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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都是下下策罢了。”
“醒了。”
梦境破碎。
李玉冷漠地看着眼前人，“陆峥费尽心思弄进京城里的东西，居然是个普通的少年郎。”
“提督大人，从南疆逃命过来的怎么会是普通人。”
“那你说说怎么个不普通法儿。”
“那是和叶月公主求齐王找的人。”
“哦？齐王确实在南疆待过些许日子。”
“和月是太后的人，那老太婆还不死心呢。”
思念儿子，怎么可能，皇权之下哪有什么亲情可言，皇上登基虽然已有十年之久，但皇上初登皇位之时凭靠着太后母族的兵权，才能安定朝野，顺利登位。这就少不了太后强势干政，只是这几年权利一点点被消减殆尽。
当今太后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后宫妇人，她对朝堂政事也颇有见解，能力越大野心就越大，她不甘心退隐后宫，总是凭着母族，凭着自己手里的兵权，搬弄是非。就因为是母子，皇帝没办法像清除前朝党羽一般，砍杀掉太后母族的势力，也正是如此，太后朋党气焰愈发嚣张。
既然自己的儿子不听话，那就换一个儿子来扶持，其实这江山跟谁姓，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大权在手，万人之上，就足够了。
李玉并不清楚皇帝是否吃透她母亲的心思，毕竟太后装病哄骗和月要见她的亲骨肉，不然难以瞑目，和月单纯自然不会猜想更多，皇帝向来铁血柔情做事没那么果决，总是被亲情所蒙蔽。
人要落到齐术手里，为了国家安定，他是一定会杀了他的。这也是他替皇帝做的决定，陆峥向来不做为难之事，就把这烫手山芋毫不犹豫地扔给了李玉。估计陈千年大概率是被陆峥拿别的事情忽悠了。南疆秘术吗，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名字前，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我叫颜珂……”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南疆人。”
“东厂提督李玉。”
颜珂年少轻狂，说话也不知轻重，“阉人？”
“怎么着，瞧不起？”
“我只是瞧不起那些为了钱为了权利放弃尊严的人。”
李玉冷笑道，“你以为你的自尊很值钱吗，你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货物，生死还要看我的心情。”
颜珂道，“那你就杀了我。”
“杀你？你配我动手？”似血一般的红唇，冻死人的话。
“哎呀哎呀，是哪个贱人惹了我们总督大人不高兴。”娇媚的女声，甜而不腻，这种音色哪怕是骂人的话都会觉得好听。
小乔扶着李玉坐上椅子，捻起剥好的葡萄送入人的口中，汁水蹭上了女人的纤纤玉指，更是给人儿添了一番别样的风味。
“大人不必动气，陆峥要保他，齐术要杀他，鹬蚌相争渔人获利，静观其变才是上上策，至于其他事情也自然不需要我们插手。”
李玉拂掉递葡萄的玉手。
“你自己本分的事做好了吗？”
小乔神色慌张起来，立刻跪在人脚边，“属下无能，还没能把张之岸从牢里救出来。”
“张之岸被陆峥的人抓到本，就是你的失职，半个月了你根本督主讲还没有把人弄出来。”
“属下自愿领罚。”
“三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柄这东西还是越少越好，特别是在陆峥手里的把柄，随时都会出事。
“请帖都送到了？”
“回大人，下过拜帖的，都已经送过回帖了。”
“柳远，柳大人单独去下一张请帖。”
“柳大人前几天刚上书乞骸骨，打算告老还乡了，您就是送过去拜帖，他也不会领您的情。”
“开国元老，你说我该不该请他。”
“属下多嘴了。”
陆峥遣散了下人，独自一个人进了书房，为了办公的需要，陆峥直接支了一个小床在书桌旁，这样就不必在深夜里回卧室休息了。桌案对面是一把长刀，并非是锦衣卫的佩剑，而是一把仿古的刀，刀鞘很干净，不是经常使用，就是经常被擦拭。
想起前几天和宋撤的对话。
“哥，这么大的宅子不安个密道可惜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安密道？”
“你别开玩笑了，这宅子从设计到装饰，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你还能越过我，自己造个密道出来？你不会在！”宋撤猛拍了脑袋，茶室，自己从来不喜欢喝茶，陆峥又是出了名的爱喝茶，三天两头往茶室里跑，一呆就是一天，关键是，还不会让人起疑心。就连自己也被骗了过去。
“我让你帮我准备的事情准备得如何。”
宋撤道，“哥你放心好了，连宇的刻章怎么会有人不心动，上次在琼楼里的拍卖会上可是被人一掷千金。”
“都是大人物，小物件也没人看得上，要拿就给拿得出手。”
陆峥嘱咐管家道，“明天会有很多不速之客，不必惊慌，以礼相待就是。”
“若是总督大人来？”
“李玉？他可没那闲工夫，顶多会派个下属来送个贺礼。”
“大人可是忘了那次。”
陆峥冷了语气，“我自然是忘不掉。”
“大人，和月公主在偏殿等您，说是一定要见您一面。”
“给公主殿下请安。”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哥要把我和亲了。”
陆峥少见地蹙起了眉。
“你在哪听的消息。”
“我额娘那里。”
“太后！”
“我还没来得及见我皇兄，听说递上来的奏折都堆成山了，极力劝我远嫁。”
“理由是什么？”
“天骄之女，受子民供养就要造福于子民，我是我皇兄的亲妹妹也是嫡女，最重要的是皇兄没有一个女儿到适合出嫁的年龄。”
“齐术他肯？你要知道你可是你皇兄的筹码，他用你来牵制齐术，怎么肯轻易让你远嫁。”
“有人希望你皇兄和齐术离心。”
“是谁？你说我母后！”
陆峥挑眉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现在不会还认为你额娘淳厚良善，他连他的亲儿子都可以抛弃更何况一个女儿。”
“她可是当今太后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她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她想当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陆峥你大胆，我是君你是辰。”
“我是皇上的臣子，我只忠心他一人，这是每一个锦衣卫存在的意义。”
“少跟我谈忠心耿耿，那昭然若揭的私心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公主想让臣做什么。”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远嫁和亲。”
“齐王一定会比臣更担心吧。”
良久林和月才缓缓说道，“我皇兄派他去镇守漠北了。如果他不肯为大明忠心，我就一定会被远嫁，如果他肯为大明忠心，我还是一样的结局。”
一行清泪落到地面。她是大明的公主，而他是大明的臣子，说到底都是身不由己。
“说不定我皇兄都开始谋划新的异性王来为他做事了。”
“就是因为你皇兄的私心，你才尽全力帮助太后成事的对吧，你一开始就知道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在哪。”
“是我故意放出消息给齐术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对我皇兄的忠心，是绝对不会背叛的，但我会。皇室血脉的人生性凉薄冷淡，他不肯背叛我的皇兄，那么，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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