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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王爷听到这件事后，没有惊讶只有遗憾，他应该猜到的。
只是当年他受过甄玉皇贵妃的恩惠，今日才会如此，他到底不想让已经死了的人，寒了心。
“李玉呢。”
“李大人去安顿公主府中的下人了。”
“我知道了，罢了，你把人给他送过去吧。”
“公主殿下怕不能善终了。”
“天意难违，本王也实在没有办法，李玉打理这些琐事，也算是帮公主在这民间讨了些好名声。即便是亡羊补牢，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李玉的私宅。
“大人，十六王爷把人送过来了。”
“带她先过去吧。”
“是。”
李玉道，“笛声控蛊，这样的事情本督还是第一次听说。”
凌霄道，“属下也觉得这事太过于玄妙，只是那十六王爷信誓旦旦，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不如让那女子试上一试。”
凌霄道，“姑娘请进。”
那女子身材姣好，但样貌平平，是那种丢进人堆里，就很难被注意到的那种。在认知中，拥有这种特殊技能的人，要么妖冶美丽，要么奇丑无比，总之像这样普通的人，是有一点让人意外的。
那女子自始至终，也没有打算和李玉讲话，自顾自地拿出腰间的笛子，那笛子和人一样，也是普通得很，没有花纹不讲，连外表都是粗糙不已，若是说，是那小孩随手削出来的东西，都会有人相信。
笛声一开始听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女子吹出的音调实在算不上好听，甚至可以说那音调都算是勉勉强强。只是眼前的少年，奇迹般地，停止了身体的抽搐，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有些空洞木讷。
李玉突然明白了原因，要是只靠笛声，就能控制蛊虫，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学会。如果真是这样，南疆那群人也就不必那么费尽心思地代代传承了。
李玉有些不屑道，“雕虫小计。”这么说，其实李玉已经很给眼前人的面子了。脏东西入眼，只会脏了眼睛。恐怕十六王爷现在都还不知道实情吧。
李玉道，“你们姜国人，歪门邪道倒是精通得很。”
显然女子不曾想自己这么快就被看破，表情仍然没有太多的波澜。她的确没有能力，减轻颜柯的痛苦，但是她能控制住他的身体，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只要中了术，身体就能够失智般地被人掌控。
女子缓缓道，“大人何必在意他是否真的在承受着痛苦，只要看起来像个样子，不给大人惹麻烦不就好了吗？”
李玉道，“本督确实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承受痛苦，但本督在意被人欺骗戏耍，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揽这个差是。”
凌霄见李玉的表情难看，直接一把剑抵上人的喉管，半分不曾犹豫，一道血丝已经被划出。到这时那女子才露出害怕的神色，李玉是真的可以杀了她的，她的命对李玉来说一分不值。
“本督希望你可以识趣一点。”
“大人希望我怎么做。”
凌霄一脸不情愿道，“大人还是换一个人来吧，这种事属下实在做不来啊。”
李玉对那女子说道，“不必理会，按我说的做就好。”
“大人，他不愿意的话，就算我倾囊相授，也不会有个好结果，不如大人……”
“把不想学的人教会，才是你的本事，你不是会那傀儡术吗，你控住他强迫他学不就完了。”
凌霄腹诽，这话您说得可是轻巧。
“属下不明白，为何一定是我。”
李玉淡淡道，“未来能陪我演那场戏的人，只能是你。”
“皇上，这饭菜你好歹吃点，这样滴水不尽的，身体迟早会垮掉。”
桌案上的奏折被端肃皇帝一把扫落在地，抬手就把那砚台砸到地上，墨水溅洒了一片。
“谁允许你们把长乐公主送到宗人府的。”
兴安颤颤巍巍地跪下，颤抖地说道，“皇后娘娘拿着您的令牌让奴才去做的，臣不敢不从啊。”
“令牌？”
那块令牌曾经被自己赏赐过朝臣，但由于那块令牌能下放的权力过大，没过多久就有了悔意，只是君子一言，尚且不能出尔反尔，何况他是天子，自然没有收回成命一说。
端肃皇帝只能私下里去跟太后讲，以她的名义收回令牌，虽然几经波折，那块令牌还是落到了太后手里。见令牌就如见皇帝本人，可免死，可先斩后奏。这就是皇帝哪怕丢了面子也要追回的东西。
“让皇后来见朕。”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怎么了，吞吞吐吐得像什么样子。”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突感风寒，不易面圣，怕是把病过给您。若是皇上您因此生了病，娘娘万万担当不起啊，还请皇上成全娘娘一片真心。”
“我成全她，谁成全朕。李玉呢，朕要见他。”
“总督大人在处理公主府的事，您就算现在下命令，他也要两个时辰才能赶回来。”
“罢了，和我去一趟宗人府，长乐怕是不忙，也舍得见朕。”
宗人府门口，柳擎接驾。
“不知道皇上要来，接待不周还请皇上见谅。”
“无妨，长乐在哪。”
公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华绰约，满是神采的眼睛，如今却填满失魂落魄。
长乐公主道，“我以为父皇已经忘了儿臣了，任由儿臣自生自灭。”
“我的好女儿，朕怎么舍得。但你做出这般事情，要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你这是让她死不瞑目啊。”
“那父皇是打算赐死儿臣吗？也对那圣旨都已经下了，哪有收回的道理。母亲她也是自作多情了，爱上了一个能杀掉自己女儿的人。”
“长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父皇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两人对峙的场面一度失控，连在一旁的柳擎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和端肃帝说话，已经被言语刺激得将近失控的皇帝，也一度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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