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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朝空那手很不老实，又隐隐地触到我腰窝上：“只是贵人这心口不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但凡说不过别人了，就老拿圣上出来说事，当初对含凉殿那样埋汰，贵人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大话不嫌脸疼，可我看着都替你寒碜，就真不怕宫里的耳报神一路踮着传出去，好叫圣上治你个不敬之罪？”
果然，有些女人还是诚实一些的好，总是嘴硬死犟着，瞧着都不甚可爱了。
正好，满脑子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算盘，思维跟手势这时迎来大统一，他那眼不老实，手也跟着不老实，专挑着腰上有痒痒肉的地方下手，一搔一个准。
........这下完蛋，似乎猛地就被戳到痛点，我顿时一口气泄的彻底，笑的憋不住，然而又不情不愿，连带着身子也躲来闪去的，搞得万朝空不得不把我抵在后头的木门上头，好叫我不要乱动。
都不是古井无波的年纪，甚至他在我眼里也还很年轻，就这么蹭来蹭去的，两头干搓火不上油，用灿灿的话就是——“折腾，有本事就继续折腾”。
“分明就是将军说不过我吧。”
我笑的止不住，然而还是努力撑着气势，我管那叫帝王才有的霸气：“一看嘴皮子不行就开始上手，真有你的，这招数别不是战场上学来的，就凭你也敢说我寒碜。”改明回去照照镜子，好歹看看自己配不配。
自以为把架子端的很好，简直人见鬼怕，可该配合的人却视而不见，万朝空更是蹬鼻子上脸，我说一句他往我嘴上啄一下，手里还不闲着，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最后一巴掌推到他脸上，才好歹推开。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上手，传出去真丢人死了，难道被人笑话咱们大靖的后宫女眷就是这做派？”
万朝空揉揉脸，眼中到底是不称意，很有些说不出的小情绪：“我说......贵人这眉眼嘛，确实是随了张氏，可这臭脾气......脾气倒是跟圣上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大约我刚才说的话你也没听进去，说到底就是不肯犒劳我，白叫我替你们一主一仆卖命......”
毕竟是挖墙角，不好明着说皇帝，所以只好拿一主一仆代称，不过中心思想倒是点明了，自古权臣都不是炮灰，只是也难逃被被压榨的命运，何况压榨权臣，这余地说起来可比许有文魏广深那样的小卒子大多了，说穿了就是给皇帝卖命。
“..........”
我有些纳罕，这下是真摸不准了，不知道万朝空是看在我的面上才肯帮着另一个‘我’去收拾烂摊子，还是他觉着小皇帝年纪小，尚且可以掌控，所以一边不慌不忙地和贵人腻歪着，一边又抽手去料理前朝的事，这两种情况都说不准，连我也不知该信哪个。
所以很神奇，似乎每次见面都是一场全新体验，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呕死人的话，或是又牵出几桩积年的旧案，回头再把父皇也给兜进去，那就好笑了。
“这回沈宛白挡在前头，替雍王求情，真是人心占尽，难怪这两日在前朝声势大涨，说到底全是圣上惹出来的烂摊子.......”
万朝空将额头抵上我的，光听这话就能听得出多心累：“回头还不是得借我去收拾他。”
“...........”
真的，上将军真不是个好玩意儿，每回讲到我在含凉殿做的那些个事，就只剩下了叹气，叹的我就像个弱智，基本就没做对的时候，每次圣旨一出，他都有千条万条的理由，错的永远都是皇帝。
“这种时候就别往脸上乱贴金了好吧.........”
我无语：“圣上做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你但凡照章办事就不会有错，何苦大包大揽，搞得圣上一天到晚嫌你膈应，这是万恶之源懂不懂？”
“我若再不大包大揽，这朝堂早晚有一日便要归了沈氏。”
万朝空知道我一向不在意这个，略沉了沉脸，严肃道：“成祖虽仁厚，也曾宠幸季?，可你们发现没有，不论是当初的先皇后，还是后来居上的贵妃张氏，朝中永远都是相互倾轧，却又彼此僵持的局面，这才是制衡。”
制衡，说着简单，做起来有多难，不当皇帝的压根就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的博弈，朝堂上一码，私下里又是一码，就如万朝空趁势夺了廷尉营，我紧跟着便将刘峻安排进枢密院，而他与太傅素来不对付，那就借着雍王叫他们更不对付，生杀大权说白了就跟玩儿一样，这是当权者的游戏，似乎闹得天大地大，也并没什么不对的。
“这种事总是公说公有理，听不得一家之言，你劝不了圣上，这会儿也必然劝不了我。”
我言之凿凿，那样子简直就是死鸭子嘴硬，硬的敢跟石头去撞：“虽然感情上是喜欢你没错，可说到底，我仍是站在圣上那边，这事将军自己也知道，以后就用不着我说第二遍了。”
尽管心里很不服气，但是偏偏每次作死时倒是都很有底气，大概也是为着上将军身板儿好使，就算当不了一世的靠山，当个一时的奸夫也值了。
“知道劝不了你。”万朝空笑：“所以还是做正经事要紧。”
两个人挤在这狭小的宫室里，彼此倒了一车的政务跟宫务，好像不是来偷情，反倒是来谈公事的，所以还是得见好就收，把气氛再掰回来点。
美人在怀，不做点什么实在可惜啊........
“对了。”
万朝空问道：“外头一向只说上官氏，我托人查了你们上官家的家谱，你算嫡支里头第六个姑娘，前头茵茵沉沉暮暮好几家，你的名字却排在很后头，是叫什么来着.....上官灿、”最后一个灿还没说出口，便被我用手捂了回去。
“不是这个。”
我鬼使神差的，就是不想叫他念错我的闺名，哪怕披了灿灿的壳子也不行。
“........你别跟着他们瞎喊。”
谁小时候没起过小名儿，只是母妃给我起的那个真是上不得台面，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难得羞赧了一下，小声道：“叫我....你往后就叫我蛮蛮吧。”
【作者题外话】：蛮蛮：古时比翼鸟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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