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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劝没有,没那个资格,放到以前倒是还有办法,拿上将军写的字条来就能把人引开,然而这一招现在也不管用了,皇帝已然修炼到油盐不进,旁的事都是小事,
最后没办法,硬着头皮把平阳翁主请进宫来了,翁主打从二任驸马故世后便长留上京,一听事情严重,倒也不推辞,开门第一句话就是:“圣上病好透了没,若是还没好,本宫就命人把你这东明殿尽数围起来,你就在里头修仙吧,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出来!”
旁人说这话兴许还可能是气话,可翁主不同,必然说到做到,我查宗谱查到废寝忘食,到底还是怕她把我封在殿里,只好顶着一对黑眼圈迎出去,还得给她行礼:“姑姑怎么来了,朕正忙着,您不如上别处走走,反正这宫里也没有能拦得住您的,朕还有事没完啊.......”
“呸!”
翁主见我一脸衰样,面色惨白两眼无神,虽然不晓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这样就晓得绝非好事,上来便数落我,怒道:“圣上不是小孩了,这么大岁数还要长辈来耳提命面,大靖的东南西北,天天都有四面八方的奏章递到你面前,你当你还是五皇子,你当这时间还消耗的起吗?!”
平心而论,她骂得对,骂的非常对,然而我就是提不起劲,人家是胸口碎大石,我是胸口压了数不尽的大石,近来发生的桩桩件件,似乎真相已然离我不远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掘地三尺我也得把那人给找出来,否则就算活活气死了,我也不能闭眼。
“姑姑,不如进来说话。”
我侧身让了让,态度总算不敷衍了:“家国大事,朕不会放下的,朕只是不解,有些事想问问姑姑。”
平阳翁主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我的面容,确定了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半天才服软,叹了口气:“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阿缭都不追究的事,你翻出来有什么意思,随它去不好吗,这都是当年太后她老人家闹出来的,你就别替她收拾了。”
“就当是姑姑成全我吧。”我说:“此事一日不解,我就一日无法心安,嘉世帝姬当年到底怎么死的,您就告诉我,好吗?”
“.............”
翁主的面上很不好看,一时间又红又黑,给她那尚且姣好的面上多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见我是真心要将此事朝天,拦估计是没法拦了,只好道:“滚进去........叫多胖在外守着,你想问什么就问好了。”
我从善如流地滚了激怒,顺便朝边上示意,被叫成多胖的梁多鱼含泪把门合上,自己则在外头放风:“圣上放心,外头有奴才守着,必然不会叫人进来的。”
“姑姑啊........”
刚开口要问,就被翁主一眼瞪了回去:“叫翁主!谁是你姑姑,你姑姑有那么老吗,你知道年纪轻轻就换了两任驸马的痛苦吗,不你不知道,你跟阿缭是一个德行,每次我要请旨换第三号驸马,他就死活不答应,说影响不好,结果临死前还有脸托我看顾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唉我真是不想看你了都.........”
她喋喋不休着,细数自己与第一第二任驸马的眷眷情深,言语中不无对父皇的贬低:“阿缭眼光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从太后回来主事开始,就一心和她对着干,要我说那嘉世帝姬有什么好呢,名义上她也是你父王的姑姑,万年陪衬,挨了打骂也不吭一声,不过仗着你父皇好骗,所以故意闹了那么一出。”
在她说的时候,我已经挪了三叠卷宗压在屁股底下,托腮旁听了,听到这里便接口道:“闹的哪一出?”
“哎呀.....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嘛!”
平阳翁主脑容量平日都被府里养的莺莺燕燕(众面首)牵绊住,想了好久才想到原本的措辞:“她为了报复你皇祖母,当着你爹的面把自己点着了,生生烧死在观星台上,一边烧还一边笑.......噫,你说这可不可怕,幸好本宫那时都已经嫁人了,一年当中没几天在宫里,否则真看到了,怕是噩梦得做一辈子..........”
“我靠........”
我张大嘴巴,仿佛干吞了两个鸡蛋:“我姑爸爸这么狠?我还以为是死于火灾,没想到........她那是真烧啊?”
平阳翁主点点头:“对,真烧,她当年是端王膝下唯一血脉,被母后留在宫里养着当吉祥物的,用以显示她的宽容和仁爱,若是她不蓄意挑拨你父皇和你祖母的关系,恐怕也不会走到那一步。”说着又开始放起马后炮,说那嘉世帝姬心计颇多,又擅离间,总之就是哪哪都不好,人生一大乐趣就是挑拨离间,忘恩负义:“其实母后当年甚至还想给她找一门好人家,毕竟端王都死了,她守丧守了足有五年,实在没必要守下去,能得个出路也好。”
“那她跟父皇到底什么关系。”我问:“总不见得父皇为了这么个外人气顶撞祖母.........不会吧,他还真信了啊?”
平阳翁主的眼神里满是愤懑,说那是自然:“你祖母年轻时常不着家,一会儿摆夷一会儿大靖,我和阿缭自小被她寄样在别处,感情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吧,只是有些事我能理解,阿缭他...你父皇他就有些钻牛角尖,大约爱之深责之切,越是缺的便越要从哪处找补回来,可不就被人趁虚而入了么。”
“那父皇的元后与嘉世帝姬可有什么关联?”
我又奇怪道:“按说我是贵妃生的,父皇元后为人虽不怎么样,可大致上无功无过,也算过得去了,父皇为何从开始就不待见她,甚至一有温定,便将其废黜,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谁说你母后人不好的。”
平阳翁主自诩嫡出,一贯看不起我母妃,何况她本就是舞伎出身,所以从不承认她是我母后,只唤她贵妃:“当初你父皇和元后成亲,那也是上京众多贵女厮杀出来,堪称淑媛之首,女则典范,若说她为何后来变成那副模样,归根结底还是你父皇逼的,与她无干。”
“哦。”我应了一声,真诚道:“没听懂,麻烦再解释一遍。”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平阳翁主被我激怒:“男女相悦,自然而然,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合得来的年纪差多大都合得来,这还用我说?!”
“.........”
上一辈的故事都好精彩,感情我还是太嫩了,完全没有超越的可能。
“罢了,我明白了。”
屁股下垫着卷宗,实际还是坐在地板上,膈的人挺难受,我于是换了个姿势:“只是我怀疑,上京仍残存嘉世帝姬余孽,心内着急,所以这几日才一心翻找宗史,看看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平阳翁主但了顿,看着我身边散落的纸张,还有上头明晃晃写的靖宫本记几字,道:“这不可能的。”
“嗯?”
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什么不可能?”
“她对母后恨之入骨,又怎会善待阿缭,从一开始她就在布局,当年给她指婚的人家她给退了,说是庶人之身不可高嫁........她那目的很明显,就是为的留在宫里,毕竟阿缭与母后那时都活着,活着才会有失望,才会有不平,她早把人心给摸透了。”平阳翁主道:“后来她倒是销声匿迹过一阵,期间大约太平了两年吧,这姑娘真不是本宫瞎说,她心思深沉难料,谁知道她那两年躲着干嘛去了,正好高祖这时病了,母后一心忙于照顾,就放着没去理她。”
所以问题就出在那两年里,说她藏着也好,说她躲着生孩子去了也不是不可以,总之就是很有嫌疑,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少,何况借谁的名头起事都不如借端王的好,说来都是姓傅,就算闹到不可收拾了,最后也还是傅家的江山,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看这个。”
平阳翁主随手一抽,抽出那本‘昭圣太后本记’,随便一翻就翻到了:“嘉世帝姬,名长颐,传其幼而聪慧,永昭三年端王夺宫摄政,特设帝姬之位,位高九卿,横并三公,永昭四年,端王容一门戮尽,帝姬自此养于深宫,褫夺尊位,后应昭圣所言,所列文使,得上意而削其宗籍,傅氏宗谱自此未有其名,嘉世帝姬就此消陨,再不知其所踪。”
我细细读完这段话,语气有些惊讶:“就这些?这些就是全部了?”
“不然呢。”
翁主翻了个白眼:“戴罪之身,又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能给她写句‘幼而聪慧’就不错了,所以本宫才劝你不要痴迷此事,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看你父皇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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