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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有鬼的杀人规则，又不是生气就可以动手的。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什么满足杀人规则的事儿，鬼肯定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特意等到现在。
解文渊挥出一拳，扭曲空间的力量随之倾泻而出。简陋的幻境破开一个口子，接着裂痕像破碎的玻璃一样蔓延开。
陶绦紧张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突然就不动了。”
“幻境罢了。”解文渊并没有过多解释，反倒是跟神像杠上了，“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或者找人来帮忙？主辱臣死，你还有多少没在警局的信徒？一起叫来吧。”
周淑珍震惊于解文渊的疯狂。
解文渊拿出手机递给陶绦，“打电话给林盛，报警。”
陶绦和林盛的通话还没结束，防盗门就已经传来了砸门的声音。林盛听见“卧槽”了一声，“你们撑住，这边马上到。”
陶绦吸了吸鼻子，看向周淑珍：“周大姐，你能打吗？”
周淑珍犹豫了一下，“还行吧。”
陶绦：“完了，只有我一个拖后腿的。”
“不，你有大用。”解文渊显然另有打算，“万一女鬼来了，就交给你。”
陶绦：“……”
……
破门而入的疯子只有三个，都是上次没参加李军山那边聚会的漏网之鱼。其中一个是周淑珍的房东、女鬼的仇人。
女鬼暂时不在。
守着卫生间门口，解文渊这个一夫当关虽然气势十足，姿势也帅气，只可惜地点实在尴尬。
神像被放在马桶盖上，一双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拐杖在解文渊手里是个好用的武器，三个大男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十分钟后，警察到了，三个男人也早被解文渊打倒在地。甚至陶绦贡献了一条床单，剪成宽布条，周淑珍动手把他们捆好了。
林盛：“……是我想多了。”
……
神像再次被带走。
陶绦、解文渊、周淑珍、林盛，稍微收拾了一下陶绦家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客厅，以开会的姿态坐成一圈。
林盛最先开口：“这大半夜的，几位都这么有活力哈。”
陶绦清了清嗓子，“也不全是白折腾，我摸了金娣的脉搏，她可能没有心跳。”
“我说的是这个吗？”林盛瞪圆了眼睛，“虽然这个也很重要……你们就不能挑白天再搞事情吗？”
“这怪不得我们。”事儿是解文渊干的，虽然也是他来解释，“这不是对方不甘寂寞，先跳出来刷存在感的么。”
这解释的跟没解释一样，丝毫不能平息林盛的怨念。
林盛叹了口气，拒绝再跟解文渊交流，转头看向陶绦。“说说那个金娣的情况。”
陶绦稍做回忆，“除了我没摸到脉搏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她的皮肤，触感和弹性都和活人一样。体温略低，但也不排除有的人天然的体表温度低。所以我说不敢确定。”
解文渊以一种老师给学生面批作业的语气开口：“回去之后要加强练习这方面的能力。”
林盛：“要是有红外热像仪就好了。”
解文渊怼他：“睡吧，孩子，梦里什么都有。”
“那你说怎么办？”
解文渊气定神闲，“诈她一下试试。”
林盛来了精神，“怎么诈？”
“我还没想好。”解文渊说出极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在凌晨两点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陶绦现在对敲门声有点心理阴影，听到声音突然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向门口。现在他们四个人都在这儿，深夜到访的不速之客便显得可疑又危险。
过去开门的是林盛。
金娣拄着拐，站在门的另一边。
周淑珍望过去，看见金娣还有些尴尬。
“你们在背着我商量些什么？”金娣仰着头，眯起眼睛。她个子不高，却摆了十足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
林盛出人意料地伸手按在金娣右侧颈动脉处。费力地上楼，再加上愤怒的情绪，本该心率偏快，偏偏指腹下没有一点起伏。
惊愕过后，金娣用拐挥开了林盛的手，“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林盛往后跳了一步，避开她挥拐的范围。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众人也不再强求虚假的平静友好。就连一直跟金娣保持着塑料姐妹情的周淑珍都拿出了道具防备着金娣动手。
“说啊，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金娣咄咄逼人。
解文渊微笑起来，“从一开始。”
金娣“呵”了一声，“是吗？我还以为我会比上一个倒霉蛋成功呢。”
“你是接到不同任务的玩家，还是……”周淑珍依旧心存侥幸，希望金娣是人，或许只是接到不同任务、扮演不同身份。
“她没有心跳。”林盛不耐烦地撇嘴，“这位大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周淑珍紧抿着唇，不再开口。
“我当然是玩家。”金娣嗤笑一声，“上一轮的玩家。”
林盛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你们为什么大半夜的搞事情啊，让人好好睡个觉不行吗？”他这时候仍有心情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见没把金娣放在眼里。
“上一轮也是这样的游戏，”金娣不善的目光盯着林盛，“我就是这个观察员的位置。”
林盛反倒放心了些，能让金娣这样看着自己，大概是现在自己需要调查的都凑全了。
然而第六天的一早就这样和扮演玩家的boss对上，未免太早了吧！林盛在心里哀嚎，这让人怎么熬过剩下的时间？
“还想问什么？我可以一并回答。反正你们今天是要留在这儿的。”金娣阴侧侧地看着四人。
“话无绝对嘛。”林盛试图拖延时间。
金娣并不在意，“你可以当做是对你们的诅咒，或者说我的美好愿景。”
“为什么不是说出你进游戏的愿望，委托我们出去帮你完成，而一定要选择这样鱼死网破呢？”林盛继续认真地拖延时间。
金娣轻“哼”了一声，“我的愿望就是能活下去。我只是想活下去，难道有错吗？”
不知道金娣这份中二，是副本给的人设还是她天然就是这个样子。
命运就是很没道理的事。谁都没法问命运要个道理。
“之前的副本里，boss最后去了哪里？”解文渊本身的好奇心有限，但架不住机会合适，自己身后又站着一个以收集情报为业的组织，简直是不问白不问的机会。
金娣露出嘲讽的笑容，“被这里的原住民绞杀了。我当时也在现场。”
解文渊目光一动，“你的角色是那个邪教崇拜的神？”
本来还不太确认金娣的角色算不算是这个副本里的boss，现在算是实锤了。
金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扔下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拐，展开双臂，“来迎接最后的狂欢吧。”
……
解文渊冷眼看着周围。
一片狼藉的小客厅变成荒山野岭，群魔乱舞。肠子流出来的女鬼一甩头发，瞬间变长的头发向解文渊冲来，想把他包裹成蚕茧的模样。
旁边，绿皮的哥布林和灰蓝色的独眼巨人战成一团。
解文渊的第一反应是直接攻击女鬼，但马上意识到这里应该是幻境，而不是突然被带到什么地方。自己看到的女鬼未必是女鬼。
他甩出一道符纸，然而并没有阻挡住缠绕过来的头发。
符纸打在女鬼身上，也只是定住对方一瞬。
紧接着，女鬼掉头就跑……
等等，跑了？
解文渊空出手来，并没有掺合身边的战斗。只是觉得他们战斗的方式有些眼熟。
……
自从金娣做出那个中二的夸张姿势，陶绦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仿佛空降到妖魔鬼怪在身边的荒山野岭。而一具骷髅骨架向自己甩了一张符。还没来得及反应，陶绦就被定住了。
好在时间不长，陶绦一恢复行动力，就立马掉头就跑。
打架不是她找个普通的高中老师擅长的。
……
周淑珍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一见面就动手的独眼巨人。普通人拳头大的一只独眼嵌在脸上，目光残暴邪恶。
只是打斗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巨人会用的战斗方式里，为何会出现某些道具特有的效果？
她发觉自己应该是被幻象骗了，想问对方是不是玩家，开口却发现自己出口的不是自己能听懂的人话。
对方也停了下来，发出意味不明的咆哮，然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
陶绦并没有跑远。
她不知道怎么破幻境，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其他危险。没见到有东西追过来，索性便放弃了接着逃命，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不过，骷髅怎么会用符纸呢？
回想起解文渊因威胁雕像被拉进幻境的时候，对方突然在僵立在原地的样子，陶绦推测这可能是个朴光凝的梦境差不错的能力。
“真厉害啊。”陶绦抱着双腿坐下来，叨叨咕咕地自言自语着。
……
解文渊这次没能凭天赋技能打破幻境。
比起至少脆弱得像玻璃似的幻境，这个显然要坚固得多。只是粗糙依旧粗糙，足以显示出使用幻境的人对此并不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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