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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偷偷摸摸返回又旁若无人地收集尸体的行为都太诡异了。
王飞鹏笑得人畜无害，但表象显然动摇不了朴光凝。别说朴光凝，就连偷听情况的陶绦都不信他的鬼话。
然而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飞鹏的王飞鹏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的态度坦荡得像是在问借住在自己家客房的朋友要不要加一床被子。
“这边挺好的。”朴光凝一本正经地回答。
陶绦从中品出了攻略里提过的“面对副本里没直接表露出鬼的身份的鬼怪，装作没发现对方是鬼能有效延缓危险爆发”这一原则。
王飞鹏竟真的点点头，转身下楼了。
二楼并没有被清理，零星几个被骆希解决的丧尸依旧躺在地上，形状扭曲。朴光凝他们也只是选了一个相对干净且没有尸体的房间做暂时的休息。
王飞鹏最后看了二楼地上的尸体一眼，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这画面让朴光凝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抬手搓了搓。
裴开济警惕性很强，即使是出来问朴光凝情况，也带着陶绦一起，不留她一个人独处。这份对队友的体贴照顾并不会因为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合作而心生懈怠。
陶绦抓着朴光凝的衣角，并没有出声询问，只是手有些颤抖。
裴开济玩笑道：“按照桃花落的传统，这种时候该开会了。”
朴光凝点了下头，“从我开始吧。大概有两种猜测，一是这是王飞鹏本人，二是这次来的人只是变成了他的样子。毕竟刚才来造访的这位穿的衣服是我们白天没见过的。所以以上都是废话。”
陶绦听到最后一句结论，当即脑子卡壳了一下。缓了缓才说：“会不会是有人控制了他，或者是梦游？”
“有可能。”朴光凝一摊手，“一切不能排除的情况都是有可能。”
裴开济：“我更倾向于他本人的可疑之处。当然，就像阿凝说的那样，不能排除的都是有可能。”
照理来说，并肩作战的经历中裴开济的表现应该足以自证清白，偏偏裴开济对他表现出的怀疑最大。
陶绦举了下手，“所以我们讨论的意义是？”
“当然是去排除了。”不用朴光凝开口，这个问题裴开济就能回答。
……
天亮之前并没有新的意外发生。
为了保证队友的良好休息，轮到朴光凝睡觉的时候，她干脆拖着陶绦入梦了。
在空白的梦境世界里吗，陶绦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丧尸没有梦，你应该验证过王飞鹏了吧？”
“他没有梦，所以昨晚如果打起来我只能用道具硬抗。”朴光凝回答的十分直白，一边说一边抬手勾勒出长条餐桌和椅子，接着是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陶绦吞了下口水，朴光凝劝道：“吃吧，梦里不会撑到，也没有考虑身材的烦恼。”
她说着，自己先坐下来开始用餐。
陶绦没禁主播诱惑。毕竟朴光凝是个富婆，她认真在梦里招待朋友的时候肯定要拿出上档次的东西。
对此，陶绦也就只有“看起来就很贵”和“并且好好吃”这两个颇为质朴的念头。
朴光凝心情愉悦地看着她，感慨道：“如果有机会，我该带你多吃几顿饭的。等你出了阳光乐园，我大概就要忘记你了，你也会忘记我……”
她说着说着，又伤感了起来。
“说不定会有办法。嗯，说不定。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能排除的情况都是有可能。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攒够了积分会如何啊。”
陶绦本来是想安慰她，没想到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
“确实，我们只是对结果有一些推测，一直没能得到证实。”朴光凝非常给面子，表达了认同。陶绦松了口气。
“但无论如何，这次尽可能凑够你的经验吧。”
陶绦保证道：“如果我能记得，一定会联络你们的。”
朴光凝不置可否，她看着远方慢悠悠地说：“天亮了。”
……
天亮了。
两人从梦中醒来，默契地没有再提关于脱离阳光乐园、实现愿望之类的事情。
裴开济也有些心不在焉，看到他们醒了才打起精神，“先吃点东西吧，等下去验证昨晚的猜测。”
“王飞鹏确实丧尸化了，只是不知道他收集尸体的目的。”朴光凝没把自己对王飞鹏的猜测完整地说出来，怕自己说出来了两个队友就吃不下东西了。
两人似乎对于王飞鹏是人的印象更加根深蒂固，一时间没有搭上朴光凝的脑回路。
“只有这种零食或者速食啦。”裴开济弄来了火腿肠、巧克力、花生米和几盒自热食品。
“在这种环境下有自热小火锅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朴光凝十分捧场。
陶绦刚在梦里享用了精致又美味的食物，一时间落差有点大。朴光凝淡定地拆包装，认真吃饭，丝毫没有被自己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可怕联想动摇。
早餐结束后，朴光凝才又点了一句：“丧尸是渴求人肉的。王飞鹏是个很像人的丧尸，这不代表他一定能控制住这种本能。这和裴念羽的情况又不一样，裴念羽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灵泉。”
两人沉默了几秒，也明白了朴光凝对于王飞鹏收集尸体这件事的猜测，一时间胃里有些不好受。
朴光凝幽幽地笑了一下，“说不定我们吃早餐的时候，王飞鹏也在什么地方躲着吃他的早餐呢。是男人的胳膊，还是女孩的大腿，亦或者是柔软的内脏？”
陶绦只觉得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只想堵住朴光凝的嘴。
裴开济虽然脸色也很不好，至少比陶绦见过的风浪多，不光崩住了表情，还跟陶绦解释了一句：“阿凝是能在解剖的尸体旁边吃带血的牛排的人。我们经历过一个这样的副本。”
陶绦摇头，“这不一样……”
裴开济叹息，“确实不一样，她现在变本加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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