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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的话泛着酸味，夏浩意不经意地瞧了那侍卫一眼。
夏乔瞪了一眼易心：“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易心乖乖闭嘴，脸上带着不忿，周哲瑾一个眼神之后，就不再吭声。
“你看这脸白的，还是去休息吧，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就不好了。”紫苏关切地去摸丁香的脸，又看到周围人怪异的神色。
不会吧，这个猜测先在自己身上应验了？他们不会以为我刚刚问了磨镜的事情就是以为我是吧？紫苏瑟缩了一下。
丁香看紫苏缩回去的手，眼里带着些受伤。
宁荣安看场面僵持不下：“不如这位姑娘先行休息吧，反正审讯也用不上那么多人，还是身体为重。”
夏浩意点头：“走吧，我随你一同去找个大夫看看，那日不是还晕倒了吗？”
周哲瑾和周哲琅在丁香的包围圈外，盯着发生的一切。
夏家人的相处，不像是主仆，更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是两人在出生之时就没有见过的场景。
周哲瑾不是李姓嫡系，受了很多丫鬟小厮的白眼，而周哲琅自小在宫中长大，最是清楚身份界限之分。让他们像夏浩意一样，对着一个丫鬟嘘寒问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虽说紫苏是丫鬟，可周哲琅知道她的不同，异于常人，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丁香呢，就是内宅里常有的那种丫鬟，他看不到她的一丝耀眼之处。
现下的场景实在让丁香尴尬，那么多人围着她，她还是耽误了大家的正事。
“走吧，奴婢随少爷一同去瞧大夫。”
丁香在众人离开之后，才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很难受吗？”夏浩意轻抚丁香的脊背，试图让她好一些。
丁香哽咽着开口：“是我太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净拖后腿。”
夏浩意明白过来，轻笑了一声。
丁香的眼泪哗啦啦地流，连大少爷也觉得我毫无用处，还嘲笑我。
“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怎么哭成这样？”夏浩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丁香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就跟个小花猫似的，夏浩意掏出手绢耐心擦拭。
丁香抽抽搭搭地，在夏浩意的指腹触到她脸之时终于冷静。
“大少爷，你在干什么？”
“在安慰你，在告诉你不是一无是处，在让你冷静下来。”夏浩意眉目柔和，可又带着不同寻常的亲昵之感，“还有大家都很关心你，不要把那些当成负担。”
丁香本应该说句自己知道了，可夏浩意的话语实在太温柔，丁香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模糊，眼泪就像止不住一般。
夏浩意随丁香哭，反正她也不能把自己哭得更糟糕了：“怎么从小到大一点变化都没有，一直都是小哭包？”
“什么叫从小到大？”丁香哭着也觉得夏浩意这句话有些毛病，她从小都跟着夏乔，跟夏浩意接触的时候并不多，虽然偶尔能在院中见到，可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
她一直是自己单相思大少爷的，大少爷很少正眼瞧她，多数时候眼神都在夏乔身上，哪怕跟她有对话，也是嘱咐她好好关心夏乔。
要说亲近，恐怕平时经常跟丫鬟们打岔混科的二少爷更加亲近一些。
夏浩意后知后觉自己的心意说漏嘴了，连忙掩饰道：“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们三人什么性子还算是知道的。”
丁香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又觉得合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
夏浩意生怕丁香发现不对，赶紧岔开话题：“怎么这几日身子那么弱，可是奔波劳累了，实在不行让妹妹给你放假，她还能苛待你不成？”
“小姐才不会那么做呢！”丁香吸了吸鼻子又叹气，“是我最近觉得什么忙都帮不上小姐，内院里头有杨嬷嬷帮着小姐，紫苏又什么都会，这几天她都忙坏了，我只好做做琐事让她们安心一些。”
夏浩意适时提出自己的疑惑：”是紫苏这丫头有些奇怪才对，我可不记得夏家有教过她这些，这些东西恐怕连爹都不会吧。“
这涉及紫苏的秘密，丁香知道自己失言，有些心虚。
“就是说啊，她怎么这么厉害。”
丁香的掩饰就是在赤裸裸地说着紫苏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夏乔也是知道的，不然她应该早有怀疑，不会把紫苏的话都不加怀疑地肯定了。
夏浩意其实并不想管这些事情，只要他妹妹没事，不会因为这个秘密受伤害，这些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
丁香不说，他也不去追问。
“那位嬷嬷恐怕是老人了，才会对这些那么熟练的，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做得比她好呢？你才刚刚出来历练，这又不奇怪，你也不用在意这个的。”夏浩意一个原因一个原因地帮丁香分析。
他把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了，紫苏的问题，自己内宅擅长的领域也失手的问题，他都愿意帮自己排忧解难。
没有一个字在敷衍她的样子，每一句都是真心。
丁香完全听不进去夏浩意在说些什么，只是盯着他好看的睫毛和翘鼻发愣。
丁香回想着小姐以往拿着话本子对自己说，一定要找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嫁。这个人现在好像就在自己眼前，可他是遥远的太阳，自己只能沾染上他的光芒，却无法靠近太阳的身边。
夏浩意认认真真地说完，才发现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在听。
手在丁香眼前晃了两下，夏浩意又打了个响指。
丁香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头。
“走吧，看来是不需要安慰你了，还是去看看大夫吧，免得真的有什么问题却没有及时发现。”
夏浩意的笑意温和，丁香却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走吧。”丁香起身，声音微弱，带着畏缩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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