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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公子，大人吩咐过您不可以出府。”
颜柯不在多言，刚来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地挣扎一番，但胳膊实在拧不过大腿，久而久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凌霄看到在门口徘徊的颜柯，“你可好些了。”
对于凌霄，颜柯是没有那么排斥的，或者说没有像排斥李玉一样排斥颜柯。自从身体里被种了长生蛊后，对外界的感知就要比从前要敏感得多，对人对物都和以前不大相同。
颜柯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体是与蛊虫共生，部分的感知是不属于自己的，是那长生蛊对外界的窥探。只是李玉的威压太过于强势，强势到可以影响蛊虫的稳定，每次只要李玉接近自己，他的身体就会由内而外地产生恐惧，这种情绪并非大脑发出的指令，因此他是不可控的。
“那香料燃着，发作就没那么频繁了，至少比以前要强得多。”
凌霄是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少年的，不过刚弱冠的年纪，就要承受本不属于他的痛苦。若是有一天他知道这些事是自己亲生母亲所为，不知又要做何感想。颜柯的记忆随着种蛊的那一天，一并被封存，他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当今的太后。
换做谁都不敢相信，这天底下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搭上儿子的前途和命运，不仅如此，每天还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
凌霄试探道，“若是有一天可以让蛊虫离开你的身体，你可愿意。”这话是建立在，蛊虫离开而宿主并不会因此陨落的情况下。
颜柯很少地出现了情绪波动，“如果真是那样……我便失去价值了吧，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凌霄没有想到颜柯居然对生死这般的不在意，不过想来也对，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许是为一个人，也许是为了一个目的，总之不是为他自己。
凌霄想让颜柯开心一点，“我陪你去这京城逛逛吧。”
颜柯有些不敢置信道，“此话当真？李玉不会怪你吗？”他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遭受责罚，说到底他和凌霄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罢了。
“大人会理解的。”
颜柯道，“李玉还会理解别人？”
“小子，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虽然大人看起来是有些不近人情，但他是个挺好的人。”
颜柯腹诽，没敢出声，要是李玉能称得上是好人，这天底下就没有坏人的存在了。凌霄这么说，可能是跟了李玉太久，以至于对外界对于好坏的定义都不敏感了吧。
凌霄看出颜柯的不相信，但他没有解释，日久见人心，总是没错的。
“霄哥不是说带我出去吗？”这种好事，想那么多干嘛，不要白不要。
门口的侍卫一脸为难，“霄哥，这样你让我们也很难做……”
凌霄道，“不甘你们的事，大人怪罪下来，我自己一人承担。”侍卫看到了凌霄腰间的令牌，便不再阻拦，让出了路。
颜柯道，“你们京城最好玩的地方是哪里？”
土生土长在京城里的少年，问出这样的问题，很难不叫人不五味杂陈，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少爷，现在应该在苦读诗书，以备秋围吧，就是那纨绔子弟，风花雪月，甚至给家族惹点麻烦，也要比现在强得多吧。
“一品香里的菜味道不错，可以去试试。”
颜柯想着，这样也不错，索性就答应了凌霄的提议。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都上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
正在两人无聊等菜齐的时候，门口的吵闹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位置了，要不请您稍等一下？”
那人嚣张道，“你好大的胆子，从来都是别人等我，何人敢让我去等他。还是说你们一品香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小二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确实是没位置了。若是寻常客人，就算等一下也没关系，偏偏今天遇上这尊大佛。怎么说都摊上个不是。
“你们两个给我起开，这个位置是小爷我的了。”
都说元家世子嚣张跋扈得很，如今也算是亲眼见到了。
对于凌霄来说，若是自己并非李玉麾下，一定是会选择退让的，他向来不喜欢惹麻烦，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去行事。对于颜柯说，印在骨血里的傲气，是不会因为记忆的丢视而不见的。两人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仍然坐在原味。
看戏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怕是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吧。
“装没听见？小爷让你给我装！”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直接往人脖子打去，粗略估计，这个力道要是人不躲，是会出人命的。
凌霄没有转头，也没有躲开，抬手便握出了元家世子的手腕，
“痛痛痛！快给我松手，不然我要了你的命。”明明处于下风，嘴上依旧不饶人。
凌霄也没有管他毛病，下手的力道更甚。
元兆不耐烦地说道，“动手啊，本少爷雇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凌霄，小声道，“少爷，那可是李玉的人。”李玉可是出了名的爱报复人，明里暗里地给你使绊子，让你防不胜防。这也是朝中人，不愿意得罪李玉的原因。
“不过是一个下属而已，我又不是没给李玉面子，为了一个奴才他难不成还要刁难于我。这倒也不一定，毕竟他也是个奴才，说不定会感同身受。”此时元兆以及挣脱了凌霄的束缚，说这话时，一脸不屑。
周围人没有一个敢搭话。
只听李玉的声音阴冷而低沉，“本督是奴才不假，那也只是皇上一人的奴才，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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