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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长辈们对这个多少都有讲究,她也没例外,这小字意头倒也没别的意头,左不过就是比翼连枝当日愿嘛,看她跟高祖的感情那么好就知道了,两人是谁也分不开谁的,生在一起,死也得在一起,所以借着外孙的名头表个心意,也是两人相爱一场的证明。
所以皇祖母最后入得是高祖的定陵,而非圣祖的庆陵,就是这么个道理。
靖宫里感情最好的一对是他们,最可惜的一对就是圣祖,他跟圣宪倒是情比金坚,无奈两人因为一点误会,一瞪眼就闹了一辈子的气。偏巧他们斗气那阵太后才刚在圣祖跟前升了昭仪,直等到后来皇后都废了,才升的贵妃,且贵妃也没做几天,圣祖便到了地下,跟圣宪一同比翼双飞去了。
起小名这种事嘛,起过就过去了,一般宫里没几个人敢这么叫我,没胆子也没概念,听说父皇的小名是阿缭,翁主姑姑的小字是阿今,唯独雍王的表字是意逊,意在‘逊’于其他兄弟姊妹,一听就知道跟皇祖母是两家的,算是变相地提醒他不要动歪脑筋,动了就不止是个逊了。
当初好悬是没给我起个阿宝,不然传出去多埋汰,我跟父皇一样埋汰了。
“蛮蛮.......”
万朝空将这两字细细咀嚼过,的确是越琢磨越想笑,没想到上官家起个小名都这么别出心裁,叠字都叠到一块儿去了。
“可惜了啊.......”
他说是可惜,可眼中分闪着笑意:“蛮鸟飞不进凤宫,还不是飞到臣怀里来了。”
“..........”
我抽抽嘴巴:“奸夫的名头还没坐实,你嘴上说的这么溜干嘛,生怕传不到圣上耳朵里,好让自家也抄上一遍?”
这种人,嘴上占便宜最会了,结果上手吃豆腐的是他,干打雷不下雨也是他,搂着人一气吻了好几下,憋到最后也只剩一句“你是皇帝跟前的人,我纵然喜欢你,可再喜欢都不能动你,你明白吗?”
.........明白个大头鬼!
分明是男人体谅,不想把好好的感情跟裤腰带挂上钩,可我眼下最急的就是皇嗣,闻言便恨得想朝他脸上痛捶个几拳,不打不足以泄愤;
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人!
然而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万朝空单手便能整个揽住我,嘴里也只一个劲地唤着“蛮蛮”,堂堂上将军幼稚成这副要糖的模样,那拳头必然就捶不下去了,只能认命,想这人到底是有几副面孔,广寒宫里的无赖泼皮,还有含凉殿的镇北将军,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而且心猿意马起来,脑子里反而想的更多,也许还是不肯死心吧,总想着若此刻的人换作太傅,他会是什么反应,若是能从他嘴里得到一句‘蛮蛮’,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季?压在他头上足足五年,死了才腾出个文撄阁侍正的官职给他,这辈子教书就这么一回,还教出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学生,单相思这么多年,累的不是相思,是那颗早慧的心,看到现在都还看不开,所以灿灿才老说我活该。
“真的,你跟沈大人真是不一样。”
我对着万朝空是有感而发:“虽然明面上看着都是冷冷的,可你是假冷,人家却是真寒,火山喷了也可叫他去镇一镇,保不齐镇完就能天下太平.........”
其实真换做太傅吧.......别说私会了,我想他大概连句贵人都懒得喊,直接就转头呈报内廷,后妃与人私通的罪名隔天就能连人带包袱的一并送到枢密院,接着就是抄家灭族,有口气的就送到汝南跟雍王作伴去,太傅虽然一直都和善好说话,可也不是没有底线,他狠起来也是挺狠的。
“你怎么跟圣上一样,看人都只看面皮子的么?”万朝空皱眉,这时候情人眼里出西施,天再黑都是美的,虽然这话听上去是指责,好在听声音还是笑着的:“都说了沈宛白不简单,只凭着一根笔杆子,就从文撄阁侍正跃到内阁首辅,并兼太傅,为雍王求一回情就是和善了?不过是见有利可图,这才出面拦上一拦,如此既做了好人,又全了忠臣之名,何乐而不为。”
“.........不过,也只有咱们圣上还顾念旧情,会把人往好处想。”最后,万朝空这么总结道。
不管是心狠还是心软,亦或两者兼有之,总之生在帝王家,就不能感情用事,不然害人害己,到头来终究会招惹祸事。
啧,这时候我就又从暴君变成妇人之仁了,可见有些话不能乱说,不然下一秒就啪啪打脸,上将军就是个大好例子。
所以归根结底,现在过的憋屈一点没关系,我不要权臣,也不要宠臣,我要是像阿峻那样一心忠于皇权的纯臣,这种人真是万里都挑不出一个的,说来事就来事,皇帝要他弑亲,他必定举刀就砍,要的就是这种勇往无前的气概........还有一脑袋忠君之言的愣头青。
“沈太傅是个好人。”我存了个心眼,然而人前还是不容许有人说我的亲亲太傅哪里不好,就算不好也用不着旁人来提,故意呛他:“至少人家不会上赶着来做奸夫..........”
万朝空满头黑线:“这种事好叫你一直说的么,真给你脸了,还没完了是吧........”作势又往我腰上拍了一下,好歹没用力气,还是跟挠痒痒似的。
拍完还揉了揉,揉的力气倒比拍的要大些,口中仍是念叨着蛮蛮,一连念了好几遍,听着都不像叫小名,反倒像念经。
“你这样子,真看不出是上将军。”
“嗯?”
“油腔滑调,姜氏看上你也是她眼神不好。”
“静云跟我如斓自小便有婚约,要说眼神不好,那也该是我大哥。”
万朝空嗤了一声:“若不是她悔婚在先,如斓也不会硬撑着上了战场,以致伤重难愈,英年早逝......”
确切点来说,姜家是他们的仇人还差不多,姜静云那满脑子你情我爱的真是想太多了。
至于他大哥,情路不顺,好歹武将的使命完成了,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父皇追封的没错,万家的确是一把好刀,满门都是打仗领兵的人才,自己用着还不够,还要留着给自己孩子使。
“.......其实你们也挺不容易。”
这么多天,我终于发自肺腑地说了句人话:“不过不用担心,圣上纵然亲政,往后也少不得将军多担待些,至少往后二十年里,你们万氏一门的荣宠算是保住了。”
这句安慰算是简明扼要吧,连期限都划好了,大概也是皇帝本人的意思,万朝空于是笑道:“借贵人吉言。”
“话说你们家倒是文雅,听着都是什么如斓、遥舟。”
我一巴掌把腰上横亘的手给拍开了,又轻轻踮起脚,用自个儿脑门顶了顶他的,示意两个人分开点:“孤驿泊舟么,其实大好也不算好,总之就是比我的好。”
蛮蛮,为什么不是阿蛮,这样不正好从了父皇的字辈,难不成皇祖母除却怀念高祖,又变相地拿我纪念起什么人了么?
以前父皇尚且年轻,有时心情好,便也爱闲着同我掰扯那点子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他说太后年轻时过的不是很好,冷板凳一坐能坐个大半年,圣祖都未必来看她一回,那时跟前就只有个孤零零的小七养着,姑且算打发日子,谁知道无心插柳,那个谁都不带见的小七往后竟然做了太子,转头又把自个养母给弄进后宫去了,父皇说卫况他爹写这段儿的时候简直都没眼看,只敢潦草带过几笔,不敢说是儿子抢老子的女人,只说高祖素有谋略,与百里皇后是‘恩爱甚笃,未可分也’,再多的就没有了,说是怕圣祖泉下有知,会气活过来。
只是到底名声不好听,不想传出去都难,当中不知道为什么,宫里的皇帝明明说的是皇后抱病,可有人却说在西疆还见到过百里氏的身影.........反正高祖即位后的糟心事也不少,两人当中差不多得蹉跎个十来年,总算熬出了头,皇祖母终于过了把当皇后的瘾,这辈子不亏,非常不亏。
东明殿里,皇祖母的卷宗上头大致就是这些,好在人有晚福也不错,前头的苦大约都吃完了,之后的人生便就一路顺遂下去,就算横竖都看自己儿子不顺眼,万幸百里氏屹立不倒,位列三公,皇祖母自己又见天跟小辈们闹在一处,虽然当昭仪时几多波折,可晚年到底还是享福的。
..................
“..........今日见过了,往后大约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了吧。”
亲够了也玩够了,我便急急地催着万朝空回去,颇有男人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神韵,并且临走前还打探了一嘴:“这还是圣上登基后头一回接见外朝的使臣,听说来得是夷族的王子,圣上貌似对此很重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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