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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杀！”
苏灿双目赤红，面无表情，嘴里念叨，向着迎面走来的顾长安冲去。
魂魄被夺，自我意志被诡异的能量控制，双眼血海滔滔，脑海中只得一个杀字，嗅到了人类的气息便不受控制地冲了上去。
杀人！
或者被杀！
如此，方得解脱。
瞧见苏灿冲来，顾长安抽出横刀。
有着前世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前面此人已经失去了人性，不过是一具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
“杀！”
咆哮一声，苏灿挥刀砍了过去。
速度！
力量！
远胜他尚有理智之时。
那时候，他不可能火力全开，即便是生死厮杀，也做不到拼尽全力，因为神魂深处有着一把枷锁，控制着身体保持在安全的范畴，一旦超过那个界限，就算是能够斩杀强敌，自己也离死不远。
生存！
这是人性本能！
此时则不一样，因为神魂被诡异气息影响，自我意志丧失，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不仅自我，就连本我也不见了。
故而，他不会在乎这具身体是否能够承受。
也不会在乎这条性命能否保留，干就完了！
这一刀砍出。
苏灿顿时七窍流血，不仅如此，全身毛细血管都在崩裂，渗出皮肤毛孔，整个人就像是在血海里浸泡过一般。
除此之外，骨骼也在咯咯作响。
苏灿经历过锻骨境，然而，他锻造的却是非常普通的铁骨，最低级的那种，在无所顾忌火力全开的时候，自然承受不住力量冲击。
咯咯作响，这是要断裂的前奏。
至于内脏……
那就更加糟糕了！
他修炼的是肺部，也就是金属性的功法，此时，肺部的毛细血管纷纷爆裂开来，太阴白虎之气逆冲，肺部受创。
但是，这一刀可谓惊艳。
刀身落下之前，三尺长的一道刀气便从刀尖涌出。
匹练一般！
宛若白虹！
明明是炼脏境武者，这一刀却砍出了超凡的效果，一般人若是被刀气所侵，也会像被刀锋直接砍中一般，死于非命。
速度亦是如此，鬼魅一般。
眨眼前，还在三丈开外，眨眼后，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顾长安向左迈出半步。
闲庭信步。
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
如此凛冽的刀气，如此狂暴的气息……
于他而言，仿佛不存在一般。
胆气！
生死厮杀，胆气很重要。
胆气足够，也就能够将自身所学淋漓精致地展现，若是胆气不足，被对方气势所摄，十成本事，使出的往往只有一两成。
前一世，顾长安经历过十万人以上的兵团作战，也曾经和同样是法相宗师的大能交手，眼前这一幕，小儿科罢了！
所以，他只是往一侧跨了一步。
一步之差，便是天堑。
苏灿这一刀也就落了空。
没有自我意志，控制他身体的也就是诡异气息，就像是还不曾真正产生智能的机器人，动作也就没什么灵性。
过于僵硬。
有着卡顿。
这卡顿其实也不长，十分之一秒左右。
半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然而，这却是致命的卡顿。
就在此时，顾长安向前一窜。
他和苏灿擦身而过。
就在这交错而过之际，顾长安出手了。
并未挥刀，挥刀的幅度有点大，也就比不上抬起左手轻轻一点，电光火石间，他的手指也就落在了苏灿的脖颈。
手指头轻轻一点。
一缕青光在指头一闪即隐。
就像是积木搭的桥，看似坚固牢靠，然而，经不起外力冲击，哪怕只是手指轻轻一点，积木桥也就会五分五裂，崩塌开来。
现在的苏灿便是这积木桥。
全力一击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已经糟糕透顶。
之所以还能坚持，原因很简单，他体内有着来自大黑天的气息，这诡异的力量能够让他血气维持住身体原因。
顾长安这一点力道不重。
但是，非常的关键。
两者一接触，他识海内的青莲便轻轻颤动。
青光一卷。
瞬间渗透进入苏灿的身体，进入他的识海，将大黑天的气息一卷而空，如此，苏灿的神魂也就脱离了枷锁。
自我意志苏醒。
他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这并非什么好事情。
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濒于崩溃边缘，勉强维持着身体运行的诡异能量消失，身体也就彻底崩溃。
“啊！”
苏灿发出一声怒吼。
鲜血像喷泉一般从裂开的毛孔飞溅而出，全身上下，皮肉脱落，骨骼断开，内脏破裂，整个人瘫软在地。
眼看就不活了！
这时候，顾长安已经走远。
一息！
仅仅只有一息！
顾长安就干掉了沦为行尸走肉的苏灿。
这时候，白客还没来得及从后门离开。
他陷害苏灿想要拖延时间的计划失败了！
“哎！”
听到苏灿的惨叫，白客长叹一声，左手捧着神牌，右手持着小黑旗，缓缓转身，随后，将黑旗向前一扔，插在院中。
双手将神牌抱着，放在怀中。
走不了！
那就只有一战！
现在，他已经有了觉悟。
失去十几年寿命的觉悟，如果，这一战能够侥幸活下去，他发誓，这一辈子都不再施展一个术法。
就这样，苟延残喘地活几年！
希望能做到吧？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童年时随着父亲扎纸人的情景，父亲很严厉，不苟言笑，以前，他非常不喜欢，这时候，却觉得温暖。
眨了眨眼。
顾长安从月门走了进来。
谈判？
交流？
求饶？
不存在的！
瞧见顾长安的双脚完全踏入院子，白客第一时间发起了攻击，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他这种情况，大部分术士都会这样做。
术法一旦运转，也就在消耗寿元。
不可能一边运转术法，一边和对方聊天。
没有那样的术士！
然而，你不运转术法和对方聊天，又相当于赤身**地站在全副武装的对手面前，对手若是发起攻击，你只能徒唤奈何。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像白客现在做的那样，先发制人。
此时，这个小院便形成了一个界域，一个法阵，黑旗插在院子中间，大黑天的气息渗透出来，影响了整个小院。
顾长安已经踏足进来。
不可能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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