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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哲学的问题还是有空再说吧。咱们先来讨论一下任务。”朴光凝迅速转移视线，把话题拉了回来。
陶绦心里知道这家伙是把自己带进她的逻辑再用经验打败自己，但确确实实被对方“什么是真的”的问题问住了，思路转回来的时候都慢了一步。
裴开济控制住自己追求更多不该知道的答案的好奇心。这或许会是他最后一个副本，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和近在咫尺的诉求比起来，一时间荷尔蒙上头的爱情是虚无缥缈的。”骆希笑吟吟地说出这句扎心的话。
陶绦心里咯噔一下。
她同样是即将脱离游戏的人。她不能指望骆希会像上次在模拟人生副本里一样轻易放手。毕竟这家伙的的根本人设是偏执和占有。
“你在想什么？”
骆希伸手在陶绦面前晃了晃，陶绦回过神来，“什么？”
朴光凝也看过来，“我们说到裴念羽跑来这里的目的。所以觉得应该在这里再守一夜，至少一夜。”
陶绦点点头，生硬地掩饰自己的走神：“如果千俞在，就有人跟你讨论了。”
“触类旁通”有这方面的用处，只要有一定的基础信息，穆千俞就能顺着推出还不清楚的部分。
因此穆千俞在副本中是典型的解谜玩家。
朴光凝并没有再问陶绦的反常仿佛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陶绦松了口气，又觉得朴光凝什么都清楚，并已经有了打算。
骆希的态度也很奇怪，仿佛和朴光凝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并不追问陶绦关于“离开游戏”之类的事情。
朴光凝和裴开济做出初步的规划和守夜轮班方案，盘点了两人身上的道具，按用途做出分类，并进行了一些交换。
陶绦回过神来听他们交流，也插不上一句话。等两人安排好，裴开济突然说：“阿凝，总会有办法的，至少你要活着，好不好？”
朴光凝不置可否，笑容有些诡异。
……
王飞鹏单独上来和他们打了招呼，准备带有一些物资带着剩下的活人去别处躲躲。
毕竟被破坏的卷闸门已经不能再挡住丧尸，仓库里的物资更是容易造人觊觎。带着这样几个靠运气活下来的“老弱病残”，王飞鹏不敢逞强，只能求稳。
朴光凝还叮嘱他们：“小心别的活人。”
毕竟无论是不把npc当人的玩家还是裴念羽和他手下，都属于会带来威胁的危险人物。
王飞鹏跟他们道谢，然后告辞。即使见过骆希表现出的逆天战斗力，也没有抱大腿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想法。这点让朴光凝这边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
夜色降临的时候，丧尸活跃了起来。
作为主持人的骆希自然不能一直留在陶绦这边。
仓库里只剩下他们三个活人，有点风吹草动，声音都格外明显。
陶绦有种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的感觉，听见声音就觉得是丧尸进来了。就算轮流守夜并没有算她，她也谁不着。
朴光凝提议：“要不我直接让你睡着？”
陶绦摇头，“不了，不睡应该也没事，没听过谁是在游戏里困死的。”
朴光凝手指在发梢绕了绕，“这就属于幸存者偏差了。除了困死的本人，谁知道他是困死的？更别说把消息传开了。”
陶绦扭过头去，一副“算了，我跟你说不通”的别扭样子。
夜深了，轮到裴开济休息时，朴光凝便放出一个有着八条机械腿、一颗“大眼睛”的小机器，让它爬出去监视动静，而自己就看着屏幕。
红外摄像头下，一个只能看清轮廓的身影摸进门来。
朴光凝突然直起腰，陶绦也凑了过来，盯着屏幕上不怎么清楚的人影。来人低头，把手伸向地上没人收拾的尸体。
那里有牺牲的人类，也有被杀死的丧尸。而这位一视同仁，蹲下身子摸向尸体。接着，被他触碰到的尸体就会消失。
“空间？”这是陶绦第一反应。毕竟这个世界有异能设定，一个空间异能者不算夸张。只是不知道这个空间者跑来一视同仁地收集尸体是想做什么。
“这人应该是白天见过的。要么是裴念羽那边的，要么是王飞鹏带走的人中的一个。玩家应该不会有这种需求吧？”
陶绦心里想着，却不能当即开口跟朴光凝求证。毕竟现在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对方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很可能是默认这里没有人。自己如果出声惊动了对方，就是打草惊蛇。
朴光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急着叫醒裴开济，似乎是在等今夜的不速之客下一步动作。
黑暗中，朴光凝的摄像机器人安安静静地蛰伏在不起眼的角落，期待着来人有那么一个瞬间能被摄像捕捉到容貌。
不过即使不看到正脸，朴光凝心里也有了猜测。
要说最可疑的人，不就是裴念羽吗？
不讲道理地跑来制造伤亡，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如果说他的目的只是想要尸体，无论人类的还是丧尸的，那么他白天的行动也走了清楚的解释。
来人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陶绦紧张地吞了口唾液，忍不住抓住了朴光凝的手腕。
模糊的人影上楼，离开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朴光凝的八腿大眼小机器人迈开腿试图追上来。尽管动作已经足够轻盈，来人还是发现了。他突然回头——
屏幕上出现了不够清晰但依旧可以辨认的正脸。
“王飞鹏！怎么会是他！”
接着，他走下楼。迈开腿逃跑的机器人被提了起来。
没有半点自保能力的摄像机器人被碾成碎片。
不加掩饰的脚步声传来。
裴开济睁开眼睛坐起来，眼神骤然清醒，敏锐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你来做什么？”朴光凝走出去问道。
陶绦本来抓着她的手，却没有抓住。
“我来看看你们还好吗？”王飞鹏露出憨厚的笑容，看起来可靠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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