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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爱卿,别让朕下岗 > 第一百零七章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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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眠不足,就容易影响工作质量,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早朝上了一刻就喊退朝,算是打破了记录,像先帝再不济也不会落了早朝,每次要打发人也是好声好气,一句‘朕知道了’可以来回反复地说个二十来次,臣子们明知这是敷衍,然而也没办法,不说憋得慌,说了还不听,文官都有点文人的小脾气,长此以往就尽量精简语句,只捡要紧的先说,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先帝这才稍稍认真一点,不再应付了事。

    ——这才是身为皇帝最正确的偷懒方式。

    .........而且说来也不应该啊,皇帝明明年纪还小,少年人身体弱点就弱点吧,精气神摆在那里,应该高出老一辈的一大截的,结果上将军刚说完事,太傅还没张嘴,皇帝差点连呼噜都打起来了,难怪沈大人要发火啊,那脸色真的太吓人了,御前总管那声退朝都喊出了岔音,可见是真被冻了个彻底,比见上将军发火还胆寒。

    梁多鱼见势不好,忙趁沈宛白与上将军对话时拿拂尘甩了甩,借故用胳膊肘捅了捅龙椅上那位,也就是我,口中小声道:“圣上.....圣上醒醒神呐......太傅正同您叙话呢........”

    “啊.......”朝会用的珠冠已经尽量精简,然而头低着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坠坠的分量,我拿手摁了摁太阳穴,还是很困:“方才耳朵里还吵吵闹闹的,这会儿怎么停了,你们这是作甚么啊........?”

    还有脸问作甚么......

    梁多鱼憋着没敢吐槽,只是露出惊恐的神情,示意我朝面前看去。

    我便转过了头,正对上太傅那儒雅的正脸,不说话归不说话,话都摆在眼睛里,尽是责怪之意,要不是一旁上将军看热闹赖着不走,这会大概早就发火了。

    “圣上可是圣体违和?要臣替您传太医么?”

    沈太傅难得这么不掩饰怒气,显然是对主子的上朝态度很不满意,甚至连客套都懒得客套,上来就说起御帐里头的事儿:“按说圣上为君,臣不敢僭越,可事关大靖百年基业,圣上以往推诿,多少次都拿政务繁忙来搪塞,若是真的,那自然是无可厚非,可若一味沉溺私情,这就说不过去了........”

    皇帝嘛,有志向做个明君当然是好事,可在没当上明君前,说的再好也没用,一切都是空话,也就一个实打实的皇嗣拿出来才能叫众大臣惊喜一场,可惜选秀的话说了没一百也有一千,宫里那根独苗也不见有动静,所以皇嗣这上头还是欠缺,全都是空话。

    我被沈宛白这一通软刀子划拉得差点泄了气,好在龙椅架在正当中,底下还有脚踏踩着,从身高上看勉强能和前头两位齐平了,甚至还高出一点儿,这时就强撑着替自己争辩:“朕这两天是有些累着了,昨夜也是,大晚上看折子看的太晚,刚有些困了睡下,结果睡了又闭不上眼,这不就耽误了嘛..........”

    “噗。”

    还没说完就被拆台了,上将军没忍住噗嗤笑了声,看见皇帝跟沈太傅都同时转头瞧着他,忙收敛了神色,武将的面貌难得有生的这么好的,一脸正经的样子似乎很能唬人,如果他刚才没有笑出来的话。

    “.......看折子必然看不成这样。”

    沈宛白收回目光,又盯着我:“圣上口口声声,声称近日并未留连后宫,怎么还会如此?”说罢又想了想,虽然有点妇人饶舌的嫌疑,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圣上若有什么隐情,不妨与臣说说,臣或可提些建议,总比您这样含糊着好。”

    要光是打哈欠也就忍了,挣扎着不肯睡过去,这就说明自己好歹还有努力抗争,可是从朝会开始就低着个头,许有文举着笏板愣是喊了半天,都快把板子当牌位顶在脑门,结果皇帝还是没看见,一心跟周公周旋,这就真是说不过去了。

    ...........

    隐情就是吃豆腐吃上瘾了,一时间没办法转过脑子,这个说法够合理么?

    我愣了半天,才拿手掩着嘴巴,作势咳嗽了一下:“这个么......额........”

    “沈大人这话可就差了。”

    我还没回答,万朝空便闲闲地插话:“男女之合,人之大欲存焉,阖宫嫔御皆是为此而设,圣上虽临行的少,可据臣所知,御前几位女官都是内省局精挑细选才送过去的,个个皆是宜男之相,想必圣上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后嗣之事吧........”

    他上前一步,闲适地将沈宛白与我稍稍隔开些,笑道:“太傅也着实太多心了。”

    这话听着,简直是明晃晃地挑衅啊.......

    换做平日,太傅心胸宽大些,也就笑笑过去了,然而今天不知怎的,两个人当着文武百官好歹还能维持面上和气,结果现下当着皇帝的面,那剑拔弩张的样子,离吵架也不远了。

    “哦?”

    沈宛白冷笑一声:“万大人倒是心里清楚,敢问御前的人何时与大人这么要好,圣上的起卧皆由御前侍中打理,再不济还有司正,我若是多心,那你又是什么?”

    “辅政大臣,自然要管的多些;”

    万朝空转头看我,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虽然很神气,但也叫人看着就来气:“圣上的意思呢?难不成臣真的逾矩了么?”

    我:“..........”

    逾不逾矩的,能是我说了算的吗........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端水的问题,一碗水不端平了就很麻烦,吵起架来都不知帮哪边,怎一个为难了得。

    这种时候,不用梁多鱼给我使眼色都明白了,拉偏架不可取,要紧的是两边端平,太傅要安抚,将军也不能得罪,一个是沈卿,一个是爱卿,叫反了可不行。

    “好歹是天子内寝,这种事就不劳爱卿费心了。”

    我打个哈哈,说的很是含糊:“说来还是贵嫔不好,前两天闹着说身子不爽,又跟端憬县主憋着火闹了一场,眼下正病着,朕念着上官氏伺候多年的功劳多陪了她两天......”边说边观察沈宛白的面色,又下意识地摸摸鼻子:“当然陪的时候也没闲着,折子还是照常看的.........”

    这口黑锅没法子了,还得是灿灿来背,至少得先堵住太傅的嘴。

    “可见是贵嫔无福。”

    太傅冷冷道:“恐怕圣上得想想别的法子,光在一人身上使劲总说不过去,帝王家广撒雨露是应当的.......恕臣直言,圣上在这一点上不及先帝,至少先帝不会因私废公,也不会借着上朝的功夫闭目养神,再过一程子圣上便要行冠礼,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

    按理说皇子二十岁才算成年,可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指不定等到来年,我边上就必然得有个皇后摆着了,毕竟朝臣们已经急的不成样子,再不选秀闺女就超龄了,超龄就不能走家人子的路子,得改走女官的路子,难度大了不是一点半点,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上官氏那样的好运气的。

    所以有没有行冠礼都一样,在心里只当皇帝是成年了,对于往后宫里塞女人这一点,他们是势在必行。

    “朕......朕知道了。”

    我被他说的脑子发涨,然而不能梗着脖子呛回去,只好服软:“只是眼下大局未定,凭朕一己之力必然不够撑起这繁冗的朝局,这会子整日都不得闲,后宫那个也不省心,加起来真是满满当当,无数的国家大事要审理........至于御前那些女官,朕平日忙都来不及,哪有闲心去临幸她们呢..........”

    还好,这话虽然听着半真半假,唯独认错的态度还算良好,沈宛白满意了,口气也温和下来:“罢了.......这样也好,若是真要皇子,也不如凤阳宫有了主位后才来的好。”

    终归嫡子到底比庶子强。

    “可惜沈大人尚年轻,膝下并无一儿半女,不然这会儿倒是能替圣上分忧了。”

    万朝空意有所指,然而话锋一转,竟然又说起原先的昌平,也就是如今的端憬县主,道:“县主久留宫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臣记得傅氏被贬谪汝南后,原先的雍王府便空置下来,这会儿命人修缮修缮,隔天便让县主搬进去。”

    他说:“圣上若是得闲,回头再宣召县主入宫,说起来也是一样的。”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大概是我刚才说了贵嫔老和县主干仗,他听了觉得自己的人受委屈了,于是转脸就要我把长熙丢出去,后宫仍旧是贵嫔一人的天下,这念头起的也太随性了点。

    “别住出去了,不安全。”

    我又别过脸跟上将军掰扯起来:“放宫里多少还能看顾着,出宫了就顾不着了,县主好歹也是金尊玉贵长起来的,朕也不忍心叫她在外头受苦。”

    看看,说的多么大义凛然,好像当初下旨抄家的不是我一样。

    万朝空果然没话说了,不过那眼神还是看破一切,就静静地看我来演,演完一套又来一套,上朝时打瞌睡的事儿早就翻篇了,也就沈宛白吃饱了撑的,抓着个小毛病就大书特书,生怕自己这个太傅当的没存在感,他最看不起这样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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