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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上请安，给长乐公主请安。”
李玉永远懂得，在最合适的时候不卑不亢。
李玉道，“臣有一个办法，能保住公主一命，还不会让皇上您为难，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肯不肯去做。”
端肃皇帝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耐性，“讲。”
“让长乐公主当众削发为尼，毕竟佛祖有言，佛海无涯，回头是岸，大明自从引进佛教以来，很多百姓都在当地众筹款项去修建寺庙，时至今日已经颇具规模，这样的说辞显然更容易让他们接受，毕竟不会有人反驳自己的信仰。”
端肃皇帝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按你说的办。”
“儿臣就算死也不会当众剃发，父皇就死了这条心吧。”
啪！巴掌重重地落到长乐的脸色，林长乐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素来疼爱她的父皇居然会动手打她。
“这么多年，你做得孽还少吗，到底怎样，你才肯知足。”
“父皇，你是因为觉得亏欠我的母妃，才会疼爱我。您并不爱我，您只是那临水自照的水仙，您只爱您自己，你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痛苦，才会对我百般纵容。”
“要朕死给你看，你才会满意吗？”
“长乐这次……不会在让父皇为难了。”林长乐笑得开怀肆意，她有多久没有真心地笑过了。
那些假笑，那些谄媚，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只要想到那些东西，她都想吐。只有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放纵之中，她才能得到那短暂的安宁。
几乎是那一瞬间，长乐抽出柳擎腰间的佩剑，往自己脖子上划去。
铁器碰撞，尖锐刺入。李玉反应得最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用剑柄撞击长乐公主的手腕，对于那娇弱的公主来说，自然是无法忍受那样的疼痛，手中的剑应声掉落在地。
柳擎迅速捡起地上的剑，确保公主不会再次有机会拿到，其实就算柳擎不捡起那把剑，长乐公主的右腕也不会有力气捡起那把剑，李玉对自己的力道还是很有把握的。
皇帝一脸阴沉，他没有再给长乐任何面子，“把公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好好看着她，绝不许让她有寻思自残的心思，她要是伤了自己，你们就让命来陪吧。”
“是！”
一路上皇上的脸色都没有一丝得好转，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对长乐刺激那么大，但他是皇上，他没有太多的选择，他需要百姓对他的认可。
李玉缓缓道，“皇上您可听说傀儡师。”
“你是说凌霄可以控制人的身体。”
“这也算是他早年奇遇吧，我也是偶然听说，效果我没有看他实践过，不能和皇上保证什么，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李玉说谎话向来不打草稿，依旧如鱼得水，变幻自如。
“朕便让他一试，如若事成，必有重赏。”
李玉道，“那臣就先替凌霄谢皇上恩典。”
李玉平静地告知凌霄此事，既然已经答应了皇上。他上也给上，不上也给上，凌霄实在不能明白大人的意思，明明有更合适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让自己做这事，万一要是不熟练，岂不是丢了大人的脸。
李玉瞟了一眼那个会傀儡术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后忍不住地拔高音调，“什么！李玉答应皇上，让傀儡师当中控制长乐削发。”
太后很清楚傀儡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恐怕李玉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委，是要当众打自己的脸。
让颜柯安定下来的东西并不是笛声，也不可能是那胡编乱造出来的傀儡师，一个大活人哪能那么被人控制。姜恒控制的是什么人，是生前就长期服用着龙须草的死士，他们的身体甚至比他们的大脑，更容易地听从命令，所以才容易被控制。
真正有起作用的东西是那香粉，就是十六王爷向太后讨要的东西，对于嗅觉敏感的人来说，它确实会让人感到不自在，但却是有让人安神的作用，只不过作用不大。所以当老十六向他讨要时，太后很大方地给了，无非是安神香而已，随你调查，不过是白费心思。
实际上里面有蛊虫尸体的粉末，和人类一样，蛊虫也很排斥同类的尸体，死亡的气息也会让他们感到恐惧。所以南疆人并不会随便把死去的蛊虫丢掉，而是晾干制成粉末，用来压制那些暴戾的蛊。
颜柯可是他她的亲儿子啊，她自然不舍得他受苦。虽然他到南疆，被迫接受成为长生蛊的宿主，有一大半，都是她这个母亲促成的。但到底是万般无奈，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减少他的痛苦。
她是大明的太后，身边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呢。她不能，也不敢做得明目张胆，皇帝第一个不肯，就算是手足皇上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只能这般遮掩去保全一个人的性命。
却不曾想，李玉做得如此绝情，半分脸面都不肯留，到时候皇帝一定会追查此事，定会当面来质问自己，是否说谎都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皇帝已经不会相信她了，而长乐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这也就意味着，事情会出现很多更多不确定的可能性。
“哀家要离宫一趟，不必告知皇上。”
“是。”
一定普通的骄子从偏门离宫，不动声色，更鲜少地惹人注目。
宫里的打更人依旧勤恳，“三更已到，小心火烛。”
守夜的太监和宫女陆续地开始换班，每个人都止不住地打着瞌睡。
一个宫女道，“又有人出宫里。”
“哪位娘娘出宫见娘家人吧。不想我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出去咯。”
“万一有一天被皇上看上了呢，不就飞黄腾达了。”
“你可真敢想。”
“你别不信，这是云是泥，还不是靠敢想二字。”
“光想有什么用，有本事就让皇上宠幸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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