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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我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好像漏掉了什么。
不，不是漏掉什么，是我压根就给忘了。
..............
还是雍王好些，到底比我多吃了几十年的米饭，记性也好了不止一点半点，闻言便提了一句：“.......昌平与此事无关，还望圣上莫要迁怒于她。”
哦对，还有昌平。
“这个自然。”
我点头道：“苦就苦你们，她倒是不必跟着去汝南开荒受罪，不过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朕还是会降她为县主，份例减半，往后她就在宫里，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过着，叔父可放心了？”
雍王也点头：“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既然明知她无辜，那你们还骗她。”
我真是很看不起做一套说一套的家伙，嫌恶道：“你弄死姜氏也就弄了，可昌平好歹是你们王府精心养育，掌珠一样养到这么大的，怎么还下这么狠的手？上回她为了给你们求情，吃了那药人都差点死过去，这点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吗？”
“.........”
这回换了雍王看我，眼神破天荒地有了大幅度的波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
我真是奇了怪了：“怎么，难道不是你们王府托人把东西送进去，再告诉她拼着一条命也得同朕闹出个结果的么？”
听到姜氏，大家都没反应，然而昌平现在还躺在雅枫居里，这让雍王一贯柔和的面具在此时破裂了，声音颤颤：“不....不，我并没对长熙说过这样的话.......她如今到底怎么了？难道还是........”
“没事，已经救回来了。”
我好歹口气和缓了些：“不过真是可怜啊.........也不晓得是谁下那么狠的手，不过救回来之后还是不消停，这两天闹绝食闹得厉害，浪费了不少粮食，朕也拿她很没办法........”
“此事绝非我所为。”
雍王都急眼了：“我便是再不济，也不会以自己女儿的性命做要挟，还望圣上明察！”
“嗯。”这点倒是不难，我干脆就答应他，也不推脱：“朕料想叔父心眼儿再坏，也不能坏到自家骨肉身上，你放心，朕心里已经存了个疑影，来日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来日，来日是哪日？这个就说不清了。
我疑心雍王是在装傻，可看他那样又觉得不是，心里便很有些忐忑。
走出去时并未惊动旁人，说了是微服出巡，没有再摆上回御驾的排场，只是那熟悉的人影又出现在跟前，还是让我有些意外，不知道太傅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我出宫也就带了梁多鱼他们，一行人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十数人。
“.....好巧啊。”
我没再像以前那样，一看见沈宛白便迎上去，自然也不会殷勤地去拉他的手，只是隔了几步，淡淡道：“太傅府似乎不在这条街上，难为太傅还大老远的赶来，是不放心朕，还是不放心朕跟叔父，太傅是觉得他今天就会病死吗？”
所以我现在在太傅眼里，差不多就是个滥杀成性，翻脸无情的暴君了吧。
“臣不是担心雍王。”
沈宛白笑着说：“臣是专程为了圣上，才在这里等着的。”
“哦，那太傅真是有心了”
我还是不信他，随口接道：“只是你来都来了，要不要亲自进去看看？叔父只是气色差了些，旁的连一根头发都没少，朕可没有带药来毒死他哦~！”
沈宛白被我略带幼稚的话给唬的笑了，笑起来温温柔柔，目光清亮：“臣说了，臣只是送圣上回宫，请圣上移步到车架，臣陪着就是了。”
按理说他主动说要送我回宫，我应该是高兴的。
可是如今，心情显见的好不起来，且人也是淡淡的。
难道是因为雍王？还是说另有旁的缘故？
再不济，也是因为万朝空吧。
毕竟他是我看得见摸得着的。
而眼前这个.........
算了，不说了。
“太傅要送便送吧。”
上回万朝空送我，这回换他送我，两人倒是你追我赶，谁都不落下。
对此，我挖空脑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死气活样地应了他一声，迈步上了马车，也没多理他。
于是理所当然地，这回又错过了。
我又没有发现沈宛白眼中划过的异色，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真是跟眼瞎没什么区别。
“圣上与雍王谈的如何？”
太傅并未骑马，好在马车宽敞，他恭敬地在一旁坐着，倒也不见局促。
我想了下，也学着万朝空私下对我那样，但凡说到正事，便从不肯正面回答，只说：“还行吧.........就是叔父话很多，且总是说皇祖母的坏话，朕听不下去，略站了站就走了。”
“上一辈的恩怨，的确不该沿挪至今。”
沈宛白道：“无论昭圣太后当年做了什么，如今也与圣上无关，圣上切勿多虑了。”
“沈卿说得对......”
我叹了口气：“祖母她做事必然有她自己的理由，成王败寇，叔父他分明自己没用，可偏又认不清形势，死也不肯认命，才生出这后头许多事端来。”
昭圣太后，我其实一直都很佩服她，大靖史上的传奇人物，论心计之深，手腕之黑，兴许父皇跟母妃加起来也不及她十之一二，有些事，她做了就是做了，坏也坏的有理，皇祖母她实际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目光，做了便不后悔，也不回头；
何等威风，何等气魄。
只可惜，她不是我，我不是她。
时代早就不同了。
................
“哦还有，昌平郡主往后要变县主了，你说朕要不要给她换个封号？”
我问他：“不如就叫端憬怎么样？叫她态度端正些，不要动不动就跑含凉殿来大哭大闹，这样对大家都好.......”
“封号一事尚且不急。”
听我说的含糊，且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沈宛白便有些好奇，随即又问：“除却昭圣太后、还有昌平郡主，雍王可还对圣上说了什么没有？”
“......没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金乌案早就过去了，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朕今日来也不是与雍王叙家常的，只是恩赦他总得有个名头，就看他自己是不是识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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