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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爱卿,别让朕下岗 > 第八十四章 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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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这样聪明的人,想必都猜到了吧?”我微微抬起了下巴,昂首问他。

    眼前坠下的珠冠叮咚相撞,多少挡住了我的视线,只是太傅好高啊,若他不躬身的话,我还是得抬头看他,好像我仍是矮人一等,跟穿不穿龙袍没多大干系。

    只是看旁人,我必然不乐意,只有看他我是乐意的,因为太傅始终都保持一股谦卑,叫人觉着他的尊重皆是发自肺腑,这是臣子中最难得的品质。

    “圣上筹谋得当,环环相入........臣拜服。”

    太傅温和道:“姜氏在前,雍王在后,前日圣上私下递来圣谕,臣看过,方知圣上的打算。”

    “原来圣上本意并非要臣去定州刺探,不过是心知我定会为他们求情,不好当众发作,这是其一。”

    “冬猎一事,圣上虽不再提,可心中必然惴惴,而雍王此次回京,府中所携之物不少,其中有一灰?大氅,便是雍王奉与将军府的进献.........此为其二。”

    “.........况且,就算雍王果真无辜,只怕圣上也留不得他。”

    沈宛白果真聪明,不愧是大靖史上最年轻太傅,短短两日就将这桩桩件件串在一起,严丝合缝:“为何要放那么多流民入京,不过是混淆视听,至于许上卿,三品大员,便是他什么都不做,圣上也不会将他治罪。”

    为什么不治罪?说到底还是有人罩着,叫他心中存有底气罢了。

    许有文那个胆子,让他接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怎么可能不叫苦,才刚从平昌达大夫手中接过这一遭,京郊便闹起了瘟病,起的何等仓促,却偏偏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控制............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得了好处,又不想背上这骂名,反正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倒不如顺着大家的意思,假意开恩,下旨特赦雍王府上下,再神不知鬼不觉,让傅存死于痨疫,如此一箭双雕,既除去大患,又不至遭人唾骂,果真再周到没有了。

    “好好好、果然太傅都明白了,倒也省的朕再说一遍。”

    我觉得他分析的委实是精彩,恨不能鼓掌以示尊重:“所以依你来看,朕可是做错了?”

    “...................”

    这话或许是白问,清高如太傅,他必然是觉得我做错了,按着他所想,哪怕雍王再不济,也是嫡亲的叔父,赶尽杀绝非君子所为,敲打即可,何必非要致人死地,先帝若泉下有知,得多寒心。

    不过出乎意料的,太傅竟然破天荒地跟我讲起父皇;

    又是父皇。

    “当年我初为太傅,不过授课三日,先帝便唤了我去,直言:五皇子浔素有**,且心思细密,堪为承继宗祧之选...........”

    啧、听上去似乎都是好话,竟叫我受宠若惊;

    原来父皇真是这么看我的?他果**得立我为储是正确的决定么?

    话说到这里,姑且还算满意,然而还不等我暗喜一阵,太傅便又絮絮同我说了起来:“可先帝随即又道:无奈浔皇子自幼便受张氏影响,以致行事狠绝,凡事不肯多留余地,朕一见便知,此子之果决并不下于朕,且更类先祖...........”

    我:“................”

    父皇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以及什么叫我更类先祖,是哪个先祖,难道是高祖么?

    “........罢了,朕便当这些话都是好话,听着也不至于生气。”

    珠冠坠的人头疼,我干脆一把摘了下来,抻抻胳膊松松筋骨,转眼便又恢复了孩子心性,冲着太傅一吐舌头:“除了这些呢,父皇还跟太傅说过什么没有?”

    就说我行事果决,堪为帝裔,就没说点别的?

    到底是我父皇,临死前除了一道遗诏,好歹也留两句话给我吧............

    “先帝不过是随口一言,圣上听过就罢。”

    太傅一看我面色,便知我心里所想,随和道:“至于雍..........圣上放心,臣往后不会再说了。”

    说了也没用,总归难逃一死,只盼皇帝将来不会后悔,再不要这么任性了。

    “太傅保证么?”

    我抬起头,眼眸星星点点,光彩依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好哄,太傅不过搬出父皇劝了我几句,早朝时攒下的那堆怒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傅刚要笑着答是,结果冷不丁朝我颈上看了一眼,脸色突变,一瞬间便将好颜色落了回去——好家伙,一朝便打回解放前。

    “..........国事要紧,绵延后嗣自然也不可懈怠,这本没什么错。”

    他蹙了蹙眉头,又别过脸去:“只是圣上年幼,切勿因一时欢情而伤了御体,今日万幸只有臣........若是、若是叫朝臣们见了,这成何体统...............”

    我登时羞愧起来:“那....那什么,沈卿误会了,这其实是朕.........朕半夜睡相不好,稍稍磕着些.........不是你想的那样.......”

    ...............

    那样到底是哪样啊!

    明显是越描越黑,太傅的脸都快跟万朝空一样黑了。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在太晨殿、不,是在太傅跟前跌了份,我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慢慢挪了回去,回去头一件事,便是找灿灿诉苦,我苦的都快掉汁了。

    “今个儿不得了,差点便跟太傅呛起来。”

    我诉苦说:“好容易挨到下朝,太傅又来跟我赔不是,眼瞧着我们就快好起来了,结果好死不死,偏让他看见了这个.........”

    指的是颈子上的红印。

    灿灿不屑地轻哼一声:“看见就看见呗,大家各管各的,沈大人管那么宽作甚么!”

    她似乎已经忘了前日无故发脾气的事,这会儿便敲着我的脑袋,说万幸的选的是万朝空,如今就算我在前朝受制,到底也有人能替我说话了,这是好事啊!

    她说哪怕我再迟钝些也没关系的,上将军好歹见多识广,美人阅之无数,大约是前头遇上的都太次了,于是偶有一个甚得他心的,便一心想着讨要到手,旁的什么都不去管;

    “权势丢了还可再挣,人才是最要紧的。”

    灿灿剔着指甲,闲闲道:“人家算盘打得精着呢~!”

    ............

    我听完这话,便自动忽略了‘前头太次’那一句,只专注于后头,感慨至少万朝空的眼光还算不错,至少能通过表象看内在,在一众缺点下看出我的好,光这一点他就比太傅强。

    再说利用,这不是已经利用上了么,他答应了我要做成那三件事,既然说过,便不能反悔。

    这一点,我已经替他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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