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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就杀这些财主,那些泥腿子有什么好抢的?”
这群水贼方才屠了三个村落,杀了成百上千人,腰间塞得鼓鼓囊囊的,满载而归。
忽然间,低沉的马蹄声逐渐响起,太史慈率领四百破军营骑兵一路疾驰,这些水贼虽然走的早,可都是两条腿,终于被太史慈给追了上来。
“不好,是汉军!”
这群水贼见状大吃一惊,他们欺软怕硬,对付百姓自然好说,哪怕是对付汉军步兵,也未必会落下风。
可是,这偏偏是骑兵!大规模骑兵冲锋的威势,难以言喻,数百匹战马集结在一起,一千六百多支马蹄。似鼓槌一般敲击大地,战马奔腾之间黄沙扬起,携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势,足以把这些从未见过大规模骑兵的水贼给吓破胆。
他们想要逃,可是步卒如何跑得过战马?没过多久便被骑兵追了上来。
噗嗤!
刀刃划过、马槊刺出,四百骑兵好似一柄利剑瞬间刺入了水贼之中,无可阻挡的冲击力瞬息之间就把水贼从中劈为两半。
“侯爷有令,对付这些恶贼不必手下留情,斩尽杀绝,留一个活口回去问话即可!”太史慈喝令一声,四百骑兵闻言更加起劲了,毫不留情,对准了水贼便下狠手。人马合一的冲击力难以言喻,一名悍勇的水贼忍不住转过身来,面相狰狞的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嘶吼道:“来啊!”
踏!
一名骑兵伍长迎面冲来,见到这水贼不自量力的表现,不由得冷笑一声。
“杀!”
马刀高高竖起,战马飞驰向前,看准时机一刀落下,人借马势,势大力沉!
当!
同样是两柄刀撞在一处,但是骑兵伍长这一刀人马合一,如何能够抵挡?硬接的水贼只感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传递到了臂膀之上,关节处几乎要错位!
不过这水贼倒也当真悍勇,咬着牙不出声,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刀。那骑兵伍长口中“咦”了一声,对他起了兴趣,冲出去一段距离后,转身折返回来,再度催动战马发起了冲锋。
“杀!”踏踏踏!
又是一刀斩出,这水贼再度挥刀抵挡,不过这一刀终于抵挡不住了,长刀脱手,锋利的刀刃从他胸口切入,然后划过。薄薄的刀刃划出一道狭长的伤口,这水贼几乎被开膛破肚,惨叫一声。
水贼不过一二百人,如何能是四百气势汹汹骑兵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几乎赶尽杀绝,除了留下几个活口之外,剩下的几乎都被杀了。
不过倒有一名水贼十分幸运,得以死里逃生,硬生生冲到了岸边,猛然跳到一条走舸上,随手挥刀斩断了绑在岸上的绳索。
这名水贼着急忙慌的抓住两条船桨,拼了命的往外划,走舸在他拨动之下缓缓游出,逐渐的驶离岸边,越来越远。划出去了一百多米之后,这水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段距离已经算的上是安全了,他不由得回过头去一看,只见得来袭的四百官军骑兵,已经几乎把自己的同伙给杀净,遍地都是面目熟悉的尸体。
“呼,大难不死,我方老七必有后福!”
原来这水贼就是之前手掌被咬,受了伤的方老五。因为手掌受伤,所以见到官军骑兵来袭之后,方老五根本就不敢硬拼,一个劲儿的逃跑,最后还真让他逃过一劫。
不过...
“哼!”
太史慈拨马冲到岸边,猛然一勒缰绳立住,取下背后麻背劲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将弓弦拉成满月状。
“不好!”
方老七急忙划动船桨,可是急切间能划出几米?
嗖!
“唔!”
箭矢从水面上飞射而出,正中方老七的咽喉。
“把这个活口带回去给侯爷!”
太史慈喝令一声,四百骑兵收拢了一番地上的军械,又把百余水贼身上仅有的几件皮甲给扒了下来,随后策马回到了介亭。
“跪好了!”
两名亲兵怒吼一声,各自抓住水贼的一条手臂,两边一同发力,压得水贼膝盖一弯,跪倒在了地上。
“侯爷!小人愿意投降,请侯爷饶小人一条性命啊。”
刘能身边两排卫士手持长戟,杀气肃然,刘能本人更是面色狠厉的盯着他,水贼吓得大喊道:“侯爷!侯爷请务必饶恕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意投降。”
刘能哼了一声,开口道:“本侯问汝,尔等为何要上岸屠戮我东莱治下百姓,难道不晓得本侯威名么?”
刘能大破徐和十万黄巾贼的消息早就声名远播,青州百姓无不敬畏,别说是东莱郡了,就连整个青州境内的贼寇都不敢动作,生怕把刘能这尊杀神给惹过来。
“岂敢?都是田帅,啊不不不,都是田虎这厮吩咐下来的!他对侯爷不甚服气,便命我等上岸劫掠百姓。”
刘能眉头一皱,原来是田虎这家伙,他是三国中北方少有的水贼,在青州倒也威风过一段时间,没成想这家伙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
见到刘能似乎将仇恨转移之后,这水贼眼珠子转了转,挤出一滴眼泪道:“不瞒侯爷,小人其实也是穷苦出身,整日里没饭吃,无奈之下这才上了贼船,请侯爷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意加入汉军,为侯爷效力!”
“哈哈哈!就凭你,也想加入我军?”刘能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本侯麾下俱是青州子弟兵,为保家卫国而战,岂容得下汝这等害民贼?”
两旁的卫士闻言,无不是意气风发,挺胸抬头。侯爷所言极是,咱们乃是为保家卫国而战,跟你们这些害民贼岂可相提并论?
刘能扭头对刘义吩咐道:“去,把这个贼松绑,交给守军。”
“喏!”
刘义领着数名卫士把水贼押到了介亭守军处,他们之前在城楼上亲眼目睹这些水贼杀戮家乡父老,一个个恨不得打开城门冲出去和这些水贼拼命。
此刻数十名守军各个吹胡子瞪眼睛,咬牙切齿的盯着水贼,眼睛都红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水贼额头上满头大汗,哭喊道:“我,我错了,我错了!”
“给他松绑。”刘义吩咐一声,两名卫士松开他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一名守军挺起长矛,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死!”
噗嗤一声,长矛瞬间刺穿了这水贼的胸口,守军含怒出手,自然是用足了十成力气,还没等这水贼反应过来,旁边一群守军手执刀枪一拥而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
“本侯欲征讨田虎,众卿可有计策。”
刘家坞堡中,一众麾下文武都集中在厅内,刘能缓缓开口问道。
本来刘能也不想去招惹田虎,毕竟南船北马,哪怕是在青州,北人也多不习水性,反正田虎只在水上称霸。
结果没成想自己不去招惹他,田虎反倒先欺负在自己头上了,驱使水贼屠戮治下百姓,刘能哪能不怒?
老成持重的王修叹气道:“侯爷意欲讨伐田虎一事的起因,某也知晓,不过田虎盘桓海上,经营多年。手下数千贼人长于水战,而我军将士虽勇,却不通水性,如何能与田虎较量?”
刘能皱皱眉头,看向了头号大将太史慈。
“子义,你说呢?”
“侯爷,末将长于海边,倒是粗通水性,不过麾下将士并不如慈。”太史慈诚恳道:“至少侯爷短期内不可能讨伐田虎,一者需要打造战船,二者需要训练将士们精通水性,或者是另外招募一批精通水性的战卒,以数月经年之期训练,或可与田虎一战。”
听完这话,刘能沉默起来,太史慈这话说的他的确有点儿泄气,经年累月的准备,也不过是能够和田虎掰掰手腕而已。
“况且招募船匠打造战船,招募水战士卒俱要花费,如今要供养数万黄巾贼战俘已经十分困难了...”王修又说出了一个难题,刘能的财政支出一直都是他在负责,击破徐和十万黄巾贼看似威风凛凛,但是战后问题差点儿王修想破了脑袋。
刘能又沉默一阵,不过他很快又道:“征讨管承一事乃是必然!青州海岸线绵长,我军即便想要防范水贼都不可能,哪里有数万大军处处布防?”
“而田虎则是随便择一处便可登陆,对百姓烧杀掠抢,我等水军训练每晚一日,则沿海百姓便多遭一日杀戮,因此操练水军一事刻不容缓!”
刘能决然道:“至于经费问题...本侯自会解决!”随着刘能一锤定音,王修也不好说什么,他也不是反对刘能对田虎用兵,主要是财政实在紧张,而一干军中将佐更是脾气火爆,恨不得这便杀了田虎这个害民贼。
齐国,临淄城。
临淄数月前被张饶以水淹之计攻破后,又被刘能反攻夺回,城垣残破,哪怕是经过数月维修,依旧难以恢复昔日规模,如今城中居民不过以前的十分之三。焦和这个正牌刺史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多日以来处理政务,安抚民众倒也让他锻炼出来一些能力。
“焦使君,卢乡侯给您寄来一封信件。”
刚刚回到府中,管家就递给了他一封信,焦和打开一看,眉头便皱紧了。
“唉...这个刘能,还真是一刻也不让本府消停。”
“使君,卢乡侯又说什么了?”老管家见到焦和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道。
“唉,他打仗打上瘾了,现在又要去征讨水贼田虎,手里没钱,竟然把手伸到本府这儿来了!”管家是数辈乃至十几代的家仆,世世代代生活在焦家,焦和对他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直接就说了出来。
要是没有刘能,青州黄巾贼的乱局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日,搞不好自己的小命没了,焦和对他的请求也不好拒绝,只好咬着牙从州府抽了一笔款项,派专人给刘能送到了卢乡。
除此之外,刘能还专门在东莱郡各大豪门中登门拜访,请他们支持自己讨伐田虎,这些豪门对于百姓的死活自然懒得搭理,不过碍于刘能的面子和威势,倒也纷纷“慷慨解囊”,都送给萧言一些钱财。
而刘能同时向整个青州招募精通水战的壮士。
就在同时,兖州东郡,发干县。
东郡毗邻青州,乃是兖州腹心,州治濮阳便位于东郡。“老板娘,再打二角酒来!”
酒馆外,一名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摸出十余枚五铢钱,笑嘻嘻道。酒馆中的妇人却没有接,沉着脸道:“潘璋,汝在我这儿欠下的那些酒钱,却怎么说?”
潘璋依旧笑嘻嘻道:“哎呀,过些时日某自会还你,今日却是现钱,且打二角酒来,快快快。”
这妇人哼了一声,在潘璋的连声催促下,只好收起了散落的五铢钱,给他打满了二角酒,递了过去。
“嘿嘿,谢啦,老板娘。”
潘璋接过酒器,鼻子闻了闻散发出来的酒香,不由得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啧啧,老板娘酿的这酒真是越来越香了,可馋死我了。”
说罢,潘璋迫不及待的仰头便喝,喉头一阵耸动。“好好好,真是好酒...”
潘璋边喝边走,回到自己家中,他的府上面积不小,但是看上去很空旷,因为大部分家具都被他卖掉了。
“文?!”
背后传来一道大喝声,潘大闻言转过身来,只见得一名老人住着拐杖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不是张伯伯么,唤我何事?”潘璋依旧笑嘻嘻道。
“你还在这儿喝,整日里游手好闲,今日怕是又变卖了什么事物吧?”
潘璋笑笑,没有否认。
“汝整日里没有正经营生,叫我如何向汝死去的老爹交代?”
老人怒气冲冲,毕竟年纪大了,说话急了不免咳嗽起来,咳嗽完了这才又道:“如今青州的卢乡侯招募勇士讨伐水贼,汝不是平素自夸在水上如履平地么?何不去卢乡侯麾下博一个功名富贵,也好重振家业?”
潘璋笑嘻嘻道:“张伯伯,且容我考虑考虑。”
“你不必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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