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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爱卿,别让朕下岗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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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含糊。”

    我摇摇头,故意换了更轻松的语调:“说一千道一万,这不是都是为了大靖的后代么,你这会儿不该说这个,应该夸我,夸我当皇帝的还能有这副肚量,为了这江山,都快把自己舍出去了,这是何等大无畏的精神!”

    “.......呕。”

    灿灿伸手把床褥子又给扯平了,还往我腰后多加了个隐枕,脸上顺便做了个肠胃不适的表情:“说穿了就是为了生孩子,生个孩子换你三十年太平,这买卖做的何等便宜,我是压根不信的,你就是为着自个坐的安稳,真要轮到太子,那估计得是五百年后事了.......”她估计是怕我听见,于是说到最后两句,就只剩嘀咕了:“何况当皇帝多有意思,爱收拾谁就收拾谁,你心性素来就这么狠,以后再有了正经的由头,又怎么肯老实让出来呢........”

    ......真的,我感觉我这位贵嫔娘娘近来有点不对劲。

    很不对劲。

    说不清一个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我老觉着灿灿近来有些奇怪,总感觉性子好像没以前看着那么豁达了,竟然在这种问题上同我说个不停,那意思,好像我此时就差个临门一脚,马上就要步入歧途似的,且动不动就刻薄起来,一句一句往刀子上划,说的人真是心内不畅快;

    起码我不畅快,而且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但凡旁人话说的一旦不中听了,心里就一万个忍不了。

    “这话......也罢,你在我这儿一向有特权,不过说说就得了,至少听着话糙理不糙,我.....今天是我酒喝多了,胃里积着难受,暂且不跟你计较!”

    说真的,要不是顾念旧情,灿灿这张嘴多半要坏事,早不知给自己挖了多少坑,死一万次都够够的;我听着心里就不是很痛快,刻意重了语气,里头自然也有被戳破算盘时才会有的懊恼:“说实话吧,我也不是存心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满打满算,你瞧我今年不也就十六嘛,父皇的当初立的那道遗诏算无遗策,我倒着都能背下来了,上头说最迟就到我十八,那两位就得老老实实归政,可怕就怕........”

    怕就怕那两位赖着不肯挪窝,现成的借口又是一抓一大把,选秀不肯选,立后又说挑不出人选,一句‘圣上尚年幼,需多历练’就能把我打发了;

    所以立个太子也有好处,至少是宣告成人的引路灯,先抛砖引玉一下,至于以后......以后就说自己身子不济,病秧子不光有风疾,身体上多少也有点隐疾,总之就是没法子再生了,朝臣们估计会闹,但是闹不久就要歇菜,最后左不过就是跟父皇那样,撑死就一个孩子,于是所有的好处也都给这一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这么一想,我便又将自己说服不少,至少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并不是无用功,最大的愿景就是无论男女,但凡有能耐的,这龙椅自然也能坐得,而不是总念叨着祖宗定下的规矩,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就该闷在后宫当花瓶,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现实还得一步步推进,这当中的过程实在曲折了点,太傅那一句‘月浔’,一下又把我那颗芳心叫的动了起来,本来它都差不多快死了,现在却夹在两头当中左右摇摆,真叫人汗颜。

    于是这一晚也就这样了,爱妃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爱妃,终于也开始不待见我了,第二天晨起就被赶去含凉殿,说是既然不上朝了,那自然也就不用预备早膳,早些回去料理政务要紧;

    ........敢情我连个懒觉都没能睡,直接就被轰出来了。

    梁多鱼看我一脸不得劲,做奴才的旁观者清,就安慰我说姑娘家都这样,心心念念的东西被人抢去了,总要患得患失一阵,反正这种事宫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当初元后被贵妃捷足先登,成日里哭爹喊娘的,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

    元后的结局是被张贵妃生生气了半死,最后郁郁而终,不过料想珍贵嫔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时候劝都不管用,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排解,能不能走出来。

    我听后,真是大为不解,觉得梁多鱼要么是西北风吃多了,要不就是没睡醒,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谁吃饱了撑的抢她东西了,这宫里她横着走都不算,就差躺着爬了,谁还敢抢上官氏的东西?”那可是皇帝的亲手捧起来的香饽饽啊。

    梁多鱼嘿嘿一笑,阉宦身上少了个物件,可脑子却比别人多长了一根筋,瞧什么都是一眼能看到肉里去,瞧的真真的,闻言便道:“这个奴才就说不清啦,总不见得是贵嫔跟上将军不对付,圣上不也说过么,眼下做什么都得尽量瞒着那头,就是为了不叫贵嫔主子听了吃心.........”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不过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天知道贵嫔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这种感情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非黑即白,总是很含糊,也看得人很迷糊,只是真要安一个名头的话,那估计就是爱吧。

    只可惜造化弄人,贵嫔将自己表白的那么干净,连他这个做奴才的都看出来了,正主的皇帝却看不出来,估计上官氏这段情路注定是无望,就像纸片丢进水里,连个水花都没有;

    就是真要争,人也争不过上将军啊........

    要说三天不上朝,说穿了不过是偷懒的借口,不过这份面子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至少摆夷来的贵客怠慢不得,人家说宫里好,也愿意住个几日便搬到王府里去,不过这‘几日’到底是几日,这个就说不清了,总之宫里现在人不少,西华门住了珍贵嫔,东华门挤了一堆老太妃,外加一个省事的端憬县主,至于那远道而来的贵客,自然是当仁不让,占了居中的一块宝地,听说是当年昭瑞皇后住过的琉璃殿,出门就是御花园,假山假水堆砌出一片好风景,看得这位贵客是目不转睛,连皇帝到了身后都不晓得。

    我爱看美人,男的女的都爱看,不过是不带色心的那种,目光里一定是带着欣赏,只是偶尔对上太傅时才会多出一丝垂涎,里头的含义还是很不一样的,大约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此刻我看这人的背影就看的有些入神,虽然知道摆夷内乱是时有的事,可还是忍不住替人捏了把汗,想这好好一个王子,说是金尊玉贵,看着潇潇洒洒的,其实在西疆过的一定不好,不然这么危险的事怎么可能单单交给他呢,明显就是他们那大汗不安好心,想着一箭双雕,既摆脱了嫌疑,又借着乌蛮王的子嗣投诚,与我大靖交好,这些蛮子可越来越有脑子了。

    人是生的不错,不过警惕性瞧着似乎不太高啊,我在他身背后站老半天了,他还是面朝着前头,时不时地再跟身边的长随谈笑两声,嘴里叽里咕噜的,偶尔说急了还大笑一阵,然而笑完了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半天没听懂。

    “咳咳、”

    咳嗽了两声,把人的注意力给调了回来,一对视就看见那双眼睛了,蓝色的,好似隐着一眼热泉,昨天看似乎还没这么暗,夷人的眼睛其实更像大海,所有的雄心壮志都隐在海平面下边,轻易看不见。

    “圣上。”

    忽失伯?右手搭着左肩,同时略弯了弯腰,那弧度大概也就跟蜻蜓点水差不多;

    .......大约夷人行礼都是这么一套吧,习惯了就好了,总不见得还去深究人家,我也没好意思去问。

    离得远还看不出来,昨日我一直居于上位,也看不出来,现在倒是看出来了,人高马大的身材,背板那么厚实,那身素色的袍子宽落落的,然而还是能看出里头的好身材。

    “贵使在宫里可还住得惯么?”

    我笑的很和善,是对待贵客的态度:“昨夜那帮老头子们委实是闹得过了,朕平日里只听他们聒噪,没想到一个个疯起来也不遑多让,你是没瞧见,朕后头都被灌成什么样了........”

    “开始是不大适应。”

    忽失伯?笑的憨憨的,细看原来左边还生了颗虎牙,真是天赐的好脸蛋,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人无害:“可后头酒劲一泛上脑袋,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圣上可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

    我几步走到他边上,笑道:“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大靖和摆夷虽说以往关系不咋地,不过近年属实是好了几百倍不止,你,真要掰扯起来,你是正经的摆夷贵族,皇室子弟,当年先帝见的是你父王,如今朕又见了你,可见咱们两国兜兜转转,到底还是有缘的。”

    细瞧之下,果然生的很像,连身上那股子苏合香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是啊,原本义父说要亲自来一趟,没成想最后仍是派了我。”忽失伯?笑着说:“也好,这回没有白来,至少还见到圣上,总算是全了我父王当年一番心愿。”

    说话时,他又笑了,那虎牙真是点睛之笔,笑起来清清朗朗,整个儿就是一三好青年,这就让人越发好奇了,当年那名震西疆的乌蛮王到底又是何等风采,母妃见了一面就忘不了,我那时小,只见了半面,也是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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