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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今天那长乐公主要剃发出家。”
“虽说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这古往今来，却是没有公主被当众砍头的例子啊。”
“皇上估计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是啊，就算被百姓耻笑也好，好歹拿出了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
佛寺内外人满为患，除了节日庆典，再难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公主剃发，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有人觉得本来就嚣张跋扈的公主，根本不肯剃度，到时候场面一定热闹非凡，很有看头。
“大人不派人过去看着吗？凌霄一人怕是不能应对啊。”
李玉挑眉道，“出事？那不更好可以看个热闹吗。”
“大人你明明知道傀儡术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凌霄去做。”
“只要公主肯听话，那不就是真的吗？借此机会让皇上更加信任我，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太后私下和皇上去讲。”
李玉淡淡道，“颜柯还在我手里。”
只见那一头青丝缓缓掉落在地上，世间的所有纷扰在那一刻便悄然停止。公主红肿的眼睛仍然闪烁着泪花。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从始至终长乐公主都很平静，一点都不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诵经的声音不断地继续着，让人昏昏欲睡。众人因没热闹可看，有些不甘地散了场。
昨天太后离宫，确实是去见了长乐。
“你知道为什么皇帝对你如此宠爱，你敢与他那样说话，他都不与你计较。”
长乐平静地说道，“因为我是甄玉皇贵妃的女儿。”从小到大长乐便活在这样的阴影当中，直至今日，偶尔梦魇，她仍然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够真实，所有的宠爱都像天边的浮云，只要有风，就会被吹散。
太后语气平淡甚至有一些冷漠，“你这样说，对也不对。”
长乐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得像的人，不定一定有血缘啊。”
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但长乐怎么肯相信。
“你是说甄玉皇贵妃并非是我的生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见到父皇的时候只有五岁啊。”
“长得像是不分年岁的。”
“不要在这儿信口雌黄了，没有证据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要证据是吧。”
一封密函就这样被放在长乐的面前，是不是她只要不去看，就能骗自己，太后说得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这么大的事，又是怎么瞒住整个宫里人的。
太后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悠悠开口道，“瞒住所有人自然很难，但瞒着一个只有五岁的你，对皇帝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
长乐拿着那封轻如鸿毛的信，仿佛承着千斤重。
以献爱女，聊表诚意。
太后继续道，“信不信由你，该说的哀家都已经说了。这并非警告你，就算你不是皇家血脉，只要皇帝宠着你，倒也无妨，但你要清楚，只要这份荣宠消失，等待你的只有一个结局，真到了那个时候，谁也保不住你。好自为之吧。”
此刻，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留长乐一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本以为只是一个情感寄托，到底算是他的女儿，定有一份怜爱在里的。却不曾想，这么多年，只是一个替身，还是一个从五岁养到成年的替代品。
原来她的一生，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只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因为荣宠抛弃自己，那自己究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般轻贱，这般随意，怕是与那商品别无二致吧。
就这样吧，出家也好，不必再看任何人的眼色了。终于有一天，自己可以做回自己了。没有挣扎，也不会后悔。
“姑姑，你要去哪啊。”四岁的宁儿拉着长乐的衣袖不肯松开。
“姑姑要去给宁儿祈福啊，这样宁儿才会不生病，平平安安地长大。”
“宁儿不要，我要在姑姑身边，要和姑父玩。”
长乐抬手揉了揉小侄子头，“过几天姑姑就带你找姑父去玩好不好。”
“姑姑骗人，你就是要走了，你就是不要宁儿了。”
来接长乐的宫人提醒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给出发了。”
这一次长乐没有因为任何声音回头。这些年她做过太多错事，有些事连她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既然过去不可追，那就待来日，再脏乱的人生，也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九王爷已经在陆峥的府邸等了半个时辰了。心里满是怨气，好大的架子，竟然让他一个王爷等一个侍卫。想着便重重地落下手中的茶杯。下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要被迁怒。
“陆峥怎么回事，还要本王等他多久。”
“王爷稍安毋躁，大人他马上回来了。”
“他这是不给皇上的面子。”显然九王爷已经没有耐心地等下去了。
“臣给九王爷请安。”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峥来得正巧，不早也不晚。
“陆峥你好大的胆子。”
“臣刚替皇上，处理完长乐公主的事，多有怠慢，请您恕罪。”
“你拿皇上压我。”
陆峥道，“臣不敢。”
九王爷也不想再纠结此事，开门见山道，“皇上让我和你商议，进入那前朝帝王墓穴之事，你可有打算。”
“臣也想与王爷商量此事，皇上让您一手操持，大小事都要王爷拿主意才好，臣不过是给王爷提供人手罢了。”
“我听说，除了那剑中图，还需要一把钥匙，才能打开那墓穴，你可有那钥匙的下落。”
“不瞒王爷，臣一直奉皇上之命，一直在找此物，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还请王爷稍安毋躁。”
如此邀功请赏的事，你让他如何少安毋躁。
“那还请大人加派更多的人手，若是让皇上不耐，你可有的受了。”
“多谢王爷提醒，臣一定尽心尽力。”
陆峥说得不卑不亢，这样的态度，让九王心情好了不少，当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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