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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冲突背后,总会暗藏一些线索,比如说李媚儿的失踪,她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想到这里,白烟对着娟儿招了招手,后者贴上前,她低语吩咐了片刻。
娟儿欣喜地点点头,从梳妆盒里取出些碎银子,跑了出门。
没人在她耳旁唠叨,白烟乐得自在,想着自己的寿礼,即便不能在价格上最为厚重,那定要别出心裁,最为特别。
她还指着成为菊娘的头牌,一步步成为她的心腹,看看这背后的水有多浑。
是夜,七巧楼外燃起了八角琉璃彩灯,各处都系上了红色的丝带,入眼都是红彤彤的颜色,喜庆极了。
来捧场的男性络绎不绝,因为今日是聚集江陵城几大头牌同时登台上演的日子,即便大多数人都付不起入门的登场费用,站在门外听一听曲子,看一看谁能获得头牌的青睐也是可以的。
于是,七巧楼外堵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歌舞初歇,舞台下开始了重要的献礼环节。
翠荷、青莲、墨香三人并排坐在菊娘身后,现如今,白烟也借着容色的优势坐在了本该是李媚儿的位置上,补足了四大头牌的位子。
三位头牌并不将白烟这个新来的瘦马看在眼里,因为她们手中不仅攒足了一笔不小的银两,还有固定的客官照顾生意。
但是三人看到白烟的茶几上只放着一个灰扑扑的礼盒后,都十分不屑,认为她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想随便拿一个物件就把菊娘给打发了,真是没有长远的目光。
翠荷看菊娘略有些疲惫,赶忙先上前一步送上贺礼。
“妈妈,您看,这是一副南珠织成的寿比南山,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翠荷指示贴身丫鬟配合自己卷开这幅祝寿图。
菊娘见她有心,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去台上站着。
众人一看,窃窃私语起来。
“今年由于南方运河决堤,临近几个小城涝灾严峻。我们菊娘打算拍卖今年的寿礼,价高者得,所得钱款全部捐给灾区。”
菊娘身边的丫鬟中气十足,应是个练家子的,重复说了两遍后。全场竟出奇的静了下来,且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静了有茶杯落地的时间,全场瞬时响起掌声称赞声。
白烟坐在一边听着,觉得菊娘真是一个逢场作戏的好手,暗地里搭上多位朝臣,为她们输送培养调教好的女子,送去府上养着作乐,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成为他们权谋的棋子。
这一次真是又通过这个办法洗净脏银,同时又博得一个爱国大义的形象,只怕日后七巧楼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楼中的每个女子虽生嫌隙,但都明白她们未来有机会飞黄腾达,若是到了同一个地方,或许也可以成为伙伴。
所以她们各自也会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但若是谁能得到菊娘的另眼相待或是资源倾斜,必定要有冒失的出头为自己争抢权益。
譬如说今日,真有人敢在菊娘的寿宴上作妖。
青莲姑娘款款起身,献上南海夜明珠后没有直接上台站着,而是拐到了白烟身边挖苦。
她本来是不想与新来的多计较,实在是白烟今夜受到太多人的关注,其中还有几个是青莲的贵客。
她有心让白烟出丑,“沐颜妹妹,今儿可是好生安静。菊娘一直在众姐妹面前夸你是个妙人,想来今日的寿礼自是与众不同,不如现在拿出来给大家长长眼。”
白烟见人都冲到自家门前,断没有不战而败的道理,不过时机还未到,于是弱弱地欠了欠身。
“沐颜不敢,自是三位姐姐先行献礼,我这个妹妹才敢献丑。不然坏了规矩,让人耻笑。”
白烟捏住青莲的急躁失误,不痛不痒的敲打了一遍。
第三个上场的墨香不出所料地沉了沉脸,确实她自己平日温吞了些,但也没有让一个新人压了头的道理,遂整理好表情衣着,上前给菊娘看过熏香后,站在了台上。
过程之快,让青莲愣在原地,硬生生拖成了第三个才上场的头牌。
按照往日,她确实该排在献礼后第二个上场,不过她自己延误了登台时间,怪不得旁人。
青莲吃了闷亏,但还是笃定白烟不会拿出多么出色的礼物,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下一秒,七巧楼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黑暗里人们小声嘀咕,但很快被舞台中间的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舞台中央的长条纱布上,呈现出“寿比南山”的字样,伴随着沁人心脾的熏香,一阵阵的散满了整个七巧楼。
后面还有幽幽琴声传来,曲调婉转,由低调雀跃转为慷慨激昂,坐下众人无不深受震撼,久久不能回转思绪。
直到楼内的灯笼重新燃起,大家才发现,夜明珠澄亮的光芒照到珍珠装饰的“寿比南山”上,那光芒重又被白烟准备的纱布聚起,所以现出四个祝寿词。
白烟不急不慢从舞台走下来,给菊娘道了声贺,想了想,又加了句。
“沐颜借花献佛,献丑了。”
说罢,她取出一匹薄如蝉翼的上好西域纱巾,重又走回台上。
众位宾客这才了悟,原来这个聪明美艳的女子借了几个人的礼物,展现出如此精彩绝伦的画面,虽有些投机取巧,但也胜在意境?e致,最后那一曲更是人间少有,听得出功力深厚。
结果不出意外,全场价格最高的是那块西域纱巾。
她自始至终从未受到台下众人鼓舞喝彩的影响,进退有理地对台上众位姐妹道喜:“都是众位姐妹的功劳,也还要感谢菊娘的大义。”
菊娘赞成的点点头,吩咐给所有的姑娘按功行赏。
三大头牌与有荣焉,神采飞扬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二楼的主位包厢里面,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烟的一举一动,最后应是下定了决心,啪的一下,将折扇收了起来。
“穷苦,低调,礼让,合适合适啊。””男子声音沉闷,身后小厮闻声知意,退了出去。
不多时,他跑到菊娘身侧,附耳低语。
菊娘喜上眉梢,像是邀功领赏一样斜过身子,对着二楼包厢欠了欠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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