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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太妃不是韩祁的生母，韩祁从小便知道了这个秘密，只不过一直装傻，装了二十几年。
在韩祁看来，庄太妃人是好的，心是善的，只不过太想让儿子成就大事，才做了很多坏事。
这些坏事里，就包括对我使坏，试图把我扫地出门。
韩祁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伸手抚过我的小臂，握住了我的手。
“嫣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劝说你委曲求全，而是想要告诉你，我会跟母妃说清楚的，你是我的正妻，永远都不会变。”
调和婆媳关系啊，真的是男人一生的必修课，不管是在哪个朝代。
“你和庄太妃怎么沟通，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只是有一点。”
我借着捋头发的动作，把手从韩祁手中抽了出来。
“你和庄太妃若能与我相安无事，我自然愿意过平静的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只能一刀一个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韩祁一眼。
这话其实是实话，我所有的斗争与挣扎，无非是想好好地、平安地过日子罢了。
如果庄太妃能不在暗地里算计我，我也能好好演好宁王妃这个角色的。虽然我也知道，没那么容易的。
不知怎的，看着韩祁真诚的眸子，我竟然心软了。
就让他和庄太妃扯皮去吧，老娘不管了。
“那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毕竟在各个官眷眼中，不论缘由为何，我总归是亲手捅死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沈家的小厮。
韩祁若不对我有所处置，怕是难以服众。
“嫣然，我总得给沈家一个交代，我会下令，将你禁足在王府中，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沈家小姐，顺利嫁进府里。”
哦。
韩祁已经知道了皇后指婚的事了。
禁足不是坏事，起码能躲避开很多事端。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多了还是怎么，胃里一阵阵往上涌酸水。
下月十八的婚期，算一算，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我站在窗前，突然想起了靳叹云。
西暖阁早已重新修缮过，下个月，就要迎来新的主人了。
我和沈傲之间，也会有一场血腥厮杀吗？
“嫣然，别多想，我说过了，我会护着你的。”
韩祁站在我身后，双手环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韩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
“你爱我吗？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此时此刻，我无比希望从韩祁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桩桩，一件件，我突然也想有个人能站在我前面，帮我挡挡风雨。
奇怪的是，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人，不是总救我于危难的冀王，而是一切危难的源头——韩祁。
韩祁顿了顿，反倒把头往我肩窝埋了埋，我听见了他瓮瓮的声音：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爱不爱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这样的回答，可真是不让人满意啊。韩祁抬起头，刚好对上我的一脸苦笑。
“嫣然，你没有嫁给我之前，我并不了解你，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好多缺点，比如，霸道校长，尖酸刻薄，可那些都是别人描述的你，和我后来认识的你，一点都不一样。”
韩祁说着，双手柔柔捧起我的脸。
“你就像是一只小刺猬，浑身都是刺，张牙舞爪吓唬别人，其实翻开肚皮，心肠比谁都软。”
我是小刺猬？
我还以为自己的人设是狠辣毒蛇，妖艳美杜莎之类的呢......
“嫣然，爱这个字，太沉重了，我不知道怎么爱别人，但你去见别的男人，我会生气，看你受欺负，我会心疼，我觉得，这应该就算是爱吧。”
蜡烛燃尽得真是时候，忽忽闪闪的烛光，映着韩祁的脸，忽明忽暗。
“嫣然，那你爱我吗？”
我：......
韩祁见我久久没有回应，倒也没勉强，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
“不急，嫣然，来日方长。”
呼......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刚我看着韩祁的脸，眸子里是动人的星星点点，有那么一瞬，居然鬼使神差地想点头。
还好还好，忍住了。
韩祁，就如你说的，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
其实韩祁，也不是个绝对诚实的人，他瞒了我很多东西。
就比如，他在今日之前，便已经找过一次庄太妃了。
庄太妃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曾经那么抗拒和萧家的这门婚，如今才不到两年的时间，怎么就突然改了性子，如此护着萧嫣然了？
“母妃，儿子不爱沈家小姐，何苦要耽误她一辈子。”
韩祁跪在庄太妃面前，只能看见庄太妃精雕细修的华丽裙摆。
“我让你娶萧嫣然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
庄太妃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有勇有谋，有帝王之才，但却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他不够狠心。
“儿子已经娶了嫣然，便要全力护着她，不能负了她，这是担当，也是母妃您教我的。”
“担当？！”
庄太妃突然站起身，一旁添茶的宫女手一抖，茶水撒了一地。庄太妃抬起手，一把将宫女连人带茶壶，推倒在地。
“都滚出去！”
宫女吓了一跳，庄太妃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很少暴怒，这是怎么了？
连滚带爬地撤了出去，屋子里只剩母子二人。
“祁儿，我教你担当二字，不是为了让你醉心于情情爱爱！而是对前途有担当！在大事上有担当！要想封王拜相，情之一字，是最不要紧的。”
韩祁低着头，紧紧咬着牙关，飞起的茶壶碎瓷片刺在他的膝盖上，划破他的脸颊，他也纹丝未动。
“萧家如今大势已去，你收了萧家剩下的兵，萧家对你来说，也就没用处了。”
庄太妃注意到了韩祁脸上细小的伤痕，却没有在意，自顾自把杯里剩下的茶饮了干净。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对韩祁隐瞒了真相：
“沈家说了，只求个侧妃之位便可，你的嫣然，仍然可以坐稳正室王妃的位置，放心吧，没人和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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