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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仿佛是稍作休息,又像是积蓄力量,亦或是为那百十条英灵哀悼……
这雪一下便是三日,这三日间万里江山改天换地。
如同此时的何府,上下一色,尽皆挂孝……
“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呀?我的父母都去世了?”
“这……刚一来就变成了孤儿,这命运呐,还是逃不过吗?”还是婴儿模样何解心中暗暗叹道。
那小小的婴儿,大大的眼睛,目光中竟有如成人一般的思索之色……
话分两头,再说那何休、刘洪二老之所谋。
灵帝或许是被何休、刘洪等人挟大势所逼,终究是召刘洪回京了,并且大加赏赐,夸赞着皇叔学究天人……
不过……此间看来却像是将计就计了……
记得当时流言四起,说宦官弄权枉害清流……
而如今,这流言却不再是流言了。
熹平四年,春,灵帝称病。
以常侍张让为首的赵忠等人,以为陛下分忧为理由,把持朝政,清除异党。
一时间朝中怨声载道……
何休、刘洪,二人全都被罢免官职,在家闲赋,而以他二人为首的,其余文人、大臣,便更加凄惨……
杜议郎放逐塞北,路途艰辛,途中遭遇悍匪,甘愿陪他远去塞北的小妾在他面前……被……悍匪凌辱致死……他本人也是因此疯疯癫癫……
李学仕,被贬荆南,其人号称“可饮壶中日月,而心怀天地”,途中乘船醉酒,落水而亡……
某某学子……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悲惨境遇不一一赘述,但总归,在朝中还留有一两个清流之人……
议郎蔡邕上书,肃清儒家学风,召集当代大儒,正《五经》,以古文、篆、隶书,三体书写,有开拓学风之意。
资治通鉴记载:
刻成石碑,立于太学门外,使后儒晚学咸取正言……碑始立……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馀两…填街塞巷……
这是阳谋,堂堂正正的直面灵帝与宦官,你即便是朝争党锢,其实都不过,只是一时之争。
此事事关《五经》,乃是儒家正言,往小了说是一世之功,往大了说那就是千秋百代了………
此事拦无可拦,挡无可挡。
因此,由蔡邕召集的数位清流、大儒得以保全,并在朝中保有一定的势力和话语权。
此事后,世皆传为,宦官迫害清流之臣……
其实,宦官不过是猎人座下的狼犬。
若是猎人就在身后,那么这狼犬,即便是看到猛兽,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咬,口下便是一个活口不留!
若说猎人不在身后,那有些猛兽,这狼犬便独自不能应对了。
猎人指使狼犬咬人是要负责的……可狼犬自己去撕咬,那边是狼犬的罪过了。
这猎人明明在暗处指使,却又不想负任何责任,那么只有让猎犬看到一些猛兽时显现出退缩的样子,装作猎人不在的情形……
蔡邕一干人等便是因此得以保全了一部分,不过对于猎人来说,那都无伤大雅……
因为那些该咬之人,已经一个不留了……
同年四月,郡、国等七处,大水成灾。
五月,延陵园大火,鲜卑寇幽州。
六月,弘农、三辅爆发特大蝗灾。
熹平六年,春,大赦天下。夏,大旱,爆发前所未有的七州蝗灾。鲜卑寇三边。
灵帝本以为扮演着猎人的角色,处置了不识时务的清流之人,杀鸡敬猴,做给世家大族看。
却不料想,做实了他昏庸之名,。
上天或许也看不下去了,连年降下灾荒,让本就孱弱的中原大地越发不堪,真正的凶残猎人更加地蠢蠢欲动……
历史的车轮就在这样,一年又一年的灾荒、战乱之中,缓缓而过……
转眼间,何解已经能背诵春秋,旁征博引向他人讲解其中的微言大义了。
言语间虽有幼稚,但却能懂其中之理,这一年何解不过才两岁半。
何休更不敢养在家中,而是托付给刘洪一同去道观隐居。
没错,刘洪隐居了,对外声称天文堪算将有重大突破,寻一清静之处,谋求精算,实际上是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怕到他带着何解躲到那史子眇的道观之中去,一躲就是三年,三年间足步未出,连半步都没有迈出这道观大门。
公元一七八年,灵帝下诏,改元光和,希望能平息这连年灾荒。
这一年,何解五岁了。
“小石蛋儿,看剑!”
“小解解,你…你来吧!我可不怕你!”
“不怕我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怕!”小小的身躯,却如大人一般的语气,奶凶奶凶的说道。
“哼!哎呀……啊!师父~!解解欺负我!”话还没说完,原本还嘴硬的小孩儿便是嚎啕大哭。
两个小孩儿拿着木剑有来有往,其中竟颇有一些章法。
没错,奶凶奶凶的那个正是何解。
而另一个却是在何解入道观的第二年,被一个妇人送进来的。
一入道观便拜史道长为师了,也没说他叫什么。
小孩子嘛,不在家长身边总是脏兮兮的,于是何解便叫他“石蛋儿”,后来叫着叫着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那石蛋儿由史道长亲自带在身边,而何解呢,就由刘洪带着。
实际上,何解根本不用任何人带……
平常两个孩子跟着刘洪一起学习经义、天文,后来,偶尔有一个总穿着一身黑衣的老头来交石蛋儿练剑。
这黑衣老者说,叫他王老就行。
一开始只教石蛋儿一个人,何解发现了,就在旁边偷偷跟着学,王老也不点破。
时间一长,便是两个孩子一同教了。
学习经义、互相验证剑法,两个孩子就在这个道观之中,一天天长大,相互为伴。
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或者说除了何解的所有人,在他们看来都是这样的。
光和五年,何休去世。
老友去世,他们已再无翻盘之可能了,刘洪得到消息之后没多久就病倒了。
何解心中或许有些许悲伤,也仅仅是些许悲伤而已,因为对他来说,何休这个便宜爷爷还没刘洪在一起的时间长。
这一时间,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放。
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隐藏,时时刻刻都戒备着被他人看穿,看出他不是一个正常孩子,或者说他就不是一个孩子……
因为他深知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早已搞清楚了,这是何年。
东汉末年,这个乱世虽然得到短暂的一统,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既然来了,那就掀了这个乱世,什么家仇、国恨一同都了结了。”
“这帮孙子,等着吧,让我做你们的老祖宗!”
何解心中恶趣味的想道,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样子……
“我这是孤儿了么?”
“呵,人类,虚伪……”何解沉吟半晌,自嘲的想道。
这一年,何解九岁,小石蛋儿八岁……
此间言正是:
“党锢祸清流难保,八载间白驹过隙。
相初乱风云变幻,邵公去浮世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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