这两样都是我自幼便喜欢的,只可惜如今年纪大了,再玩这种东西,传出去会让朝臣们看不起的。

    刚刚我就问了,得知今日只有刘峻入宫,前来会事,可那道圣旨已经送入太傅府中两日,他却始终不见回应,这又是为什么?

    他倒是过的安稳,这两天一定过的很开心,皇帝亲自入府探望,他便乐得不上朝,还白担了个操劳国事,以致缠绵病榻的好名声,没想到光风霁月的沈大人也会耍心眼了,真叫人刮目相看呢。

    明明是最喜欢的人,却总要与我作对,真叫人伤心啊.........

    手中默默地把玩了一会儿,我把磨合罗又放了回去,桌面上仍是如山如海的奏章,每天都有,每天都不落下,可是为何父皇就能处理的这么好,我就不行?

    父皇虽仁厚,还心软,可每日都能空出时辰与母妃相处,期间还抽空与国师论道,同太傅商讨国事,怎么他就可以,我还是不行?

    所以没办法,我现在还做的不够,应该再勤奋一些,待雍王走后,便将阿峻提拔上来,与太傅上将军互为犄角,三足而立,这样我才能从他们手里将现有的权势逐步洼街,再一一要回手里,这就是最好的打算了。

    夜实在深了,再不睡天都亮了,梁多鱼看我那意思大约是又要熬夜办公,便贴心地命人替我端了盏蜜子茶上来,自己则跑去司膳房,替我看看有什么夜宵好吃。

    ..........这家伙,他其实就是自己想吃吧。

    到底没敢熬太久,第二日去上早朝,我精神看起来还好,而且更惊喜的,太傅病了两日竟然又回来了,众大臣似乎对他很是拜服,尤其是知道太傅病倒的原因后,眼中纷纷流出赞赏之意。

    万朝空素有威望,而太傅靠的却是仁望,两人走的不是一个路数,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我听着下头群臣友爱,好笑归好笑,但也任他们去。

    四处朝奉这种事自然少不了许上卿,许有文才刚从流民一事中脱身,此刻也忙着插上一脚,建议我给太傅再补授大司农,不过话没说完便被太傅给回绝,直言朝中事务亟待处理,圣上日理万机尚且不得抽身,他若再补授司农反倒不妥,断没有一人出面,即管领整个内朝的道理。

    我听到这话,脸上的假笑才稍稍收敛了些,感慨太傅果然还是识相的,知道我不过是借许有文对他加以试探,虽然试探的实在是有点明显,不过他才听了前头一句便一口回绝,不肯答应,这就很可以了;

    太傅三言两语挡回了许有文,而后便照常向我回禀公务,我本来听的还算认真,可太傅说着说着就又老调重弹,重新提起雍王一事:“雍王乃高祖遗脉,行事并无过错,却在归京后处处受制,归根结底,便是其藩王之位,又独占曲沃之故......纵然有罪,却无罪证,徒惹人非议罢了。”

    他说着便对上我,朗声道:“自然,眼下幸得圣上看顾,府内暂无祸事,亦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便是提醒我不要想着对雍王府做什么,太太平平地保他们离京,才是正道。

    我:“..........”

    我无话可说了好吗!

    我之前还笑着,这会儿一下就铁青了脸,感慨他压根就没想过识相,果然是先扬后抑啊,专在这儿等着我呢。

    ........好啊,这就是仗着先帝遗命,左右朝局的典范,真是无法无天了;

    选秀一事我都没跟他计较,现在他蹬鼻子上脸,非说雍王与漕银一案并无干系........没干系个屁!

    我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由头,又暗示万朝空就势杀之,不必手软;

    为了不叫太傅失望,我还私下赐了谕旨,命他对此事装作不知,结果他便是这么回报我的?在府里想了足足两日,最后就是这么拆我台的?

    我蹙起了眉头,不悦道:“太傅只凭一家之言,便想为叔父求情么,朕都没言声,你便先扣一个朕弑亲的罪名,这是哪里来的规矩,哪里来的罪名,沈韶卿,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天子一怒,震慑间不亚于上将军横眉立眼,提手挥剑,众臣纷纷一颤,都把头更低了些,唯独太傅立在最前,告罪之余仍是不忘刺我:“圣上息怒,臣不过是直抒己见,有话直言.......”

    .............

    有话直言,明知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才有这胆子直言。

    若换了别人,你试试?

    我盯着他,明明君臣之间才两日不见,可我却分明感觉离他更远,太傅这人有他自己的固执,自己的主见,与我心中治国的方略越隔越远,以前父皇当政,那是四海升平君威已定,他那时即便再有才学,也不过是众多臣工中的一员,并没等到机会;

    如今轮到我了,五皇子是他从小看大的,有道是知己知彼,百责不怠,太傅便捏准我的疑心,还有我瞻前顾后的毛病,实行他的治国大业——以前那么待我那么好,现在却连心平气和地说话都做不到了;

    他除了叫我难堪,还能做什么?

    我转头,又看向一边看戏的上将军,万朝空便对我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想想也是惊讶的,毕竟皇帝曾经那么信任内阁,也花了大力气扶持沈党,没想到今日反倒是自己人先跳出来反对,这实在太好笑了。

    我这么想着,便又对万朝空问道:“上将军可有话要说么?”

    上将军自然点头,说有:“只可惜臣常理军务,并无理政之责,若是话中错漏,还请圣上莫要怪罪。”

    ..........这家伙。

    以前看他就是可恶,现在倒也有点可取的地方了,至少有些事我不敢做的,万朝空便能替我动手去做了,而不是凭着一股坦然之气站在朝堂上,拿祖宗的规矩压人,逼迫我做那些我根本不愿做的事。

    “不妨事。”

    我已经气得不想再理会太傅,而是直接换了个人,不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好不会差:“你是先帝亲命的辅政之臣,专为辅佐天子,太傅的话有失偏颇,朕倒是愿意听听爱卿的话,你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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