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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拍桌子怒吼道:“你想干什么?教训老子吗?啊?!”
“哎呀,大过年的你又在吼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许家老人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
许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说:“妈,没事,我哥他牌友走了发发牢骚,你们快进屋休息吧,厨房的事我来处理。”
姜酥翻个白眼,没吱声。
许纯一有意说话,被他妈瞪一眼,念着姑姑一家刚回来,吵架不好,也就没说话。
许母一听是这事儿,笑着安抚儿子,“没事,不就是打牌吗?你去找他们玩,等吃饭我再喊你回来。”
舅舅不耐烦道:“玩什么玩,没心情了,我去睡觉。”
许一抿抿唇,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给你铺床。”
“用不着你,”舅舅阴阳怪气道,“现在你有了贴心小棉袄,我们哪敢指使你啊,孩儿他妈,去铺床,我要睡觉。”
姜承和看一眼姜酥,原以为她会炸毛,没想到她安安生生地坐在行李箱上,低头玩手机,好像在给什么人聊天,反正一眼都没往那边去看。
姜宝儿依偎在姜酥身边,她不说话,他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许纯一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爸,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你说这些话,多没意思。”
舅舅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帮旁人说话,瞪眼道:“怎么?以为自己多读几年书,就能教训老子了?!我告诉你,你少在老子面前装样子!”
许纯一皱眉,“爸!”
舅妈也不爽地推他一下,“你怎么跟儿子说话的?还指不指望你老了他养你啊?”
姜酥边回郑博衍消息,边翻白眼。
姜宝儿看到她的表情,低笑一声,“姐,你今天怎么不说话?我还等着你开火呢。”
“酝酿一下。”
姜酥头也不抬地说:“也不能一上来就挑事儿,对吧?”
姜宝儿挑挑眉,持保留意见。
许一从小就被父母灌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哥哥比你重要’等思想,所以慢慢的,也就习惯被兄长欺压,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
但是,昨天姜酥的维护,莫名给了她一种‘凭什么我要被这样对待’的想法。
于是,她在沉默中爆发。
“哥,我才回来,你明里暗里瞧不起我,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天生应该伺候你吗?还是我们一家见到你就该恭恭敬敬的?!”
许一的突然反抗,让许家人怔愣一下。
这么多年只干活,不说一句‘不’的人居然敢对他们说这种话!
简直是放肆!
许母回过神来,气愤道:“许一,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你女儿不懂事,他说两句撒撒火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了!有本事你别回来啊!”
舅舅紧跟其后道:“这真是翅膀硬了,敢在家耍威风了,别忘了,这是我家,你要横,就滚出去!”
许父最是偏心儿子,见不得他受一丁点的委屈,当即拍桌子道:“许一,姜酥,道歉!一回来就没个安生,这要不是过年,我绝对用打扫把赶你们出去!”
气氛瞬间僵持,浓稠的空气,仿佛夺走人全部呼吸,压抑的喘不过气。
姜酥收起手机,饶有兴致地看着许一,想着她接下来是选择退缩还是继续。
时间一点点流走,姜酥微微摇头,慢慢起身,刚站定,许一就败阵道:“哥,我刚刚,”
话没说完,手臂就被姜酥扯住,不轻不重的力道,足以让她顺着力度,躲在她身后。
“酥酥?”许一愣楞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姜酥。
姜酥就知道她会屈服于父母,毕竟半辈子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乖乖女的身份,骤然的反抗已经算是意料之外了。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天下的道理可不是这样的。”
姜酥侧头一笑,说不上来的痞气,但更多的是心安。
许一活这么多年,从没被人保护过,所有事都是自己一点点扛过来的,没想到,她第一次被人藏在身后,是她女儿。
第一次为她打抱不平的,也是她女儿。
许一眼眶一湿,竟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毕竟,她对她,很少好言以对。
姜酥不知她的心思,气势十足地看一眼对面的亲人,忽然想笑。
她的日子是在勾心斗角,笑里藏刀里度过。
原主的日子是在冷言冷语,骂声责打里度过。
一样的糟糕,一样的让人厌倦。
“你这是想干什么?”许父觉得外孙女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心里有点发怵,但一想到自己把她拉扯大,立刻端出架子。
“姜酥!大城市待的你不知道尊老爱幼了是不是?谁让你一进门把舅舅的牌友吓走的?”
“哟。”
姜酥夸张地说:“您什么都听到了呀?那您干嘛在您儿子欺负女儿的事上装聋作哑啊?”
许父一把年纪被孙辈挑毛病,面子挂不住,正要发火,儿子拉他一把。
”爸,这事儿你别管,我来处理。”
说完,他踢开凳子,起身道:“姜酥,我念着你是小辈,不计较一些事,但是你今天这想干什么?帮你妈打抱不平?”
“对啊。”
姜酥大大方方地点头,“我这个人就喜欢找事儿,谁欺负我屋里人,我就找谁的事儿,以前我憋着不说,现在我长大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问题吗?”
舅舅没料到她胆子这么大,噎一下,才说:“小丫头片子,找事儿是吧?行,滚出去!”
“凭什么?”
姜酥重新在麻将桌前坐下,不紧不慢地把玩着麻将,“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一家的年收入,不过万吧?”
“你想说什么?”舅妈脸色一变。
姜酥扫许家老俩一眼,“偏心儿子,把女儿当奴隶,父母不是这么当的吧?”
这话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所以,许父气炸道:“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她不该给我们付出一点什么吗?她哥哥从小护着她,她帮帮忙不是应该的吗?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本来是轮不到我来说话的。”
姜酥完全不在乎他的发火,依旧不紧不慢道:“所以我开口的时候,你们就该想想,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然我一个小辈出来冒什么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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