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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气绝身亡的光头迈卡,堂堂三星剑师吃了兽血丸以后实力暴涨到六星,虽然是短期的提升,也不至于同等境界你身死道消,他活蹦乱跳。
阿尔默特撑大他那双眼睛看着面前毫发无损的亚瑟,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迈卡身前最强一击冰极破刃,竟然只是让此人的刀掉了皮,难怪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其实他不知道亚瑟此刻已经是强攻之末了,他完全是靠意志撑下去,随时可能昏倒在地,估计他的左手好几天不能再用了。
“这位大哥,请问我阿尔默特什么时候欠过你的债了”
亚瑟年纪比他虽小,但是毕竟修为在哪里,自己连个剑士都不是的普通人,他只需抬抬手就能秒杀;这些年能够在温勒镇上作威作福、无法无天,全靠他那位在边境拼死拼活厮杀的子爵大哥撑腰,眼下大哥不在,自己手下又无人,该当孙子,还是得当孙子。
“我说你欠我钱,你就欠我钱,难不成你还需要它给你解释一下”亚瑟用力晃了一下头,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时间去解释阿尔默特的手下收了他二十枚铜币的治安费这件事。
手中的黑刀晃了一下,几米外猴脸阿尔默特万分紧张,生怕一道玄气砍来,他当场就命丧黄泉;他摆了摆手,从自己紫色的丝质华服里掏出一个满当当的钱袋,毕恭毕敬的递到亚瑟手中,道:
“大哥确实是我搞错了,这钱我就还你了,要是觉得不够诚意,改日可以登门拜访,小的我一定以绵薄之力,让大哥满意”
“你可以,滚了!”
常年在温勒镇仗着自己大哥是子爵,有一片封地就没把镇上的人当人看,如今看他三步做两步,跑得屁股尿流,生怕亚瑟反悔,回头给他一刀;椰树酒馆外众人纷纷好笑,但突然又想到他背后还有一个子爵大哥,以阿尔默特的性格,肯定会等他大哥回来以后找亚瑟报仇。
大家看向亚瑟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忧虑。
拿到钱袋的一刻,亚瑟整个人都送了一口气,他拼尽全力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走到死去的迈卡身体前面,蹲下身子一阵摸索,他找到那个木盒子,同时还翻到一个卷轴,他没有多想全部收进自己兜里,接着摇摇晃晃的来到酒馆众人面前,他眼前忽明忽暗,视野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在人群找到玛利亚。
她披着长头发的身影在亚瑟面前摇晃不定,间携着黑影,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但是他又觉得一定要做完这件事,在没做完之前,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倒下,他的左手提着染红鲜血的钱袋,周围的人们才注意到他整条胳膊已经被血染红,就连长长的袖子拖着沉重的血液。
玛利亚浅灰色眸子盯着左臂被血液染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状态下亚瑟,他的眼睛一睁一闭,始终不肯让自己闭上躺下休息;她不知道亚瑟究竟要干什么,只见他缓慢的向自己走来,眼睛最终还是闭上了,但意识还没有消失,他一头金色的头发在夜晚的冷风中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他终于靠近玛利亚,身体像稻草一样倾倒在她身上,沾满血液的钱袋打开,他的左手拿着一枚覆盖他自己血液的银币放在玛利亚的手中,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在,在她耳边轻语:
“我不欠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彻底丧失了意识,整个人靠在玛利亚的肩膀上,周围的很安静,这种时候也不想去打扰。玛利亚依稀记得他刚刚说过的话;像一阵风,却带着沙土的沉重,用力的方式向别人展现了轻松。
我不欠你了。
明明你也没欠我什么,不过就是一顿饭,还是我主动给你的,你真的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她抱着亚瑟失去意识的身体,他的体重远超过她,玛利亚不得不得身体后仰缓解压力,他的血液流到了她的衣服上,风中吹着冷风,这个昏迷的少年,手里提着一袋钱,他的血液浸透了钱袋。
玛利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覆盖血液的银币,慢慢的叹息,你一定是一个非常较真、倔强的人,一旦你决定要做什么,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人们围住了这个最后倒下的男人,酒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救治亚瑟的事;没人留意到那位穿着宽松扣衫的男人,他的衣服没有合好露出了肚子上的伤疤,玛利亚还察觉到他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指,他气定神闲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仿佛只是一个观赏完一切以后离开的路人。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亚瑟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皮在打架,他想要睁开,但是身体却在本能的抗拒;他尝试着动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好像与他脱离关系,不再受亚瑟控制,只能侧耳听到一些零碎的声音,这些声音很细微,听的并不清楚,宛如蚊虫在纸面摩擦的微声。
渐渐的声音放大了,他听到这好像是某个孩童的哭声,接着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亚瑟透过这条缝看见,一道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刀芒劈来,他突然惊醒,脸上浮现汗水,抬起右手酸痛的感觉差点让他叫出声来,再看左手完全无法使用,好像直接脱离他的身体,不过是挂在肩膀上做个摆件。
他的意识彻底清醒,窗外的天还没亮,鼻子闻到一些特殊的香味,亚瑟这才发现自己待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除了一张小床,老旧的书柜,还有只有一面镜子的梳妆台,入眼能看到的就没有剩下什么东西。身边的晶石灯亮着,一头零散的头发铺在自己床头,她双手枕着自己的头,大约是劳累过度睡着了。
这不是别人,就是今天给端来食物的玛利亚,忽然亚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会闻到特殊的香味了,原来这是她的闺房,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上半身除了包裹的纱布,什么都没穿,他勉强的抬起右手掀开被子的一角看见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亚瑟心神一震,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他脸上的表情生无可恋。
大概是他刚刚的动作惊动了玛利亚,她不情愿的摆了摆头,没有醒过来的意图。
亚瑟现在毫无困意,他一直是个睡意很浅的人,一旦苏醒了,很难在继续睡下去;他现在左臂彻底报废,右臂能动但是很费力,下半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贸然起身又怕惊醒别人的美梦,再加上自己里面一丝不挂,亚瑟无奈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清晨的一滴露水落在树叶上,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冷意飘进屋子里,亚瑟的双眼有些许疲倦,整整半个晚上他都是在盯着天花板,终于天亮了,我再也不想体验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玛利亚的趴着的身体开始浮动,她的头贴着床,像拖把一样在床上摆弄一般,极不情愿的摇晃着脑袋,坚持了好几分钟,她终于在一个绵长的哈欠中苏醒,上半身像拉开的弓弦,用力的张开,摆脱了这张床对她的“魔法封印”,整个过程亚瑟都看在眼里,心中多了一丝想法:原来女人是这样的。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跟女人交朋友。
浅灰色的眼眸发现了床上的亚瑟,他的眼神很疲倦,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斥血丝;玛利亚心中很纳闷,难道这家伙没睡好吗?不可能吧,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不需要睡觉,如果我是他估计得睡到天荒地老。
不对!与世长辞。
“你怎么了?”她看到亚瑟活动着右臂,应该是昨晚交战留下的伤势还没恢复。
“没什么”亚瑟继续活动自己唯一的手,道:“就是你的头压了我一晚上,不太舒服”
“你这个超级大混蛋!”玛利亚抽出床上的枕头,直接砸在亚瑟的脸上。
虽然没有物理伤害,但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法术暴击。他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恐怕一整天都不会理我。
扔完枕头的玛利亚,浅月薄唇向上扬,她环抱着双手,漂亮的脸蛋上气呼呼的,拉开房间的门,一声不吭的离开。
砰!
是她走前留下的回音,躺在床上的亚瑟一脸懵逼,发什么了什么?陈述事实就是在等同于犯罪吗?他无法理解女人的脑袋瓜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但是肯定跟男人不一样。
他不理解为什么女人像蜜蜂一样碰一下就会咬人,她们天天生气到底累不累?我记得有人说过,生气等于在浪费生命,所以我觉得她们死后一定特别后悔,因为她们亲手把自己送进坟墓。
昨夜与头顶的天花板进行了半夜的促膝长谈,他倒是开始习惯了一个人自问自答的乐趣。
对了,她今天好像换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比昨天的马甲好看多了;换了一条裙子?他的脑子里好像回忆起什么,掀开被子里面一丝不挂,他焦急的走下床,打开玛利亚的衣柜,里面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而且大小尺寸完全不合;亚瑟郁闷的躺在床上保持着一丝不挂的姿态,索性张开双腿让自己展翅翱翔。
咯吱!
门打开了,玛利亚站在门口看到在床上“展翅翱翔的亚瑟”,脸上表情像暴雨前的阴云,深沉而厚重,她攒紧自己的小拳头,呼吸起伏开始变得急缓,拼命的压制自己的脾气;冷静、冷静,不要生气玛利亚,你不能跟着这个毛头小子较劲,认真你就输了,他在你眼里就是个白痴、猪头;
不能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说了一大通心里话,愤怒到即将喷发的火山又被压制回去了,玛利亚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理智。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边缘是花的褶皱,哪怕只有一种单调的颜色,也能表现出她自身具备的姿态。
她站在哪里干什么?刚刚好像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大概是没睡好,算了我大度的给她让一点床位;亚瑟翻了个身,让出半张床,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正横对着她,他拍了拍让出的床位,勾手示意玛利亚过来睡。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小子欺人太甚”
玛利亚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按住亚瑟的头,
啪啪啪啪。。。。。。
一套连贯的巴掌抽在他脸上,亚瑟白皙的脸微微泛红,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没什么效果,倒是他很想问玛利亚,你手疼不疼?
大概是玛利亚认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能与白痴同处一室,不然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己。
她拿来一套衣服丢在床上,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亚瑟也没有多勉强,把衣服往身上一套,自己终于可以出门了,不过左手还是个挂件,属实就让他非常头疼。他拿起摆放在墙边的黑刀,意味深长的停顿了几秒,又看到梳妆台上摆着一个满当当的钱袋,亚瑟回忆起这是从阿尔默特手中得到的,当时状态不好,没来得及看看里面到底放了多少钱。
这一数,一共有二十五块银币,加上昨天用来支付饭钱的银币,一共二十六,细算一下差不多相当于两千六百个枚铜币,二十个铜币换两千六百个,这笔生意应该没亏,要是那家伙在的话,估计还能赚更多。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亚瑟什么也没吃,右手提剑,左手挂件的在街上走了好一会,看到不远处一伙人大概六七个追着一个年轻男子满街跑,嘴上念叨着:
“你个卖大力丸的畜生”
“我老婆感冒,你给我开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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